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最好的結局(一章抵兩章)
- 我重生成了廢鐵
- 月老不老
- 5669字
- 2018-12-04 18:58:38
那塵光小小的,很是可愛。
祝遙面無表情地伸出手,它便如雪花般躺進了祝遙的手心里。
但接觸到祝遙掌心的一瞬間,‘雪花’突然炸裂,轉眼變成了一只發著白光的小蝴蝶。
祝遙看著這么神奇的一幕,心里某個地方軟了下去。
她覺得這只小小的蝴蝶,看上去是那么惹人心疼。
不一會兒,小蝴蝶在祝遙的掌心里飛了起來,撲騰著小小的翅膀,飛向王凱。
它在王凱的面前,忽上忽下,就像一只調皮的精靈。
祝遙忍不住問,“前輩,它在做什么?”
“不知道。”王凱始終凝視著小蝴蝶,妄圖看懂它的意思。
直到王凱也學著祝遙伸出手,只見小蝴蝶就這么輕輕地停在了他的手指上。
祝遙看著小蝴蝶緩緩地搖動著翅膀,眼里多了幾分笑意。
但王凱卻驟然沉默了。
祝遙沒有發現王凱的異常,依舊望著小蝴蝶。
但小蝴蝶沒過多久就離開了王凱的手指,再次飛了起來。
祝遙以為它又要繞著他們倆上下翻飛,誰知它卻朝著前方赫然升起的森然身影義無反顧的飛去。
“小蝴蝶!”祝遙驚呼,她很想阻攔,卻被身邊的王凱攔住。
祝遙困惑地望著他,“前輩?”
王凱沒有回答她,而是抬頭凝視前方。
祝遙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周身墨衣,膚色慘白,與問靈幻境中一模一樣的顧惜晚站立在不遠處。
她的雙眼空洞而漆黑,哪怕小蝴蝶飛過去,她都視如不見。
“你們,是誰?”顧惜晚冰冷地問。
王凱,“我們是可以幫助你的人。”
顧惜晚青灰色的臉上,驀地勾起一個瘆人的笑容,“呵~”從輕笑到大笑,“哈哈哈哈哈~”
陰寒的風隨之迎面撲來。
王凱和祝遙的頭發和衣衫都被刮得向后翻飛。
王凱不為所動地繼續道,“你還記得嚴烈這個人嗎?”
“誰許你提那個名字!”顧惜晚突然暴怒。
大吼的同時,反手一抽,打開了在面前飛舞的小蝴蝶。
祝遙見之一驚。
只見小蝴蝶躺在地上,忽明忽暗,奄奄一息。
“你搞成今天這樣,不就是因為那個男人嗎?難道那么快你就不記得他了?”
“住口!”顧惜晚再次咆哮。
“我記得當初你可是很愛那個男人啊,為了他甘愿一直女扮男裝,待在軍營。”
往昔歷歷在目,顧惜晚痛苦地捂住雙耳,“別說了!”
“他說讓你等他,你最后等到的卻是慘死他國,你恨那個男人,恨他沒有信守承諾來接你,恨他棄你的生死于不顧,他竟對外稱你只是他家的賤奴!”
“別說了!別說了!別說了!!!”顧惜晚忍耐已經到了極點。
王凱這邊卻氣定神閑,一伸手,他直指地上的小蝴蝶,“它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要找的負心漢!”
什么?
顧惜晚聞言,驟然安靜下來。
她慢慢地將捂耳的雙手放下,再慢慢地扭頭,朝地上看去。
過去的一幕幕浮現眼前,滑過腦海,顧惜晚一開始還沉浸在那些美好的回憶中,但到最后,她狂暴了。
那份怨恨,在直面仇人的那一刻宣泄出來!
“嚴!烈!”顧惜晚周身狂風涌動,長發亂舞,黑袍獵獵作響。
在她激烈的暴怒下,仿若銅墻鐵壁在她面前也會頃刻化為粉齏。
“前輩,我們要出手幫忙嗎?”祝遙面無表情地問道,但心里已然焦急如焚。
王凱再一次攔住她,“冷靜,現在是關鍵。”
關鍵?
祝遙依舊不明白王凱打什么主意,但只要是王凱說的,她都堅信。
祝遙之后沒再有任何動作,跟王凱站在一起靜觀其變。
果不其然。
狂暴下的顧惜晚得知小蝴蝶就是嚴烈后,當即毫不留情地下手,手刃仇人。
但她碰觸到小蝴蝶的那一刻,她怔住了。
因為一大堆陌生的畫面灌進了她的腦子里---
烈日當空。
嚴烈帶領五千人馬于驪山一帶為安王收復失地。
那天他大意了,身為常勝將軍的他,被屬下護在尸堆里。
雖然得以保全性命,但他已身負重傷。
瀕死之際,他聽到有人跟他說可以救他,但前提他將會失去最重要的東西。
他還年輕,還有一身的報復沒有實現,所以他答應了對方。
在與那東西達成協議后,一股巨大的求生意念,讓他抓住了尸堆上正蠶食他屬下腐尸的烏鴉。
生吞了那只烏鴉,恢復氣力后,他便爬出了尸堆。
幾經坎坷逃進驪山,卻昏倒在河邊。
半夢半醒間,他發現自己好像被人所救,周遭很黑,身旁傳來溫暖的熱度,是火堆,火堆旁似乎有人。
他一共醒來了兩次,每次意識都不是很清醒,就連救他的人,
他也無法看清。
他唯一能確認的就是救他的是個女人,自己身處山洞。
當他真正醒來后,就發現身邊真的有位女子在細心地照顧他。
而他也從山洞搬到了山下的一戶農家家里。
照顧他的女子叫田桑桑,很可愛的一個小姑娘。
經過她無微不至地照顧,自己的身體逐漸康復。
田桑桑很單純,她的家人也很善良。
嚴烈自知失蹤多日,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離開了。
可當他拜別田家二老時,田桑桑卻沖出來不許他走。
當時的嚴烈并不懂女兒家的心思,后一想,人家辛辛苦苦救了自己,如今自己好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著實不該。
于是清晰地表達自己回去后一定會再來好好答謝田家的救命之恩。
事后,嚴烈也確實做到了。
半個月后。
嚴烈處理完自己的事情,便回到田家,帶了許多厚禮。
田家二老一開始怎么都不肯收,但嚴烈執意,二老便收下了。
等嚴烈再次拜別,田桑桑沖出來將他的禮物都推還給他,說既然要報恩,她只有一個愿望。
嚴烈表示只要不違背道義,都可以滿足她。
哪知田桑桑什么都不要,只是一心想跟著他。
任嚴烈再傻,他也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就這樣,田桑桑成了他的女人。
臨走時,田家二老一萬個不舍,說他們家雖然只是尋常百姓,但膝下只有田桑桑一個女兒,望嚴烈可以好生待她。
嚴烈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他答應了田家二老會好好照顧田桑桑。
就此,田桑桑跟嚴烈回了家。
可,嚴烈自幼有婚配,這點田桑桑早就知道,但她卻像很在意的樣子。
得知自己即將迎娶顧家小姐過門,田桑桑連著三天都沒好好吃飯。
這時,皇上的圣諭來得正是時候,魯國又來滋事了。
嚴烈正好假借打仗之名,離開了將軍府,帶著田桑桑共赴邊境,就連成親那天都沒回來。
對外,他是個為了安國為了百姓兢兢業業的好將軍,實則他卻是個冷落正妻的無情男人。
他知道對不住顧家小姐,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三個月后的某一天,家中來了消息。
府里管家親筆書信,信中說顧家小姐失蹤了。
因為這個消息,害他在跟魯國將軍張勇交手時,吃了大虧。
張勇那把刀有點邪乎,據說上面下了咒,被砍之人,傷口怎么也愈合不了。
嚴烈原以為這是危言聳聽,沒想到竟是真的。
仗是勉強打勝了,只是這傷越來越嚴重。
或許因為重生過一次,他幾乎感覺不到疼痛,只是軍醫對他的傷也束手無策。
總不能將傷置之不理。
正巧邊城據說來了位神醫,醫術了得。
自己受傷的消息著實不能外漏,所以只能委屈了那位神醫。
當神醫被他的屬下蒙頭‘請’過來的時候,神醫當即就大罵,質問他有沒有王法。
其實當時嚴烈很想說,在這兒他就是王法!
可一想到自己的傷一會兒還有求于人,做人總是不能太囂張的。
于是賠著笑臉給人家道歉。
真別說,摘下頭套的那一刻,嚴烈瞧著這位邊城人人頌揚的神醫長得那叫一個水靈。
他還從未見過誰長得有他好看,即便是女人也是萬中無一。
事實證明,神醫不僅醫術高明,下手也不是一般的狠。
剛見面就說要割他的肉。
這個時候嚴烈也不能認慫,人家說割肉,他便把刀子給人遞了去,眼都不眨一下。
當看到那位水靈的神醫傻傻地盯著他遞過去的刀子時,他心里別提有多嘚瑟了。
小樣兒,嚇壞了吧?
神醫自稱顧惜。
之后,顧惜便在軍營里住下,為了以示恭敬,嚴烈特意滿足他的要求,給他一個人一個營帳。
這可是連軍中老軍醫都沒有的待遇。
不過,顧惜為人倒也勤快,除了給自己每日看病換藥外,其余時間他都會去幫忙老軍醫分擔活計,給軍營里的傷兵看診。
日子久了。
顧惜在軍中也有了一定威望。
不知從何時起,顧惜的身影每天都在嚴烈的腦子里打轉,一天不見他,嚴烈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可嚴烈知道,自己一旦康復,顧惜也就完成了使命,他就得離開了。
有什么法子可以讓顧惜留下來?
嚴烈思來想去,終于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他準備去找張勇那個龜孫報仇。
他扮作人口販子,讓顧惜扮作獻給張勇的孌童。
趁張勇被美色所迷時,他悄咪咪地去燒了張勇了糧倉。
得手后,他便帶著顧惜逃離。
說是逃離,實則是誘敵。
張勇那廝一騙就上當,果然中了自己設下的陷阱。
不過,嚴烈到底是低估了張勇的瘋性,關鍵時刻,他竟然擒了顧惜做要挾。
沒有什么能比顧惜的命重要,他答應只要張勇放了顧惜,就放張勇走。
但張勇已經想通,他自知回魯國是死路一條,橫豎都是死,他總得撈點好處。
他瞧上了顧惜。
帶著顧惜跳崖,想讓顧惜陪葬。
嚴烈眼睜睜地看著顧惜消失在崖下,他的心似乎也跟著一點點變冷。
心里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不!他不能看著顧惜死!
于是鬼使神差的,嚴烈大力推開身邊的士兵,一頭栽下懸崖。
終于他們三人都落到了懸崖下密麻交錯的藤蔓上,張勇被纏了個徹底,嚴烈發現這些藤蔓很不一般,立即拿起張勇掉落一旁的長刀劈開藤蔓,抱著昏迷中的顧惜跳到了崖壁上的洞里。
然而張勇就沒那么好運了,他被藤蔓吃了個精光。
在洞里的日子很艱難,沒有吃的,什么都得靠自己。
天知道那些日子,嚴烈是怎么熬過來的。
好在顧惜傷得并不重,昏睡了幾天就醒了。
有了她的陪伴,日子也終于好過多了。
當他們頂著風雨,爬上懸崖的那一天,嚴烈永遠都記得跟顧惜雙雙倒在地上淋雨大笑的場面。
那一刻,嚴烈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心。
顧惜,他是絕對不會放他走的!
嚴烈勸顧惜留在軍中。
顧惜說他瞧不上軍醫,累死累活不如當神醫來得自由,來得高尚。
既然如此,不過是個頭銜,嚴烈早就有所準備。
他之前鋪墊了那么多,以顧惜如今的條件,捧他當副將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這天。
嚴烈等在營帳里,他知道他私下做主讓顧惜當了副將,相信他很快就會來找自己。
他就等在帳里,哪兒都不去。
然而,來的卻是許久未見的田桑桑。
跟顧惜相處的這些時日,他險些都忘記了還有田桑桑這個人。
顧惜姍姍來遲,嚴烈看出顧惜似乎對田桑桑的態度有些奇怪。
不是一見傾心的那種迷戀,似乎是有點不太高興。
看到這里,嚴烈莫名有些高興。
等田桑桑走后,嚴烈知道顧惜要說什么,但他不會讓顧惜有機會說出來。
“顧惜,留下來吧,我需要你!”
嚴烈無比真摯地懇求。
好在,顧惜最后答應他留下來。
接下來的半年,嚴烈過得很好。
因為顧惜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但田桑桑日漸長大,他倆的婚期也將近了。
嚴烈一直想方設法給顧惜討老婆,其實并不是真的想讓他成家。
每每聽到顧惜的拒絕,說實話,嚴烈都松了一口氣。
嚴烈似乎感覺到他對顧惜不正常的心態最近大有破籠而出之勢,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到幾時。
然而田桑桑又送糕點來的一天。
他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顧惜竟是個女人,而且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若非田桑桑落下筷子,嚴烈也不會追出來,不追出來,他也不會看到顧惜帶田桑桑去了別處。
若非如此,他就不會跟過來偷聽。
其實,偷聽這種差勁的事,真不是他一個頂天立地的大將軍所為,可那天他卻做了。
他很慶幸當了回小人。
否則他到現在還蒙在鼓里。
其實他起初還有點生氣,畢竟田桑桑說了謊,騙了他,但一想到顧惜竟然隱瞞身份一直待在他身邊,什么氣都消了。
之后他找人查了顧惜的底細,發現他竟就是自己失蹤已久的夫人顧惜晚,頓時心里又好氣又好笑。
這個傻女人,竟這么沉得住氣,也真是難為她了。
嚴烈可不是顧惜,既然確定了一切,他跟顧惜又是互相愛慕的,加之他們本來就是夫妻。
之前他一直有的顧慮現在統統都不存在了。
他決定找顧惜好好談談,當面把一切都說出來。
可天不遂人愿。
魯王竟御駕親征,親自帶兵攻打安國,敵我實力懸殊。
嚴烈無可奈何,只能暫時擱下兒女情長,帶著匆匆趕來的顧惜一道去借兵。
胡國使臣很狡猾,他們擔心借出去的兵回不來。
嚴烈即使發誓都沒用。
關鍵時刻,偷偷跟來的田桑桑自告奮勇愿意留下來當人質。
這點出乎了嚴烈的意料。
胡國使臣終于同意借兵。
但。
嚴烈回想起在驪山時答應田家二老的承諾,加之田桑桑的身份實在經不起查證,胡王生性多疑,要是田桑桑去到胡國,一定人還未至就會被徹查清楚,而且她心思單純,很容易被人玩弄于鼓掌間,實非人質上選。
到時失去胡王的信任,莫說借兵,就連田桑桑的命都保不住。
嚴烈深思熟慮,決定只在一瞬間,他痛斥田桑桑后,便忍痛將顧惜晚推了出去。
這半年來,跟顧惜的相處,嚴烈知道顧惜晚比田桑桑更能勝任人質一角。
他跟顧惜的默契,天生就契合,為了安國和安國的百姓,即便嚴烈知道這是一條坎坷的路,他也堅信著顧惜晚有能力克服一切。
兵,終于成功借到。
臨別之際,嚴烈其實有很多話想告訴顧惜晚,但終究化作一個吻和兩個字--
“等我。”
回去后,有了顧惜晚作為信念,這場仗再難打,再難熬,他都咬牙打下來了。
安國大獲全勝。
魯王被殺。
安國又有許多年的太平日子了。
嚴烈帶著一身榮光回朝,卻沒想到被奸佞擺了一道。
原來,他多年來連連征戰,百戰百勝,邊境的老百姓都贊他是邊境的天,是戰神轉世。
安王聽信讒言,相信他功高蓋主,存有異心,便在他入皇城后,就地捉拿和斬殺。
可笑他嚴烈一生盡忠,報效國家,到頭來落得這般下場。
嚴烈臨死前,什么也不求,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拖著滿身的傷,爬向安王,只求安王可以派人將他的夫人接回來。
然而,安王的回答他再也聽不到。
身體里一根黑色絲線微不可察地飄了出來,飄向天際……
畫面結束。
黑暗的空間里。
顧惜晚的腦袋終于不疼了。
她現在知道了當年的真相。
“嚴烈?”她像個孩子般跪在了‘嚴烈’的面前,黑色的眼睛里留下了血淚。
地上的小蝴蝶閃動著微弱的光芒。
“這么多年,嚴烈的魂魄已經被磨滅得差不多了。”王凱在一旁突然說道,“相信今天就是他最后的時刻。”
顧惜晚聽到后,又幾近陷入了瘋狂中,“不!”
身上的墨色開始出現剝離,不,說是剝離,應該說顧惜晚想掙脫那些墨色的控制。
“放開我!!!”顧惜晚大吼,聲音從男女不明的狀態,漸漸恢復成自己原來的聲音。
她身上、后背上的墨色赫然形成了墨泥狀,它們沉重地拉扯著即將脫離的顧惜晚。
但顧惜晚的意志很堅定,她的眼睛恢復了清明,皮膚恢復成常色,然而她身后的泥漿始終不肯放過她,不斷地將她往回拉!包裹住!
“就是現在!”
王凱赫然變會一把劍,出現在祝遙的手中。
祝遙明白王凱的意思,當即不再遲疑,朝著顧惜晚身后可怖的泥漿劈去。
啊!!!!!
泥漿受到重創發出尖銳的慘叫,撕破耳膜!
一陣強光閃過,泥漿不見了,它化作一根黑絲躺進了王凱的手心里。
周圍的黑暗仿若都被黑絲帶走,場景一下換成一片明媚與祥和。
柔和的光暈下。
只見姹紫嫣紅的花田里。
嚴烈和顧惜晚緊緊相擁,潸然淚流。
一對璧人終于團聚。
“他們,再也不會分開了吧?”祝遙問道。
王凱化作人形,來到她身邊,同她一起望著花田里幸福的一對,會心一笑,“昂,再也不會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