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光頭男停住腳步，轉頭望來，那兩只斗雞眼斜著，一看就是瞧不起他的樣。
張海的心中被激起了一股怒火，這種感覺當真難以言述。
縱有匹敵一切的強大身手，沒錢被人鄙視的滋味真的難受，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何況這本就是個物欲橫流的世界。
譚悅停住腳步，饒有興趣中把雙臂抱在胸前，面含微笑。
“沒錢的窮逼來裝大尾巴狼？也不撒泡尿睜開狗眼瞧瞧，就他媽你那樣能買得起啥東西？這兒隨便一件衣服幾千，你能掏出一百還是兩百？”
對方的狂笑宛若鋼刀般要斬破耳膜，仿佛羞辱張海這個曾經弱小的情敵能為他帶來快感，在莫曉蓉面前彰顯他的無與倫比和強大。
“的確，我沒錢。”
張海笑了，自嘲而冰冷，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逐漸蕩起囂張的意味來。
“沒錢就趕緊滾，少他媽在老子面前礙眼。”
光頭男更加猖狂，就差沒把那揚起的腦袋給翹到天上去。
嘴角微撇，張海聳了聳肩，緩步往前去，“你很有錢是不？不過一井底之蛙，豈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在我眼里儼如螻蟻，殺你……易如反掌。”
看似平靜，可他卻真的怒了。
殺意無邊無盡，讓這被空調吹涼的大廳更寒了幾分，身后那三個跟隨他的大漢同是神情凝重，甚至隱隱有些驚懼。
此刻的張海，儼如蓋世魔王，讓人望而生畏，極度危險。
是的，他要動手，就算理智不允許殺人，但也要讓那光頭知道山有多高，水有多深。
錢，能讓人墮入無邊黑暗，忘乎所以，驕縱狂妄，不過張海知道，那光頭也只是外表狠厲，內里懦弱。
“靠，就你這傻逼還跟老子面前裝？真他媽找死。”
光頭揮手，跟他身后的三個黑衣保鏢立馬跳了出來，皆為高大魁梧之輩，即使穿著西裝也能瞧見肌肉線條的輪廓，神色之中充滿戾氣，一看就是常在刀口舔血的。
跟在張海身后的莫勝、莫龍、莫悔三兄弟同時往前跨步要出手，卻被他擺手攔了下來。
關乎男人的尊嚴，還用不著他們出頭。
距離越發近了，光頭的囂張大笑猶若利刺。
大廳有許多男女進出，此刻不少人駐足看戲，但就在這時，不知誰突然大叫一聲，說什么快報警，要出事。
張海愣了一下，挑眼望去，但見一群民工打扮的漢子提著家伙從外面沖了來，足有數十上百號人之多。
這陣仗，不僅旁邊的人被嚇得躲遠遠，就連張海也都怔了，怒火被壓下，有些摸不懂情況。
他回頭叫莫家兄弟護好譚悅，身形卻是停在原地沒動，渾身肌肉繃緊，凝神注視那群沖來的人，隨時準備應變。
“兄弟們，就是那光頭，該死的王大海，拖欠工資不發，干他娘的……”
“操，黑心鬼，躲你娘個姥姥，老子看他媽你今兒往哪兒躲。”
黑壓壓一群人提著家伙直奔光頭王大海，全都怒目橫眉，恨不得吃了這家伙的樣。
張海愣了，同時又笑了，“唉喲，這傻逼狂不了了，還跟老子裝逼有錢？這他媽連工資都發不起，好笑、好笑。”
見三個保鏢舍棄他回援而去，立即幸災樂禍拍手大笑，還真要瞧瞧那混蛋咋繼續裝，這牛吹爆了。
“擋住、給老子攔住……”
王大海挺著圓肚子就往商場里不要命地狂奔，那臉色被這場面給嚇得煞白。
“拖欠工資最可恥、最可恥……”
張海伸出一只腳把王大海給套個結實，惡狗撲屎般跟地面來了親密接觸，摔得叫那個四仰八叉。
三個保鏢沖上去阻攔，眨眼就被人群淹沒，壓根起不到作用。
張海這么一阻攔，那一個個因拿不到工資紅了眼的工人提著家伙就要奔來。
“你……你他媽給老子等著……”
王大海起身撂下狠話又要跑，張海卻是往前跨出半步，一腳踹這混蛋肥屁股上，啪嗒又摔倒了。
“裝，繼續裝，我就靜靜地看你裝逼，不是有錢嘛，給人不就得了？哦，不對，我就靜靜瞧你被揍……”
張海急忙閃身退開，只見王大海眨眼就被人影淹沒，慘叫之聲瞬間擴散整個大廳，空氣里全是暴力的味兒。
再看那三個保鏢，已經被打趴下了，真是驗證了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
啊……
莫曉蓉被丟棄在原地，傻愣了半晌，反應過來之后才蒼白著臉色放聲尖叫。
商場保安到來卻不敢管，只能在旁幫著報警。
“她是王大海女人，兄弟們，抓住她，狗混蛋不給錢就拿他女人肉償，咱挨著一個個搞，讓那混蛋戴帽子抬不起頭……”
見色起意，懷有鬼心思的人趁亂煽動情緒，勾起不少人的怒火和壞思想，一時間就有八九人奔向莫曉蓉，將她給圍在中間要帶走。
張海瞇了瞇眼，猶豫數秒還是選擇出手。
今天之前，她還是他女朋友，哪怕被甩，心里有怒，可他沒遇見就算了，此刻就在眼前發生，哪能無動于衷，眼睜睜看著她受苦被羞辱？
心，終歸還是軟的。
“你……你們別過來……”
莫曉蓉面色蒼白中連連后退，說話都打顫，那慌張的神情當真讓人看著平增幾許可憐。
緊張中腳下一滑，她猛地向后摔去，張嘴發出尖叫。
張海速如閃電，如獵豹般穿過人群奔到莫曉蓉身后，在她即將摔倒之際扶住了她的小蠻腰。
若是以前，定是一陣心曠神怡，即使隔著衣服也依舊能感受到那皮膚的水嫩光滑。
可現在，他卻是有點惡心，特別是想到今日那無情的背叛，以及她在王大海懷里撒嬌承歡的樣，就忍不住地想松手。
四目相對之下，看到她煞白如紙的臉蛋，張海眼露復雜，又忍不住地犯賤，心生幾許疼惜感。
“瑪德，他是王大海幫兇，干他娘……”
四周數人不問青紅皂白就怒吼著提著家伙而來，張海眸泛冷光，如電似冰。
他摟著莫曉蓉的小蠻腰動了，速度不減反增，對方揮動家伙打來卻壓根連他的影子都碰不到。
第一次摟莫曉蓉，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現男人風，第一次有這樣親密舉動……
但，同樣也是最后一次。
今日過后，相逢陌路……
把四周之人打趴的剎那，再次對上莫曉蓉復雜、詫異的目光，張海捕捉到了她眼中掠過的一絲悔意。
無奈、痛苦、悲哀……
他知道，她此刻應該是后悔了。
如果他能早點表現出如此強大的實力，恐怕就不是這樣的結果，但沒有如果，該滾的人，始終要滾……
他不怪她，誰叫他沒錢沒車沒房又是二傻子？
張海打倒了四周數人，立即又有十來人提著家伙對準他沖來。
看他們那樣，明顯都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