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翡見修善突然說要送他們出關,有點不能輕信地審視著他。
誰知修善又定定地看向她說:“既然你不計前嫌,說要放了我,那我也不能欠你這份人情,我送你出關以后,我們就兩不相欠了!以后再抓到你,我也就不會手短了!”
修善不想自欺欺人,心里話照說。
“嗯,這個理由還說得過去。”艾翡點點頭,這才敢信。
“小看我們?以后還不定誰抓著誰呢?……我們就勉強先相信你了!”筱然也蔑著他說。
“那行,那我們就帶著他走吧!”
艾翡說著就在老鬼柜子里找了一套男裝穿上,又不放心地趕緊看看修善手脖子上的腰帶結,叉手將四指扣進去、抓緊他的手腕,與他并肩出門。
“小主!等等我!”貴妃精靈慌忙飛過來,撲到貴妃身體上。
筱然最后出來,警惕地四下看了看,這才追上他們。
他們壓著修善一直走到城樓關卡口。
此時天已大亮,吊樓上巡視的兵丁老遠看見,趕忙喝問:“你們什么人?這么早出關干什么?”
“我是天山派的首席弟子修善!聽聞你們這里又有妖孽作祟,故奉命來此捉拿。”修善趕緊搭話。
“哦……我想起來了!……怎么?又有妖怪出現啦?修善道長此次出關,就是追那妖怪的嗎?那你可有通關文諜?”守關卡士兵記了起來,客氣地問。
“通關文諜當然有,可是在我師父手中。我追妖到此,事情緊急,耽誤不得,將軍你看可否通融一下?”修善頓了頓,又懇求似的說道。
“行吧!請道長稍等片刻,我這就與你通報李將軍一聲。”一守將客氣一聲,匆忙下樓。
“我等是奉皇命來此捉妖,又怎能延誤?等你通報完了,那妖孽也早就跑沒影了?這責任你擔得起嗎?”修善發火道。
“是是是,我這就給您開城門去!”那頭領一聽,一邊賠笑著過來給他們開城門,一邊令人趕快通知大將軍李光弼。
不一會兒,守將李光弼帶人迅速趕到,一看真是修善,不由抱拳掬禮道:“真是天山修善道長?末將還當他們胡說八道的呢!……不是說那妖怪已經抓住了嗎?怎么又出了妖怪了?”
“李將軍你來得正好!上回不小心讓那妖孽逃脫,好不容易打聽到她行蹤才又追到了這里,剛剛到你這城門這兒,不想又被她給溜出關外去了?所以我才著急馬上出關,不然斷了線索就難辦了!……”修善迎話答話說。
“哦?那你師父化境呢?他怎么沒來?”李光弼又問。
“他在后面,命我先來追蹤。……我說你們當兵的咋還這么啰嗦呢?我急著呢!那妖怪再要跑了,你負責啊?”修善不耐煩地沖他道。
“抱歉,目前安軍正在伺機而動,我等職責所在,不得不防啊!”李將軍抱歉一聲又趕忙命令守門官:“快去給修善道長開城門!但不必全開,小半開就行。城樓上弓箭手準備!一旦發現不妥,立即放箭!務必保證城門的安全。”
“是。”兵將們領命各自準備去了。
那李將軍這才對著修善禮貌地伸出手臂,做了一個“請”字動作:“修善大師,請吧!”
“大戰在即,可以理解!……那貧道告辭!”修善從窘迫的面容上擠出一點笑意,表示諒解。
“道長們這次可再不能大意了啊?一定要抓牢了啊?可別再叫那妖怪跑掉了?……”李將軍又對著修善的叮囑道。
回眼瞥見艾翡他們并不是道士打扮,不由叫住他們,警惕地問:“道長,這二位是……?”
艾翡聽著他們對話,心中很是不悅,剛要發火,卻被修善的手帶拉了一把。她見修善如此幫他們打掩護,也就沒再多說,隨著他一同出城,誰知到城門這兒,又被那當官的叫住。她一時沒了主意,站在那里直犯迷糊。她正在犯愁,那當官的就已然到了跟前,眼睛直盯著她看。
她趕忙把頭一低,退到修善身后,悄悄勒緊他手腕上的套結。筱然也快步過來擋住他的視線。
“我們也是天山派弟子,想那妖孽狡猾得很,看到師兄這樣肯定會跑。所以我們要作兩手準備,估計她是不會防范普通人的,這樣追蹤就萬無一失了!”筱然一面緊張地盯著修善,一面對那當官的說話,邊說邊示意艾翡把他拿緊。
“是呀是呀!那妖怪神通廣大,不得不防啊?”修善不屑地回懟他一眼,隨即附和說。
“也是,還是道長們想得周到。那各位大師辛苦了!請!”那李將軍客謙了一下,趕緊將他們放行。
“后會有期!”修善也禮周地抱腕道別。
他們剛一出城門,那首將李光弼就命人快速將城門給關了起來。
這幾人回頭懷疑地看了吊樓上的人一眼。
首將李光弼在城樓上看得真切,不好意思地沖他們拱拱手:“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大敵當前,我們不得不多加小心!”
“理解理解!”修善回身抱拳回禮,連連稱是。
一行人出來城關,修善又陪著他們朝前走了一段路,直到看不到城樓上巡邏的兵丁,這才站住,對著他們催道:
“你們現在趕緊走吧!不然等我師父他們追來了,你們就走不了啦?”
“嗨,人情都讓你做了哈?應該是你求我們放你走才對吧?”筱然一聽,膈應般回身拿眼毆著他嘲笑道:“別這么危言恐嚇我們?我們不是嚇大的?有你在我們手上,還怕化境那個臭老道不乖乖放行?”
“然兒,算了!我說話算話,不會跟他打賴皮的。他化境這次若是再要這么是非不分、不依不饒的?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與他決一高低!”艾翡眼珠一紅,把手臂攥緊。
“師父?……不能放了他!”那次的慘烈場景,筱然到現在想起來還心驚肉跳,所以他很想說服她改變主意。
“放了他!我們走!”艾翡堅決地命令道。
“不是?怪仙姐姐,您聽我說……”筱然還想勸說,卻見她已然飛出去多遠,他也不得不打住,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