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幾口甜甜的奶茶,整個身體都暖了,剛才在冷風中被吹得僵硬的手指也靈活起來。
蘇尋今天午休反常地睡了個好覺。
醒過來時正好離上課還有五分鐘,蘇尋拿出物理課本,打算先復習一下上節課的知識點,以防老師上課突然提問。
這時,門口出現了一道靚麗的身影,與物理老師純種理科男的裝扮不同,來人即便是在冬天也穿的十分時髦,是英語老師沈老師,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所有的英語老師都是全校最靚的老師。
沈老師三十五六歲左右,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成熟女人的優雅、淡然,眉眼精致,對待學生們很是耐心。又因為專業是外語的緣故,思想也格外開放包容些,與孩子們很聊得來,教過的班級都很喜歡這位英語老師。
蘇尋還記得初一時自己那不能拿出臺面的英語,她都要懷疑自己可能這輩子都學不好了,還好遇到了一個親和又溫柔的老師,會非常細心地指出自己的不足,仿佛永遠不會生氣,蘇尋再怎么榆木腦袋后來也跟上來了,更何況身邊還有個裴軻幫他。
沈老師頂著大家疑惑的目光走到講臺上站定,將被風吹得稍亂的頭發整理了一下。
“你們李老師今天下午有點事情,我來代一節課。”溫柔的女聲。
下面一片歡欣鼓舞,那種一節課下來不知道要叫多少同學起來回答問題的老師的課,能少上一節是一節。
沈老師課上很少點人回答問題,就算被點到了也不用擔心,老師很溫柔,打錯了也,沒關系。
然而,即便是被點起來回答問題的概率十分之低的英語課,蘇尋今天也沒逃過。
她似乎在被各科老師點到的頻率特別高,也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難過。
臺上的人拿著教科書講得十分起勁兒,時不時在黑板上板書。
“這一個星期我們的重點是定語從句,已經學了好幾節課了也不知道大家弄清楚結構了沒有,蘇尋你給大家造一個定語從句的句子吧。”
忽然被點的蘇尋心中一驚,即使這么多次了,每次被叫到名字時還是會條件反射般地被嚇到。
她眼睛忽然看到旁邊周貝貝幸災樂禍的眼神。
緩緩站起來,沈老師又輕聲重復了一遍問題,“蘇尋能用定語從句造一個句子嗎?”
她忽然看到左上角的粉白色杯子,心間一動。
腦海中簡單地構建出一個句子,她啟唇緩緩念出來:
“For me,all the presents he gives are precious,especially a cup of pearl milk tea.”
少女聲音清脆,眼神柔軟。
第四組前排的男生像是被雷電擊了一下,身體僵硬,白皙的耳朵上爬上一片火熱,整個大腦一片空白,接著是一片絢麗的煙花綻開,又像是被一層又一層海浪席卷,直到幾秒后才恢復神識,意識清明。
她剛才用自己的方式,說喜歡。
絲絲甜意涌上來,將他的整個人席卷。
沈老師注意到旁邊男生紅紅的耳尖,又看到了蘇尋桌上的奶茶杯,挑了挑眉:“Maybe he is the best precious present.”
說完后示意蘇尋坐下,在黑板上寫出剛才她造的句子,開始分析。
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這兩個孩子是什么情況,年輕真好啊。前段時間就聽說這兩人因為有早戀的跡象被年級主任叫了家長,看來李老師不復從前威望啊。
其他同學都不知道剛才那兩分鐘發生了什么,只是疑惑為什么剛才沈老師說了這么一句,卻也沒有多想,覺著只是一次很普通的課堂提問而已。
直到很久以后大家聚在一起,沈老師提起這件事情,大家才恍然大悟,他們錯過了一次無比隱晦的的課堂狗糧投喂現場。
蘇尋重新坐下,心臟止不住地怦怦跳,差點就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了。
他剛才也不知道從哪里獲得的勇氣,腦子一熱就將這句話說了出來。可能是奶的甜香已經浸入了整個身體,每個細胞,所以她才會情不自禁、也難以自禁地想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不顧后果、沒有猶豫。
或許,他確實是最好的禮物。
很快是年底,整個學校都在籌備著元旦節的校園文藝晚會。
按照往年的慣例,每個班級都要出一個節目進行篩選,選出最好的一批節目在元旦前幾天當場演出。
不出所料,二班的節目又是宋麗莎包了,她的舞蹈水平大家有目共睹,每次只要學校需要準備節目都是由宋麗莎負責。
不過她今年在形式上進行了一些改變,往年都是獨舞,今年她打算排一場舞臺劇。她國慶節時看了一場媽媽的巡演,這場演出是一個歐洲中世紀背景的舞臺劇,十分唯美,確實悲劇,她當時看的時候就落淚不止。
宋麗莎在班上挑了幾個人一同參演,時間緊急,只好每天擠出時間排練。
這種事情蘇尋一向不參與,而且宋麗莎與蘇尋之間有些隔閡,也不可能邀請她,蘇尋樂得輕松,好好準備期末考試。
不過宋麗莎倒是邀請了裴軻,想讓他來演男主角,被裴軻絲毫不留情面地拒絕了,宋麗莎為此難過了好幾天,后來還是班長舒霖倒是主動自薦演男主角排練才正式開始。
校外,蘇尋與裴軻一同出校門。
蘇尋想到前兩天節目選角的事情,似是不在意地問道:“你為什么要拒絕宋麗莎啊。”
裴軻聽到這個事情,不由得又想到宋麗莎的態度,頓時有些頭疼,不由得皺眉,“我為什么要答應她。”
“你的外表就很符合王子啊,我同桌看了劇本,說男主角的臉就如雪山上最神潔的白雪,鼻梁似世界上山脈中最挺拔的山峰,明亮的眼睛就像是整條銀河在其中流淌。”
她轉過頭,狡詰地笑著,“雖然我沒見過雪山,也沒見過世界上最挺拔地山峰,但是我還是覺得,你一定擔得起這些形容。”
據她觀察,裴軻有時候驕傲自大地想讓人暴揍一頓,可是當你夸他的時候又羞澀得像是個被調笑的年輕姑娘。
果然聽完這些形容詞后,少年的臉刷的紅了一大片,四肢都不協調了。
“麻煩。”他慌張地開口。
少女湊過來認真的少年羞紅了的臉頰,發出一串愉快的笑聲。
“哈哈哈裴軻你是不害羞了,臉這么紅。”
“你才害羞了。”他用手擋住半邊臉,飛快地向前走。
少年腿長,跨的步子又極大,幾下就將人甩到了后面。
“哎,你等等我啊,我不說你了還不行嗎。”
聽到后面的聲音,他又放緩了步子,嘆了口氣,慢慢等人追上來。
以前怎么沒發現這人這么聒噪,虧老師們都夸她安靜穩重。
真是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