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尼納勒姆他好像是出門了。

至少在天剛亮阿諾德醒過來的時候，他沒在。

『主人。』

阿拉斯托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不過阿諾德并沒有感受到她的存在。這足以讓他一怔。

『因為一些原因，我暫時沒辦法返回。』

“……？”

『暫時只能說這么多。請小心。』

“……阿拉斯托？”

在這之后再沒有回復了。阿諾德居然因此不安起來。

“她到底去哪了……？”

這聲疑問隨風飄散。

清晨的陽光穿透云層，撒下稀疏的幾束淺金色光束，潔白的云泛著淡金色的光……這番場面要是真的能有天使降臨該有多好？

這個時間對于伊麗莎白來說還太早。就算是阿諾德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她也沒有醒來。

他抱緊了懷中的女孩，感受她的體溫。

“這種時光……還能持續多久呢……”

……

昏暗的房間內，一個淡金色色長發面色慘白的人跪坐在床上，對著手里的鏡子自言自語。

“你聽說了嗎？元老院要大換血呢。”

“唔唔……不愧是王呢！做出了歷代真祖都不敢做的事……！不過這樣一來我們也不會好過。”

“是啊！我們瑞謬爾一族要是沒有長老大人的庇護估計支撐不到今天。再怎樣精通魔法也只是只能依靠血才能維持生命的人類而已。宰相大人（艾德）他從來就沒……”

咚咚咚。

這唐突的敲門聲驚得他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

“請……請進！”

“親王殿下，”女傭人輕輕推開門，鞠了一躬，說道:“托瑞多親王殿下約您在他的府邸見面，請現在就移步前往。”

“唔……唔！我知道了。”他抱起那面鏡子，“幫我準備一下吧。”

女仆鞠了一躬，退了出去。他完全確認外面完全沒了聲音之后才逐漸放松了神經。

“你覺得會是什么事情？”

“難道說是因為你救了貝利格倫特嗎？”

“不知道喔。如果要真的是這樣的話，早知道當初不要幫忙就好了。——話是這么講，丹尼爾（Daniel）……你也不要總是那樣一驚一乍的。說實話這樣很沒有禮貌，我也很困擾的。”

“我知道……但是總是不由自主就會變成那樣。你也應該很清楚我的性格。”

女仆推開了門，示意他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出發了。

他飛快地穿好外套，披上繡著黑色花紋的白色大斗篷，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甚至就連臉也幾乎不留縫隙。

“今天可能還要麻煩你，考爾比（Colby）……”

“不要把話說的那么輕巧，”他頓了頓，“說不定王就會一時興起去旁聽我們的談話。我倒是怕會惹怒他。”

“你居然也有害怕的事情嗎？”

丹尼爾（抑或說是考爾比）眉頭微皺，苦笑著上了馬車。

女仆目送那輛馬車，待它已經縮小成一個小點，就扭過頭慌慌張張地跑回廚房，對著那位正在洗盤子的女仆訴苦:

“我受夠了！”

她淡定得很，繼續干自己手頭的工作:“怎么了？難道說瑞謬爾大人又把書本扔的到處都是嗎？還是說滿地都是畫著奇怪花紋的紙張？或者說是屋子里充斥的藥水味道？”

“不是啊……”女仆湊到她身邊，用小到只有她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的音量說:“瑞謬爾大人他很奇怪啊……經常對著鏡子自言自語。難道說是有什么幽靈？我現在離開這里還來得及嗎……”

“果然是因為這個啊……那種事情習慣就好了，再說了既然來到這里就不可能出去的。歸根到底我們還是人類啊。而且……你覺得依那個魔王的性格，怎么可能會放我們走呢。”她舒了一口氣，把洗好的盤子整理好。洗干凈手后叉著腰看著她:

“我們都算很幸運的了！我聽說那個魔王他很久以前，有一次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突然就殺了好多人……”

她看著對方驚恐的表情，神色平淡地繼續說道:

“最幸運的事莫過于做布魯赫大人的下人。我曾經在那里工作過，他那里好多工作都不需要我們做。明明不需要那么麻煩的，他卻好多事都自己動手。有時候我們犯了錯他也完全不會責備呢。我有一次不小心把酒打翻他都沒有生氣。

“我甚至覺得，能夠和他結婚的女孩一定會很幸福的。”

“你們兩個！”

女仆長氣勢洶洶地推開了門，怒吼:

“在這里嘀嘀咕咕什么呢？還有很多工作沒做呢！”

“真、真的是萬分抱歉！”

二人鞠了一躬，迅速收拾好東西繼續自己的工作。

……

威尼斯。

韋斯特李送貝爾下了船。

貝爾他剛在鐘樓下坐下準備休息，就又被韋斯特李拉了起來:

“就算王他已經醒過來了，這時候就來會不會太早了？要么還是等消息……”

“如果他要是提前來這里的話，不就是可以直接離開了嗎？”

貝爾難得固執了起來，他再一次坐下，整理好斗篷，以防被陽光刺傷。

韋斯特李嘗試了好多次都是一樣的結果，最后他妥協了: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先趕回去了。”

貝爾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

他已經沒興趣欣賞水城的景色了。車水馬龍如同云煙，街邊的藝人也不能讓他提起興趣。

現在他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等他來。

“阿諾德……？”

正值正午。

白銀十字劍反射著耀眼的太陽光輝，刺得她眼睛生疼。

“明明早上還在這里的……”

伊麗莎白望著遺落在地上的那把劍，不由自主地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