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月初七么?”面具男子的語氣滯了一下,隨后他又感慨道:“又是十年過去了啊……這時間真的是快啊……不知道我和那個朱棣還能再活十年么?”
云圣愣了一下,然后他低頭不言。當年天龍教教主被朝廷官兵追殺至噬魂崖,雖然是僥幸的逃過一命,但終究是落下了一身隱疾。五年前,正是教中大典之時,教主隱疾復發,后是脅迫當世名醫于天龍教中,這才穩住了當時的病勢。這些年來,云圣作為天龍教教主的親信,對其身上的病勢是最為了解的,若是還無有效根治的方法,怕是要命不久矣啊。
“云圣啊,那《天書》真的可以救本尊嗎?當年朱棣狠心,本尊身邊的親人皆被他所殺,而本尊亦是一心復仇,這些年來也未曾想過什么兒女思長的事情,若是那《天書》僅僅只是傳聞的話,你說本尊要不要提前留后做些打算呢?”
這話問的云圣心頭一緊,他不禁回頭看了眼垂眉低首的喬尹梅,然后心中暗道:難道說現在教主已經下了這樣的決定嗎?
“云圣,本尊問你話呢……”見云圣沉默,天龍教教主不禁再一次的發聲問道。云圣無奈,只好硬著頭皮道:“教主,《天書》傳聞千年,必有其道理存在,如今第一卷已經到手,這二三卷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屬下必當竭盡全力為教主爭奪《天書》。”
天龍教教主點頭,道:“有云圣此話,本尊便是放心了……如今教中受挫,血圣與鬼圣已替本尊前往西安府和應天府那邊重整殘局,教中如今所剩的戰力也就是云圣你這邊了,所以云圣,本尊此次可是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與了你,你可千萬不能讓本尊失望啊。”
云圣接令道:“教主放心,屬下定不會讓教主失望的。”
說完這話時,云圣已經是汗流浹背,還好,自己這次轉移話題是將喬尹梅保了下來,可是,若是下次還有這樣的事情該怎么辦?云圣不禁頭皮發麻,如今的教主和自己當初剛認識他時,已經完全是判若兩人了。
當年的天龍教教主還是一位翩翩少年,因自小受儒學大家的影響,他的心里亦是飽含儒家仁禮之念。可是后來那事……終究是讓他入了魔了!云圣不知道,自己當初選擇跟隨天龍教教主究竟是錯是對,不過到了現在,事情就算是錯,自己怕是已經難以回頭了吧。
“好了,此次京城之行你們都辛苦了,好好回去休息一下吧,準備一下天工谷的事宜。”天龍教教主有些疲倦的揮了揮手,打發眾人回去。
眾人拜別,正要退身離去之時,卻聽天龍教教主又說道:“囚牛,你留下來,這次聽聞皇宮之行的一切計劃都是由你來策劃,如今教中像你這般的女子可不多了,你留下來,好好和本尊說說當日的情況!”
正欲退身的幾人皆是身形一震,他們面面相覷著,這該來的終歸還是來了啊!云圣已經無法,看來教主的心思是已經確定,要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了。當年教中分封龍使之時,喬尹梅曾以一曲琵琶震驚總壇,再加上其傾城絕世之顏,使得天龍教教主當場為止傾倒。
只是那時候的喬尹梅還只是十四五歲之齡,再加上云圣的刻意保護,才使得當時天龍教教主的貪欲一拖再拖。可是如今,天龍教教主的病勢愈發的嚴重,若《天書》不能救他的話,怕是就再也難有什么生機了,無奈之下,他也只好舊事重提,希望在自己百年之后,能有后人為他繼任這天龍的基業啊。
喬尹梅面色發青的看著洛楓,雖然知道這一刻終究是會來,可是如此的事發突然,她還是心中難以準備。猶豫了許久之后,她的心中終是無奈的嘆了一聲:“罷了,天意弄人,自己與洛楓之間怕是有緣無分了。”
喬尹梅回身,正欲開口應下天龍教教主的要求時,旁邊的洛楓卻已搶先說道:“教主,囚牛此次京城之行,宮中侍衛相斗,曾深受重傷,再加上她原本的身體不適,所以……教主若是想聽當日講過,屬下來給教主講述吧,還請教主讓囚牛先回去歇息吧。”
天龍教教主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從封為龍使開始,這個洛楓始終就是對他有著反抗之意,若不是江湖傳言洛家掌控有《天書》之秘,自己哪會讓他在教中茍活至今啊。如今《天書》第二卷現世,其線索亦是洛楓提供,雖然他說是有高人告知,但是誰又能知道這是不是洛楓的一種托詞呢?不論怎么說,《天書》還未完全到手,這個洛楓在他的手里現在還不能死!
停頓了片刻,天龍教教主硬是壓住自己心中的火氣,淡聲道:“囚牛身受重傷?無妨啊,本尊這里有的是金創妙藥,作為此次《天書》爭奪的大功臣,你難道認為本尊是不會體諒自己的下屬嗎?”
洛楓額角滲著豆大的汗珠,他咬牙扛著天龍教教主所給的壓力,沉聲道:“屬下絕無此意,只是屬下與囚牛同僚,為其身體憂心罷了。”
天龍教教主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退下吧,有本尊親自為囚牛療傷,爾等不必憂心。”
喬尹梅感激的看著洛楓,她明白洛楓這是再為自己爭取機會,可是作為整個天龍教的獨裁者,他們又怎么能反抗的了那個男人呢。洛楓亦是回頭看著喬尹梅,他的心中難以平復,雖然這些年他們只是普通同僚的關系,但是要這般看著喬尹梅深陷泥潭,他又怎么能視若無睹呢?
既然教主對喬尹梅的貪欲早已有之,那么看來,自己此次必須得想個治本的法子了,否則就這么拖著也不是什么辦法啊!想著想著,他又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蘇嵐,最終他咬牙道:“教主為囚牛療傷,自然是教主體恤下屬,可是屬下也曾說過,囚牛之前身子就有不適……還請教主體諒。”
教主皺了皺眉,顯然對于洛楓的忍耐他已經是到了極限了,他詢問道:“什么不適,你倒是說與本尊聽聽。”
“這個……這個……”洛楓實在是為難,尤其是此刻蘇嵐還在身邊,自己真要是這么說了,那蘇嵐該有多傷心啊!
“這個什么?負屃,你莫要和本尊耍什么花招!”
“屬下不敢……”洛楓低下頭,他橫下心來,突然伸手握住身旁蘇嵐與喬尹梅的玉手,然后對天龍教教主道:“教主,之前在教中,屬下因與囚牛螭吻同僚相聚,酒后亂神,所以……其實此次在京城之行時,囚牛已經診出……有了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