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匠人!心有靈犀一點透!”那人翹指稱贊一句,然后壓低聲音說:“既然躲不掉,你還不如把她墓里的寶貝都弄出來,然后帶著老婆孩子遠走高飛!......”
“你想讓我監守自盜?”李工匠吃驚地看著他,然后又領悟過來恥笑他說:“你冒這么大風險來向我通風報信,無非也想分杯羹?……莫非你是得到什么消息,知道貴妃的墓地里有值錢的寶貝,害怕機關又不敢去偷盜,所以才來找我與你一起干那茍且之事?……”
“我讓你盜墓干什么?我就是見不慣當官的隨便給人欲加罪名,看鄉里鄉親的,才來事先告知一聲。后面見我們聊得投機,才毫不避諱地忠言相諫,不然你們家生死又與我何干?我這么多嘴干什么?搞得好像是我想分杯羹、才鼓動你盜墓似的?”那人一看他這樣,通地站起來,懊悔得直打自己的嘴,“既然人家不領情,我又何必多說?我多嘴我自己掌嘴行不行?”說完就怏怏不快地離去。
李工匠看著他氣急敗壞的后影,心里也不由陣陣發寒。
他娘子外面把他們的談話也聽了個真切,見來人走遠,便趕忙進來哭瀝瀝地說道:“咱們這是招誰惹誰了?本本分分做人,小心小心還會惹上這種事?……相公,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我們該怎么辦哪?”
“吳知縣總不至于什么也不問就給我定罪吧?”李工匠還抱著一絲希望喃喃說。
“可是,貴妃娘娘是真的跑出來了呀?這事我也聽說過,萬一高公公要是揪著這個理不放,我們怎么又說得清楚?”他娘子擔心道。
“真的呀?那我們怎么辦呢?……是得早作打算了?”李工匠一聽也害怕了,趕忙對他妻子說:“這樣,你明天就帶著錢財,領著孩子們去你遠房表姨家避一避,等我這邊情況穩定了再把你們接回來。”
“那你怎么辦呢?”他妻子哭道。
“放心,我留下來先看看情況,如果真如他所說,那我就一不做二不休!……”李工匠眼里露出決心。
“那你快來接我們啊?”他娘子只得點點頭。
“嗯。你現在去收拾收拾,馬上就走!說不定縣衙的捕快明天就來抓人了?”李木匠越想越害怕,連夜就雇輛馬車把妻兒給送走了。
第二天天剛亮,衙門就真的來人了。
“李木匠在家嗎?……縣大老爺傳你去問話。”一班衙差來在他家門口叫了一聲,然后就直接闖進來對他說。
李木心里一咯噔,忐忑不安地跟著他們來到縣衙。
“李木匠,你可知罪?”吳知縣一見他就一拍桌案斥責道。
“不……小人不知身犯何罪?”李木匠抬頭怯生生地問。
“你偷工減料,造成貴妃墓失竊,你還不知罪?”吳知縣厲聲喝道。
“大人冤枉啊!小人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貴妃娘娘的陵墓上偷工減料啊?還請大人明鑒!”李木匠嚇得跪地喊冤。
“如果不是偷工減料,那就是是監守自盜!是你伙同他人盜了她墓是也不是?”縣大老爺眼珠一瞪說。
“大人,貴妃娘娘被逼屈死,冤魂慘慘,又是以罪臣的身份出殯的,誰還會去盜她的墓?想想也該知道她的墓里還有多少值錢的東西?誰還愿意去觸那霉頭?再說我一鄉下窮木匠,哪還會有人認識我?”李木急忙申辯說。
“貴妃娘娘的陵墓里真的沒有值錢的寶貝?”縣太爺轉悠著狡詰的眸子問。
“我只是負責修建,其他的小人真的全然不知。”李木匠連忙說。
“是嗎?那你一窮木匠哪來那么多的私房?”吳知縣把臉一黑道。“來人!把一干人證帶上來!”
“李木匠,沒有做虧心事你夜里還讓家小去哪里?”一個捕快押著他家小上得堂來,對著他冷冷說道。
李木匠一見,立即攤到在地。
“李木匠,現在可以說說你的銀子是從哪里來的了吧?”吳知縣也寒颼颼地逼問道。
“大人!我夫君向來膽小怕事,哪敢做非法之事,這銀子是我夫君憑手藝光明正大掙來的。”她妻子見他嚇成那樣,趕忙搶著申辯。
“咦?李木匠,你一個手藝不精,連自家的桌子板凳都是缺胳膊少腿的,你還有什么手藝?”姓莫那人一旁故作奇怪地問。
“是呀?你倒是說說你有什么手藝能掙這么多錢?”吳知縣一聽也審視著他問。
“我是專門幫有錢人家設計安裝防盜藏寶閣的。因為主家的東西要保密,我也就不便對外泄露我的手藝,更不敢在鄉鄰跟前擺闊露財,所以本地人一直以為我就是個窮木匠。”李木匠只好說實話。
“哦?你還有這手藝?……那你倒是告訴本縣,你都給哪些家安裝了藏寶閣?”吳知縣怎么也不信。
“這個……我于東家有過盟約,實在不便透露。”李木匠為難地說。
“怎么?是不便透露還是找不到借口了呀?快說!”吳知縣把眼一翻,猛一拍驚堂木斥道。
“是呀是呀,你就老實交代了吧?你如此的守口如瓶,怎么還會經常有人來找?你這說法縣大老爺也沒法信啊?”姓莫那人也連聲附和說。
把個李木匠氣得直翻白眼:“姓莫的!我與你何仇何怨,你要如此陷害我?”李木匠現在知道了他的別有用心,否則吳知縣怎會深更半夜派人去攔截他的家人?
“李木匠,我可是好心提醒過你?你不領情也就算了,怎么還反說我的不是?”姓莫那人馬上反駁道,“已經有人拿著貴妃墓里的東西出來典當了,你說我還怎么敢偏向與你?”
“哀?你不是說貴妃墓已經被人盜了嗎?那你們還找我作甚?”李木匠忽然反問道。
“李木匠,你還是不要再狡辯了!正因為被盜才抓你問罪的,你還不快快從實招來?”吳知縣急得連連拍了好幾下驚堂木。
“小人說的都是實話。至于主家如何給我推薦客戶我是管不了,但是有人上門給活做,小人又怎能拒絕?既然是定下盟約,小人又怎敢不信守承諾?”李木匠昂首答道。
“既然是這樣,那貴妃娘娘陵墓既然是你建造的,你總該知道怎樣開啟吧?聽說皇上還真給了不少寶貝陪葬,否則怎會有人拿出來典當?你明天就帶本縣去那里看看,本縣要看看貴妃墓到底丟了多少寶貝?這事回頭本官可是要上報朝廷的?”縣太爺在明鏡高懸下面振振有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