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清晨,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綠樹成蔭,百草豐茂。正是一年之中最熱的季節。
村民們扛著家伙出門。在這里的每一個人臉上都是帶著微笑的,比繁忙的城市,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過,一言不發面無表情的好多了。
我哼著小曲邁著輕松的步伐,走著熟悉的街道,去一個熟悉的地方,見一個熟悉的人,說一些陌生的話。
醫院。
還是熟悉的24號病房,劉孚歆就在里面。
我停步在門前,深吸一口氣。幻想著今后會發生的事,不禁心中一陣波動,一股不舍之情涌上心頭。
我出院之后,劉孚歆就負責照顧梧麟斌了。也不知梧麟斌生的到底是什么病,一年多了還未痊愈,我都懷疑他是故意賴著不走了。但為什么醫院不會趕他走呢?(作者:當然啦!只要我揮手一寫,醫院什么的分分鐘的事,當然不可能趕我走啦~~~~)
我輕敲門,臉上掛起一個毫無破綻的微笑。
“進。”屋里傳出聲音。
我深吸一口氣,抖了抖僵硬的肩膀,推門進入。
劉孚歆就坐在床邊,剛剛合上手中的書。那本紅皮書經過了一年早已看完,現在是綠皮的,上面是一位銀發美女。
梧麟斌坐在病床上,細嚼慢咽著早飯。這與當初的我截然不同。
我道:“劉孚歆。”
劉孚歆自然地一笑:“今天來這么早啊。”
看見劉孚歆熟悉的微笑,我心頭頓時一緊,結結巴巴地道:“那……那個……我……你……啊啊啊啊啊啊!”
我最后發泄地大叫道。
劉孚歆一愣,豎起食指放在唇上對我道:“噓,這里是醫院耶!”
我啼笑皆非地看著劉孚歆,不知該說什么。劉孚歆卻是先開口了。
“怎么了?你是有什么心事吧。”
“我!……”我沉默了,看著劉孚歆完美的笑容,一股不可言喻的情緒涌上心頭,頂著我的嗓子,讓我發不出聲。
劉孚歆很不放心地看著我:“你別想狡辯了。我認識你也不短了,難道還看不出你的異常嗎?”
我深深地看著她,原本的決心在她的笑容下消融了一大半;原本的話語在她熟悉的動作下立馬慫了。
我掩飾情緒地咳嗽了一聲,強作鎮定。
“那個……這個!!,,,我要……你、你在晚上!不對,。那、那個……太陽落山之時,榕樹下見!”
我手舞足蹈地結巴了半天,最后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話。
本來現在就要說的那些語言,被我強行用理由壓了回去:既然現在說不出口,早一點、晚一點,都差不多的吧?所以……再等等,就拖一點點時間吧,一點點就好。
我說完之后,轉身慌忙地跑出,腳底還絆了一下。
我慌忙的,不敢回頭看劉孚歆的容顏。
我頭一次有這種驚慌失措不敢面對的心情。
哪怕是從前,第一次上舞臺;哪怕是相隔一年,父親終于回來見我;哪怕是離家出走,出去自力更生;哪怕是當上醫生的,第一次手術;哪怕在冰冷湖中,那絕望的心情……都不如這次的驚慌。
但是,我必需要做這件事情。
所以,既然還有時間,我就去準備一下吧!
準備——
落日之時,榕樹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