“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說得出來，我都愿意抵押給你！”

她的眼神里沒有一絲的猶豫，房間里那一束唯一的光芒照射在她的臉上，反射出柔柔的光，仿佛整間屋子都變得暖和了一些。

“什么都可以？”

糟老頭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句話果真是從這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子嘴里說出來的？

“對！什么都可以！你能不能不要磨嘰了！再耽誤下去，阿璃就要堅持不住了！”

進(jìn)“當(dāng)鋪”之前，阿璃就已經(jīng)昏了過去，現(xiàn)在在外面的屋子里更是生死未卜，司南怎么能放心？

“不用著急，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的~你先回答我?guī)讉€問題吧。”

這個半人半尸的阿璃究竟是個什么狀況，問問他身邊這個愿意付出一切救他的人，應(yīng)該還是會有點收獲的吧。

“是不是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就答應(yīng)救阿璃？”

司南年紀(jì)小，但是并不傻，回答問題和以物易物這兩個還是分的開的。

“小姑娘原來這么斤斤計較，這可不是什么好習(xí)慣~”，也不知道糟老頭從哪里拿出了一壺茶，倒到一個茶杯里，遞給司南的時候還冒著熱氣。

一股淡淡的茶香，很快就蔓延至整間屋子。

“嘗嘗吧，五十年的陳茶，都快是你年紀(jì)的十倍了吧~我給它取名叫‘回味無窮’，你嘗一下，是不是很有這個感覺？”

司南強壓著心中的怒氣，一向禮貌的她從來沒有這么生氣過。要不是眼前這個笑得讓她起雞皮疙瘩的老頭子可以救阿璃，她早就把這一杯熱茶潑到他臉上了！

她接過茶杯，咂了一口，‘回味無窮’，呵呵...也真是夠直白的！

“好喝，名字很貼切！”

一切都順著他的意思往下說，哄一個老人開心，這么簡單的事情，小司南可是做的得心應(yīng)手。

很好，還能沉得住氣。糟老頭是越來越滿意眼前這個小姑娘了，沒想到這千年一遇的僵尸人和這么可愛的小姑娘，會在同一天出現(xiàn)。

他也不繞彎子了，坐直了后背，“你回答我?guī)讉€問題，你的小命我就不收了。”

小司南還真的只有小命一條了。

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不知道糟老頭會問自己什么問題，這些問題到底是不是自己愿意回答的，要是自己完全說了實話，又會不會暴露出一些什么…

保住小命…

回答問題…

糟老頭權(quán)當(dāng)她是默認(rèn)了，“小姑娘，你怎么會跟這個…半人…不是…阿璃在一起呢？”

司南的眼珠在眼眶中只是微微轉(zhuǎn)了半圈，答案就已經(jīng)出來了。

“偶然碰到的。”

“偶然？”

司南很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兩人的相遇的確是偶然的不能再偶然了，這么說來，自己這答案也不算是說謊。

糟老頭皺了鄒眉，如果這小姑娘說的是實話，那她跟這個阿璃應(yīng)該是沒有什么直接的關(guān)系了……但如果是這樣……為什么那個阿璃又會愿意拼死保護(hù)這個司南？這個司南為什么現(xiàn)在又愿意用自己的小命來換回那個只剩下一口氣的阿璃？

“小孩子可不能說謊話哦~”

糟老頭分明是不信。

“老師說過的，要做一個誠實守信的人。糟老頭爺爺也不能騙司南，一會兒一定要把阿璃給救活了！”

呦~這是反將了我一軍是嗎？糟老頭似笑非笑，“你知道他是僵尸？”

這是一道送分題。

司南點了點頭。

“僵尸是吃人的你知道嗎？”

司南再次點了點頭。

“那你不害怕他吃了你？”

司南搖了搖頭。

“為什么？”

糟老頭步步緊逼。

“阿璃不吃人。”

有人誣陷阿璃吃人，司南當(dāng)然要馬上反駁了，可是當(dāng)她看到糟老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的時候，她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說漏了什么……

這個很明顯是僵尸的阿璃，竟然能夠做到不吃人！自己身邊跟著一個這么“美味”的小娃娃，還能夠克制自己做到這一點，他該有多大的克制力？

或者說...他是根本不需要克制...他是本來就沒有吃人的欲望？！

糟老頭還沒有深入去想這個問題，就已經(jīng)震驚到忽略了身邊人的存在。司南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犯錯，再多說下去也只會越描越黑，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閉嘴不言，拒絕回答這個糟老頭的一切問題。

“糟老頭！”

糟老頭被這一聲吼叫的回過神來，“嗯？”

“你問了我這么多問題，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么了吧？”

“我想要的你都愿意舍棄？”

糟老頭不相信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有這樣的魄力，小孩子，過過嘴癮還是一件比較常有的事情。

“什么都可以。”

司南的眼神很堅定，不容置疑。

“就算是你一生的幸福？”

糟老頭已經(jīng)有些渾濁的雙眼，緊盯著這個小女孩，任憑她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然而，司南卻讓他失望了。

“可以。”

聲音不大，在這個“家徒四壁”的“當(dāng)鋪”里，卻顯得那么的大聲。

“可以，一生的幸福，你拿走吧。”

不就是一生的幸福嗎？如果這樣就可以換回阿璃的生命，司南她可以做到毫不猶豫，眼睛都不用眨一下。

起碼她還有命，有命去看著阿璃醒過來，有命回家，去看到她身邊那些愛著她，她愛著的人…

她很容易知足的。

就像是瘋老頭說過的，“知足者常樂”。

“你不用好好想一想嗎？這可是你一輩子的幸福。”

糟老頭愿意給她一分鐘的思考時間，盡管之前想找他當(dāng)東西的人，只要是有一絲的猶豫，他便會拒絕這次交易。畢竟，他這里只接受完全心甘情愿的交換，猶豫就是后悔的前提，在他這里，可都是一錘子買賣，后悔這兩個字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間屋子里。

“不用想了，一生的幸福，你趕緊拿走吧，拿走了趕緊去救阿璃！”

在阿璃的生命面前，一切都是在浪費時間。

糟老頭從太師椅上站起來，他的頭遮住了那束陽光，司南的眼前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