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凡幾人剛推開大門,就被里面血腥的場景震驚了。只見一堆長臂利爪的魔化女子,追趕撕咬著樓里的男子。有的男子已經被幾個女子按在地上,撕開了衣物,血流滿地,雙目圓瞪,已然沒有了呼吸。
而那幾個低等魔使嗤笑著,揮著長長的指甲剖開他的腹腔,正在將他的內臟往外掏,那男子空洞的瞳孔漸漸浮出一點血色,隨著一個女子在他額頭輕輕一吻,一縷黑色的魔氣浸入額頭。
只見該男子骨骼開始變形,四肢陡然伸長,僵硬的將自己從地上撐了起來,緊接著下頜骨開始突出,尖利的獠牙長了出來,他僵直地轉動兩下頭顱,然后低頭撿起自己的內臟往肚子塞。
當他塞回去的內臟再次掉落時,他突然仰頭尖嘯一聲,揮著利爪向張義凡等人沖了過來。
一時間,更多的“男人”從地上扭曲的站立起來,轉過頭發現了張義凡等人。旁邊的“女子”咯咯的笑著,也轉過頭盯著他們。
張義凡有點害怕,他回頭發現孫利亞已經將門關上跑了,而北宮涼音奮力豎起了骨刀,大喊了一聲,向著屋內的低等魔使,沖了過去。
張義凡心里一驚,輕輕道了一聲:“別!”伸出手想將她抓回來,奈何距離差了一點。
靈文等人聽見聲響時便已御劍趕往,在張義凡和涼音到達前來到歌樓,此刻正在二樓跟四位穿著艷麗暴露,渾身魔氣的女子對峙,只見其中綠衣女子云鬢高束,手執玉簫,站立左側。
她身旁坐著一位細眉挑眼的黃衣女子,抱著一把二胡,另一位白衣女子端坐二人身前正在彈琴,另一位紅衣女子,長發披散,神色凄婉,對著幾人,蓮步輕移,伸出纖纖玉手,朱唇一張,唱起了曲子,身后幾人立刻起樂相配。
靈文擔心靈雨禁不住魔音,將靈雨一把扔下了樓,持劍御法相迎,花團鏡悄不做聲,喚了一地花瓣將自己隱藏起來,關素笙冷面素手,在靈文身后開始結陣。
一陣凄婉的二胡聲后,那女子伴著低沉的簫聲,和著哭泣般的琴聲,幽幽唱到:“我有一段情呀~幽幽故人心吶,許我百首又千秋,羞花結果不知愁,奈何~良辰~無美酒,夕月呀,落雨呀,人如花兒落水流。”
紅衣女子越唱眉頭皺的越緊,聲音越發的尖銳,聲聲錐心,附和的琴聲越彈越急,二胡的弦音越發高昂,尖細得仿佛像一只啼血的杜鵑,悲鳴著要沖破蒼穹,卻升到最高的地方,筋疲力盡,陡然間墜落,即將摔得粉身碎骨。
靈文收到干擾,滴滴冷汗冒出,身后關素笙在這樣的歌聲下,結陣的速度也慢了不少。
只見那女子拔到高處突然失聲,啞然笑著,又嘶啞著厲聲唱到:“許我歸期未有期,群音漸將人相逼。說好此生永不離,轉身問花把我欺。”
唱歌女子眼中紅光大盛,陣陣魔音化作人形實體手持刀劍與靈文對戰,魔體身形巨大將靈文逼退至關素笙附近,關素笙已然結成法陣,冷喝一聲:“傻子。”
那魔音實體和那唱歌的女子便齊齊轉頭看她。
“你說什么?”那歌女停了歌聲,憤怒的問道。
關素笙冷冷回到:“蠢貨!”
那女子氣急敗壞的沖向關素笙,歌也不唱了,作勢去掐她的脖子,只剩下幾個配樂的還在彈奏,那魔音實體頓時萎靡了不少,靈文漸漸占了上風。
三樓雅間的軒轅古蓮微微笑了一下,看著一襲紅衣的關素笙,若有所思,呢喃道:“不過是出來玩玩,鬧這么大動靜。”
說完轉過頭瞇著眼,看對面正齜著牙,笑的開懷燦爛的夏枯草。
夏枯草聞言露出了更大的笑容,俯身湊近說:“是你帶我來玩的,看我做的多棒,你看孫利亞被嚇的,哈哈哈~”
兩人聽到一陣金屬轉動的聲音,一起抬頭,看見葉秋月正踏著飛劍,站在月下,守護著身邊的北宮紫蘇,而北宮紫蘇法杖上的紫水晶正懸浮在她的上方。
北宮紫蘇著眼睛,仿佛正在祈禱的少女對著月亮許下虔誠的心愿,一道道銀色的月光匯入手杖,紫色水晶的光芒逐漸增加。
“玩夠了,該走了。”軒轅古蓮對夏枯草說到,瞬間二人化作一團淡淡的黑煙消散,原地留下了兩具普普通通的男性尸體。
張義凡伸手沒拉住北宮涼音,急忙沖上去。
北宮涼音借著一股沖勁,一刀劈斷了一只長長的手臂,那魔使看也不去看,揮出另一只胳膊去打她的腦袋。北宮涼音速度比不過魔使,沒來得及反應,眼看就要被利爪削飛頭顱。
靈雨突然從天而降,將那魔使砸在地上。
張義凡沖過來拉起二人就向樓梯上跑,身后聚齊起五六十個低等魔使張牙舞爪的走向他們。
靈雨反應過來,掙開張義凡,拔出劍來,將兩人護在身后,對二人說道:“樓上有中級魔使,不能上去。”
張義凡正著急的想著該怎么辦,不料北宮涼音聽了靈雨的話,轉身就向樓上跑,緊跟著的張義凡聽到一陣琴聲,身前的北宮涼音便被傳來的音波振飛。
張義凡看著北宮涼音睜著不屈的眸子,銀灰色的眸中淚光點點,從樓上墜向樓下的低等魔使,她沒有回頭,也沒用喊叫,好像死了也無所謂的樣子。
樓下的魔使紛紛揮舞著利爪,猩紅的雙眼閃著渾濁的光,準備將落下的北宮涼音拆吃入腹。
情急之下,張義凡只得拿出匕首,在自己胳膊上劃了一刀,鮮血順著華麗的刀身流出,一樓大廳的魔獸瞬間沸騰,尖叫著,一波波涌向張義凡所在的樓梯。
北宮涼音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她本以為,一切都結束了,自己連個魔使都對付不了,不可能繼承神殿,姐姐也更不會理自己了,眼淚從她的眼角流出,她等著迎接死亡。
這樣不被人理解,不被人珍惜的活著有什么意思,她想著。直到落地的疼痛傳來,她才意識到自己并沒用被魔獸吞食。她忍痛翻身。只見張義凡高舉著流血的手,深邃的眼睛對上淚眼朦朧的自己,她的眼淚更洶涌了,姐姐還不如一個人陌生人,她想著,爬起來,撿起地上的骨刀。
“快開門”靈雨喊道,他拼命的揮劍抵擋沖上來的魔使,斬斷一條條非分的胳膊,然而在眾多魔使的沖擊下,不得不一步步向后退去,而后面是樓上魔使的音障,他們夾在上下兩樓的魔使之間,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