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不要再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不是……”我用手用力地抓我的頭發，幾根黑發絲輕飄飄地落下。

劉孚歆立馬慌了：“等等，我、我不是有意的……不是隨便不是隨便……不是……”

她快速繞到輪椅前蹲下，看著我低著頭痛苦至極，不由得自己也皺起了眉。

良久，劉孚歆開口道：“你沒事吧？”

我沉默。但手還是沒有停下，頭也更低了。

她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忽然用手捧起我的臉。

她的目光對上我的眼睛，里面充滿了擔心。也是啊，她是護士啊，擔心病人是她本就應該有的職責，并不是什么特殊的……

劉孚歆捧著我的臉，忽然向前。

我一驚，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感覺到一股力氣傳來，下一秒便倒入了一個香柔的懷抱。

我驚訝地在她的香肩上瞪大了眼睛，猶豫著抬起手欲要推開，頓了頓，又放下了。

我忽然感覺眼皮沉沉的，下一秒，邊閉上了眼睛。

眼前黑暗，沒有那些看不見臉的人影。忽然，耳邊又響起了聲音。

我心頭一緊，卻忽然發現這不是那些喃喃細語，而是一個溫柔得像水的聲音，甚至不泛波紋。

“好點了嗎。”

不自覺地，我滿足地，嘴角好像上揚了……

這可能是我頭一次感受到溫暖吧，劉孚歆的這個擁抱給了我一種家的感覺。

“聽說……”劉孚歆溫柔如水的聲音繼續道，“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一個關愛的擁抱可以治愈好多。”

我笑了，聲音帶著三分笑意，也有三分開心地道：“我一個醫生，倒是頭一回聽說這種簡單的治療方法。”可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治療方法，二十多年了，從沒有人施舍過我。當然，后面這句我是不會說出來的，好不容易氣氛正常點，至少不斗嘴了，我也不想破壞了呢。

可是我好不容易正常一會，劉孚歆卻好像故意報復我前一次破壞氣氛一樣，忽然變聲道：“既然你沒聽過，那就停止治療吧。我看你也好的超不多了，還死死抱著我是單純的吃我豆腐吧！”

我一愣，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不自覺地攀上了一處細得好像一只手就能握住的腰間，而且還死死！地勒住不放手，越來越往自己懷里摟。

更可怕的是，抱了這么久，我都沒有察覺的事，到現在才發現。我的身體某一處好像已經像出征的士兵一樣站得筆直了啊……

我心道：“還好劉孚歆沒有發現，不然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啊！”

我在表情上盡力地自然，調整完之后才慢慢松開了劉孚歆。

劉孚歆并沒有想我想象中那樣快速地就閃到一遍，而是在原地看了我一會兒。我被她灼灼的、赤裸裸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尷尬地撓了撓后脖頸。

她又仔細看了看我，許久，道：“你……真沒事了？”

我自然道：“沒事了。”

她又道：“真的？”

我肯定道：“嗯！”

劉孚歆猶豫了一下才道：“可是你剛才叫喚的……我都覺得應該帶你去隔壁參觀參觀……”

我道：“隔壁？什么隔壁？”

劉孚歆指了指旁邊，從這么高處完全可以看見這個醫院的隔壁，就在不遠處，上邊標著幾個正楷體大字：

“神經病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