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峰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這段時間有白雪寸步不離的照顧,讓王峰心里發生一些變化,只是他自己還沒意識到,比如說,上班時偶爾腦中會閃現白雪的樣子,白雪在身邊時會感覺很平靜祥和,白天上班的疲憊一掃而光。
夏仁是王峰的跟屁蟲,王峰的變化他都看在眼里,最明顯的就是以前沒有任務的時候這幾個單身漢都會聚在一起喝酒,而最近幾次王峰都沒有參加,下班也積極起來了。這不行,得讓隊長恢復以前的雄風,哪能就這樣栽在一個女人手里呢。
“王隊,今天晚上有事嗎?”夏仁開始行動了。
“哦,沒什么事,回家。”
“回什么家啊,咱哥幾個喝酒去吧。”
“不去了,我還有事。”
“剛剛還說沒事的,現在就有事了,隊長,不會是想回家抱老婆吧,這也忒膩歪了點吧。咱是爺們,不能讓女人給拴住了。”
“胡說什么呢,沒有的事,你們定好去喝酒了?”
“定了,定了,還是上次的地兒。”
“好,你先去,我隨后就到。”
其實王峰知道白雪不喜歡他喝完酒后的味道,上次喝多了,她就一直在皺眉,但沒受了夏仁的激將法還是去了,而且沒少喝。
王峰一進家門,白雪就聞到他喝酒了,沒有做聲,把身體轉到床的另一邊,繼續假寐。王峰洗完澡回來看她緊緊靠著床的邊緣,就說:“老婆,你不怕掉地上啊。”
白雪沒說話,王峰趁著酒勁一把抱起了白雪。嚇得白雪花容失色,“老公,你快放下我,我好害怕。”“怕什么啊,你不是睡著了嗎?”“嗯,我看老公喝酒了,我就先睡了。”“我喝酒從來都不醉的,你怕什么,怕我酒后亂性啊。”
第二天王峰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么,直接去上班了。
“哎呀,你怎么了,走路怪怪的。”
“啊,沒什么。”
“什么沒什么,眼圈都紅紅的,是不是和姐夫吵架了,他是不是對你動手了,有什么事和我說,我幫你收拾他。”
白雪再也忍不住了,把昨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齊玲。
“什么,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咱去告他吧。”
“算了,他是我老公,我媽媽說了讓我都聽他的。”
“阿姨是不知道情況,她要是知道了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玲兒,千萬別告訴我媽媽,我不想他們再為我操心。”
“好了,我知道了,不會說的,你放心吧,我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齊玲居然沉默了一上午,一向嘰嘰喳喳的她,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她在絞盡腦汁想辦法:白雪一家對我有恩,雖然她人冷冰冰的,但我視她為親姐姐的,她受委屈了我必須管。可是怎么管呢,姐夫家里是他大嫂當家,正常應該去找他大嫂告狀的,他大嫂一定會告訴他大哥的,說不定還要開個家庭會議,這不行,弄的白雪多尷尬啊。解鈴還須系鈴人,我還是直接去找那個衣冠禽獸比較妥當。
齊玲請了一下午的假,直接打車到警局找王峰,碰巧在接待室碰見了夏仁,
“嗨,真是冤家路窄,你不會是來警察局找我打架的吧。”夏仁嬉皮笑臉地說。
“你們人民警察都是這樣和人民說話的嗎?我找王峰,你趕緊讓這畜生出來見我。”
“喂,你別太過分了啊,你罵我打我都行,你要敢再這樣說我的救命恩人,你看我不……”
“你想怎樣?來人啊,快看警察打人了……”
夏仁嚇得趕緊捂住她的嘴,“我的小姑奶奶你真叫啊。你快說找我們隊長什么事,如果是正事我帶你去他辦公室,這樣總可以了吧。”
“夫妻之間的事,算不算大事啊?”
“夫妻之間的事?那管你什么事啊?”
“臭蝦仁兒你會不會說人話啊?我姐姐受欺負了,我能不管嗎?”
“他們吵架了,為什么啊?不會是因為昨晚上隊長喝多了吧?”
“你怎么知道?”
“還真是啊,我怎么不知道,是我叫隊長去的,還是我灌他喝的呢,我跟你說女人就是不能慣著,我就是故意的,我要讓隊長樹立做男人的尊嚴,不能結了婚急變成妻管嚴了……”
沒等他講完,齊玲就一把把他推倒在桌子上,各種拳打腳踢,“你這個臭流氓,該死的,原來你是始作俑者,你為虎作倀,你不是人,你不要臉,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你這個瘋女人,你再打我還手了”夏仁被打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個小擒拿手把齊玲控制在椅子上動也動不了。“你這個瘋女人,我這就帶你去見隊長,看你有何話說。夏仁邊說著,邊把齊玲押到王峰的辦公室。一路上警局里的人都看傻了。
王峰看著這兩個人也呆住了,“你們這是……”
“隊長,這個瘋女人非要見你,還莫名其妙打了我。”夏仁趕緊告狀。
“齊玲?你找我什么事?”王峰感覺也挺莫名其妙的。
“當然有很要緊的事,不過,這個敗類要回避一下。”齊玲冷靜地說。
“什么?你還敢罵老子?你這個瘋婆子,早晚收拾你。”夏仁叫囂著。
“小夏你先出去吧。”
“是”夏仁不得不退出房間。
“到底什么事,如果跟工作無關的就等我下班再說,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呢。”王峰有點不耐煩。
“重要的事?你老婆算不算重要啊?我今天就是來報案的。”
“你……你說什么?我老婆出什么事了?”
“你還知道她是你老婆啊?你是人嗎?白雪雖然有點冷冰冰的,但對你夠好了吧,你生病了她盡職盡責地照顧你,什么都聽你的,你還想怎么樣?太欺負人了吧,你以為我們娘家沒人是不是?我告訴你,有我在,就不會讓白雪受一點點委屈的。”
“齊玲,可能是誤會了,我并沒有,那個……我們一直是正常的夫妻生活,是白雪和你說的嗎?”
“廢話,不是她和我說的難道是我偷看的啊。正常的夫妻生活?那是不是要建立在雙方都是自愿的基礎上啊?你有問過白雪的意見嗎?你難道不知道她很疼嗎?你……”
齊玲說不下去了,想想白雪那慘白的小臉兒忍不住哭了。王峰也懵了,他從沒想過這些,“這樣,齊玲你先回去,我昨晚喝多了,什么都不記得了,我得想想,你放心,我怎么會欺負白雪呢。”“好,王峰,我可以先回去,但如果再有下次,我不會讓你好過的。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看見白雪哭。”
齊玲走了,“咣”的一聲關上門,聲音大得上下三層樓都能聽得見。王峰開始回憶昨晚自己都做了什么,記憶一段一段地回播,讓他越來越懊惱。整個一下午都心神不寧的。
回到家里,王峰一直找機會和白雪說話,可不知是白雪故意躲他還是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居然到睡覺了都沒有說一句話。王峰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老婆,我知道你還沒睡,今天齊玲去找我了。”
“哦”
“我昨晚是不是……我記不太清了。”
“嗯”
“來,讓我看看。”
……
“老婆,你怎么不說,一整天都這樣嗎?”
“嗯,我不知道怎么講。”
王峰忽然感覺心里很難受,很自責,很心疼。他拿來藥箱,找了液體的消炎藥,用棉簽蘸著往上面擦,“老婆,這個藥很好用,明天早晨就能消腫了。”
“嗯”
“我再也不喝酒了。”
“嗯”
上完了藥,白雪很快睡著了,王峰還是沒有睡著,看著白雪恬靜的睡容,他特想說點什么,可是,道歉的話又說不出口,對于一個內心世界長期關閉的人來說,想對自己以外的人表達情感實在太難了。
這幾天王峰都感覺白雪對自己不理不睬的,其實,平時白雪也是這個樣子的,只是現在王峰總感覺她還沒原諒自己那次喝酒,她一定還在生氣。
“隊長,你在發什么呆啊。怎么了,又和嫂子吵架了,晚上喝酒去吧,一醉解千愁。”
“以后別再和我說喝酒的事,我戒了。”
“什么?不會吧,隊長你一大老爺們兒……”
“別說了”
“好啦好啦,你是我救命恩人,你有煩惱就是我有煩惱,說吧,有什么事我都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生氣。”
“誰啊?嫂子啊,你問她啊,哦,不好意思啊?那我幫你問,嫂子電話幾號?”
“電話?我不知道。”
“啊?你連你老婆電話號都不知道啊,還真夠可以的,這樣吧,下班你開車去接她吧,女人嗎,哄哄就沒事了。”
“我不去。她自己可以回家。”
“大哥,我真服你了,她自己當然可以回家,但如果你去接她意義就不一樣啦,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我可以陪你去的。”
下了班,在夏仁的不斷督促下,王峰終于開車去白雪的畫室了。只見白雪走出來,居然還有個男的,那個男的殷勤地去開了車門,聽不見和白雪說了什么,白雪就上車了,王峰和夏仁緊跟在后面,車子直接把白雪送回了家。王峰也黑著臉下車回家了,留下夏仁一個人很是尷尬,這是什么事啊,真不應該讓隊長去接人。
王峰回到家,莫名地想摔東西,可又沒什么理由,“白雪,我問你,你晚上怎么回來的。”
“我坐車回來的啊。”白雪不知道王峰為什么生氣,甚至都不叫自己老婆,而直接叫名字。
“坐誰的車回來的?”
“我坐一個客戶的車,他順路就把我載回來了,老公,有事嗎?”
“沒事,以后下班我去接你,不準坐別人的車。”
“啊?”
“啊什么啊,聽不明白嗎?”
“明白了”
夏仁自己開車回到畫室,找到齊玲,
“女人,我問你,送白雪回家的男人是誰啊?我告訴你,如果你知情不報就是助紂為虐。”
“這是誰啊?跑到我的地盤撒野來了,是誰你管的著嗎?”
“好啦,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你快告訴我吧,我可不想讓我的救命恩人不高興。”
“求人就是這個姿態啊。我不叫女人,我有名字。”
“喂,我不叫你瘋女人就夠給你面子的了,你不告訴我,我可以自己調查,大爺走了,拜拜。”
“不送,最好半路掉坑里。”
王峰并沒有問白雪什么,倒是夏仁很是上心,每天都跟蹤白雪,經過快半個月的跟蹤調查,以及對齊玲的軟磨硬泡,總算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隊長,我調查清楚了,嫂子是清白的。”夏仁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趕緊像王峰報告。
“什么啊,我沒讓你調查誰啊。”
“我知道,是我自己要調查的,那個男的是嫂子的客戶,他專門去學畫畫,就為了和嫂子有共同語言,而且他每天找各種理由和嫂子說話,順路送嫂子回家等,甚至還要買通齊玲,被齊玲拒絕了,從這一點上來看那個瘋女人還是有人性的。但,最重要的是,嫂子只是當他是客戶,從沒理睬過他。現在的問題是,那個男人騷擾你老婆,我們要怎么解決他。”
“你看著辦吧。”
“什么?我的大恩人,白雪是你老婆,現在有人在泡你老婆,你不生氣啊。”
“我怎么不生氣,那能怎么辦,不能打他一頓吧。”
“打他一頓?!好主意!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警察局接到報案,有一個人被打了……
齊玲知道了這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了白雪,“雪兒,你知道嗎?那個糾纏你的臭男人被打得滿地找牙哈哈”
“他們打人了?你還笑,警察怎么能打人呢?”
“我沒說是他們打的呀,這件事至少說明了兩點,第一,你別看姐夫平時冷冰冰的,但他還是很在乎你看,不然怎么會吃醋呢,第二,那個臭蝦仁兒還是挺有正義感的嘛。”
“玲兒,你和蝦仁兒……”
“別亂說,我們沒什么的,只是仇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