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美眸含淚，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當初我嫁于你做側妃，雖心有不愿卻念你真心待我，故而一忍再忍。可事到如今，父親因那無故丟失的賬簿而惹上殺身之禍，我本就心痛如刀割，你現在卻要辱罵一個已不在時的人，你還當他是你的岳丈嗎！你還當我林婉兒是你的妻子嗎！”

“夠了！”他怒吼一聲，意識到自己將氣都撒在了她的身上，不由緩了語氣。

“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

他從她身邊擦過，走向里屋。

林婉兒看著滿地的狼藉，一時怔愣在那兒。

翠柳在一旁想要上前去安慰她，被端茶出來的綠蕪攔住，綠蕪將托盤遞給她，“翠柳，你先下去吧，側王妃這里有我來照顧。”

翠柳低聲應道“是，綠蕪姐姐。”

退了出去。

綠蕪走上前，輕聲勸解，“小姐切莫感傷，許是王爺在宮中和新帝發生了口角，一時不快才將氣發到了您的身上，莫要傷懷過度。”

林婉兒怔怔地低頭看著碎了一地的碗碟，熱氣蒸騰而上，她的眼里一時分不清是熱氣還是眼淚。

許久，她啞了嗓音，“綠蕪你說，我當初的選擇是不是錯的？”

她忽又自嘲一笑，“也不對，我又有什么選擇的資格。”

若是當初，嫁了那個人的話，會不會今天的一切，都不同了？

她默默在心底問自己。

……

沐景自登帝后，改年號開元，寓意景德新紀元的到來，他在位期間，百姓康樂，國民富足，景德國力鼎盛，他國無不嘆服，不敢隨意.侵.犯……

漫長陰暗的地牢，一眼望不到邊際，黑洞洞的一片，墻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插.上一根火把。

火影搖曳，伴隨著隱約可聞的某種奇怪的嗚咽聲。

“怕嗎？”

走在前方的沐景突然開口。

何風深得他的信任，因此在他登帝后被封做了皇宮禁軍督統，每日嚴查皇宮內外安全。

現在，他的身后只剩下寒煙。

一個不具任何身份，像是影子一樣跟在他身后的女子。

她聞言，抬眸，聲音在地牢內回蕩，“人心更可怕。”

一聲低笑傳來，身前的人回頭看她，宛若深淵的黑眸牢牢鎖住她的視線，“讓你免費看場好戲，如何？”

寒煙跟著他向里走去，最終，他停了下來。

借著火光，寒煙看見兩座挨著的牢房內各自關押了一個人。

一個蓬頭垢面坐在潮濕的木床上，一個坐在角落里，陰影覆蓋下看不真切。

聽到腳步聲，蓬頭垢面的女人猛地從床上下來，沖著欄桿吼叫。

“沐景快放了本宮！本宮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不能被困在這里！”

寒煙這才通過凌.亂的發絲看到她的面貌，是原皇后蕭玉嬈。

沐景笑了笑，“朕今日來此，正是為你指一條明路，脫離這苦海的。你可愿聽？”

蕭玉嬈一愣，隨即沉默了下來。

沐景知她是動搖了，從袖里取出一張字條遞給她。

“只要你能做到，朕就放了你。反之，稍后會有獄卒前來對你施以酷刑。大概就是把腿打斷又接上，附加毒蠱種.身這種程度。想來，以太醫院各御醫的醫術，如此支撐個三五載，應當不成問題。”

“如何抉擇，主權在你。不過你只有一炷香的時間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