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又強行塞給他十塊，“我女兒把你撞了，這是醫藥費，必須要。”想想剛才的行為，他覺得自己臉已經燒了起來。用自己的思維和想法，玷污了這么善良的孩子。

想到這里，另外兩人也羞愧的低著頭，不好意思看他。

“謝謝叔叔，我沒事嘿嘿。多摔跤，就學會滑冰了。”說完白濤帶著球流暢地滑行在冰面上，還做了幾個簡單的動作。

無師自通，旁邊的小女孩看呆了，“哇，你好厲害啊！快來教教我。”

男孩看看太陽，今天因禍得福花環這么快就賣完了。“可以，就是不知道叔叔阿姨讓不讓。”

女孩轉過頭，委屈的看著爸爸媽媽，一哭二鬧三撒嬌，她完全抓住了爸爸媽媽的命脈。

男孩一邊講一邊實際做動作，女孩也認真學著，很快兩人就可以手拉手一起滑行了。

“我叫碧瑤，明天再來喲。”到了午飯時間，女孩不舍的跟他道別。

男孩點點頭，“我叫白濤。”快速朝著家里跑去，他心里有一陣特殊的感覺。說不清楚，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跟同齡人玩耍，尤其是那么的漂亮。

講到這里，白濤臉上情不自禁的浮現出幸福的笑容。把一旁的娜塔莎惡心的要死，“切，小屁孩不學好，繼續講。”白濤心里是甜的，娜塔莎心里卻是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冬天由于氣溫的原因，草藥保存的較好，不需要每天都去鎮上。可是媽媽因為身體虛弱，極少離開房間。

“媽媽，媽媽我今天把所有花環都賣完了，你看。”小男孩高興的朝媽媽展示自己的戰果，三天來已經掙了一百一十二元。

男孩很愛雪蘭花，又恨它們。它們的數量不算多，而且開放的時間短暫。如果冬天一直都有，夏天媽媽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乖兒子，開飯，吃肉了。”媽媽打開桌子上香噴噴的飯菜，好好地犒勞自己的驕傲。

“媽媽今天，我還交了一個好朋友呢...”一邊吃，一邊講述剛才發生的一切。

下午他不出去練球，而是跟著媽媽一起認字學算術。六歲了，新的夏天就要開始讀書。

第二天如期趕到的男孩，看著遠處女孩身邊多了三個男生，突然心里不是滋味。

“哈哈哈，那么小的年紀就學會吃醋啦？”剛吃完醋的娜塔莎，肆無忌憚的開始嘲笑對方。白濤看了他一眼，繼續講了下去。

女孩看到遠處的小男孩，開開心心的朝著他沖去，完全不理會剛剛認識的小伙伴。

身后三人，惡狠狠的看著鄉巴佬，郁悶慘了。

女孩和男孩牽著手滑行，徹底激怒了三人。帶頭的男生約莫七歲，看到足球立刻想出毒計一條。小女孩之所以喜歡他，無非是滑冰滑的好。如果讓他在足球上出糗，小女孩還不得乖乖跟著自己。

想想自己作為校隊隊長，還不得把他虐成狗。

“小子，我叫高邑，這是你的足球嗎？一起來玩玩啊。”男生打斷了滑冰的兩人，沒等對方同意自己就走到足球前開始雜耍。足球在他腳下顛來顛去，非常穩定。

這行為立刻引起了男孩的興趣，“你等等我，我去玩會兒足球。”說完拋棄了女孩，和三個人快樂的“玩了”起來。

“活該單身啊你！”娜塔莎忍不住吐槽一番。

玩了一會兒，男孩突然發現不對，另外三人一直控制著皮球，就是不給他。“把球給我，我不玩了。”

“給你？想要自己來搶啊。”

他也不認輸，一個健步沖了過去，一個跟頭摔在地上。他被一旁偷偷伸腳的壞小子絆倒了，不顧臉上的積雪，用手快速搶到了足球。

一言不發，站起身怒沖沖的盯著另外三人。強烈的殺氣，讓他們有點害怕了。

正準備上手，一股熟悉的羊糞味道傳入鼻孔。一直在偷窺漂亮游客的王大爺，正好看到這一幕。

“足球的問題用足球的方式解決。”說完帶著男孩準備離開。“打架解決不了問題。”

抱著球和花環跟著王大爺，男孩脖子僵硬，不能回頭。丟臉后他不好意思跟女孩道別。

兩人來到小島最高的地方，那里有一個孤零零的破房子，很久沒有客人來訪了。

整個小島的居民彼此都很友善，唯獨王大爺除外。

他的屋子和羊圈離得很近，糞便的味道搭配著雜亂的房子，讓男孩有點想吐。

沒有什么東西，一個小電視，一些成人雜志而已，卻給人很亂的感覺。

屋前有一片放雜草的空地，正好可以方便他們練球。

透過內窗的玻璃，一張陳舊的黑白照片引起小男孩的注意，照片上約摸是一個球員拿著獎杯。

“哇，爺爺，這個是你嗎？”

王大爺抬起頭，沉默一秒，突然笑了起來，“怎么樣我年輕時候很帥吧。”

“恩恩。”男孩看著年輕的球員，身披戰袍，熱情洋溢。長時間的風化，照片已經失去色彩，但球員威風不減分毫。

“叫我一聲教練，我就教你顛球。”王大爺坐在吱吱作聲的凳子上，發號施令。

完全不做考慮，張口就來，“教練！”

“你知道啥是教練嗎？”王大爺有些好奇。

“不知道！能學顛球就行。”男孩純真呆萌的笑容，讓他也開心的傻笑起來。

笑著笑著，突然眼角一酸，哭笑不得了。歡呼聲，吶喊聲，沖刺的風鳴聲似乎還在耳邊。

原中甲職業選手，曾獲極北黑土俱樂部月最佳球員。那張照片就是當時拍的，至今已有三十多年，原本彩色的照片被歲月風干，那曾經的記憶也都變得灰白。

“教練，你為什么會生活在這里呢？”男孩不太理解，同樣作為球員為什么他們可以風風光光。而王大爺就隱居在此，無人知曉，甚至成為小島居民人人喊打的對象。

是命運的作弄吧，不！

事到如今，年過半百還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呢？這一切不正是自己造成的嗎？面對萬紫千紅的名模和球迷，自己放蕩不羈。

命運，從沒讓他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