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點。
C市，華夏菜館。
作為慶祝謝小二加入華燁影視公司這個大家庭，鄭元豪爽地包下了三樓整層樓，邀請公司員工都到酒店聚餐。
酒在喝，飯在吃，人聲嘈雜顯得十分熱鬧，謝小二的心思卻不在這兒。
第一個學員該去哪里找呢？
去當家教？
得嘞，人家天橋底下研究生出身的家教老師多得不像話，何必請你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人？
去路邊抓人，說自己愿意免費將自身所學系數傳授給他？
……綁架罪好像最高能判死刑。
謝小二看見劉楓，忽然把他拉到自己身邊。
非常正經說道：“你拜我為師怎么樣？”
劉楓傻眼。
“你瘋了？”
“你才瘋了呢！”謝小二罵罵咧咧的。
“你就不想在導演這條路上再進一步，成為真正的華夏名導？”
劉楓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他指著自己：“你覺得我拍的《紅梅》怎么樣？”
“馬虎。”
“《天才J》呢？”
“勉強可以。”
“那目前正在拍攝的《余罪》你感覺怎么樣？”
“這不廢話嘛！我給的劇本，分鏡頭都給你畫了那么多，你要是還能拍差了，自己抹脖子得了。”
劉楓攤開手，一臉無語道：“那還說什么？只要你給我劇本，我就能慢慢紅起來，導演技巧也能得到提升。沒事拜你為師干嘛？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謝小二：“……”
他將腦袋轉到宋均那邊——
宋均正咕嚕咕嚕抽著水煙，發現謝小二目光轉過來，忽然跟尿急一樣，二話不說就站起來，急匆匆跑向衛生間。
“……”
“小元子……”
“嚯！快別看我。”鄭元跟被針扎了一下一樣。
“我特么堂堂公司總裁，做你徒弟？你不怕丟臉我還顯跌份呢！”
還是李冉體貼，溫柔地挽住謝小二胳膊。
“小二，人家做你徒弟怎么樣？”
師徒戀？確實挺刺激的……
但對你我怎么忍心訓斥呢？
唉——
謝小二板著臉，有一口沒一口地不斷舉杯。
宋均回來了，跟劉楓、鄭元兩人小聲嘀咕。
“小二難道是瘋了？”
“我看很像。”
“怎么瘋的？難道是蹲牢房的時候被人走了旱道？”
“嚯！這么一說，我忽然想起那天他出來的時候捂著屁股！”
三人齊齊沉默：“……”
謝小二差點將酒杯捏爆！
啪！
他忽然一掌拍在桌子上，氣惱道：“不管了！老子就要試試當師父是個什么滋味。”
“你們不幫我，明天我就去路邊貼告示找人，寫免費傳授！還真不信我堂堂一大師級別的人物，還找不到學生！”
這下，鄭元、劉楓等三人都皺起了眉頭。
“你這么做可不行。”鄭元第一個開口說道。
“怎么不行了？”
鄭元扳開手指數道：“江生、吳彤彤，這兩個大明星算是承過你人情，被你指點過吧？”
“沒錯。”謝小二點頭。
當初給兩人歌曲的時候教過他們如何才能將歌曲演繹好，以及如何根據這幾首歌的路子進行同類型風格歌曲創作。
“既然有指點之恩，雖無師徒之名，但隱隱有師徒之實，他們就算偶爾叫你一聲老師我們也不覺得奇怪。”
“劉楓、宋均，這兩人其實你也有過指點吧？”
謝小二再次點頭。
拍戲方面，因為謝小二看過原來的影片，自然有許多能夠教給兩人的東西。
“那他們也能勉強算受過你指點的學生。”
“至于啟明星男團跟光輝歲月樂隊更不用說，他們就是你的學生，對你執弟子之禮，雖然你不承認——”
鄭元說到重點了。
“你看，你的學生里，劉楓、宋均，這兩個是如今在華夏小有名氣的導演；江生、吳彤彤是大歌星，其中江生有向影視圈發展的趨勢，明星排名上還有更進一步的可能；啟明星男團和光輝歲月樂隊是新銳藝人團隊，照參加歌舞青春比賽時他們的熱度，說他們進入不到明星榜單里誰也不信。
他們如今聲名顯赫，但卻無一人真正得到你的承認，拜你為師。可現在你要去收一兩個路人作學生，你讓他們，特別是啟明星跟光輝歲月怎么想？”
“有什么不行？？”謝小二懵圈道。
鄭元頓時啞口。
劉楓果斷接過話，“你瞧瞧他們為了從你這學點東西花費了多少代價？結果你不僅不承認他們，還寧愿倒貼，不要錢也要跑去找路人給你當學生，他們啊，會氣死的！”
這特么，他們干嘛生氣？
謝小二茫然。
劉楓嘆息道：“你啊，完全不知道自己腦子里的東西有多么寶貴。聽我一句勸，收徒弟的事情你別急著來，切記不要隨便亂找人做徒弟。不然啟明星跟黃志杰有意見不說，萬一你沒能把人教出來，你以后在圈子里的名聲會完全敗壞掉。”
擦？
還有這種說法？
“為什么我的名聲會被敗壞？”謝小二問道。
劉楓氣惱道：“你如今教出的學生一個是啟明星男團，一個是光輝歲月，你如果都不把他們當學生，卻十分珍重的收下另一個人作學生，大家會怎么想？
會覺得肯定是這個人天賦異稟，所以才值得你收下！
但想教出一個人成才可不是那么簡單，萬一你沒教好，或者你學生沒學好，你自然會變成一個笑話！”
“額——”
謝小二又發現華夏有一點不好了。
想找學生教點東西都那么多屁事，生怕自己教不好，學生學不會。
這么一想，謝小二來氣了。
“你們是瞧不起我嗎？覺得我壓根不是個當老師的料？！”
劉楓啞口無言。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你會被人……”
“你就是這個意思！”
謝小二越說越氣。
“我決定了，我明天就去刷告示，做家教也行，當輔導老師也行，收徒都可以！不找到愿意當我學生的人我還真就不回來了！”
劉楓急忙想再次勸阻。
忽然，就在這個時候——
“老師，求求你，我女兒就快高考了，你一定不能放棄她！”
樓上有三個就餐完畢的人下樓，沒有走電梯，出現在樓梯口那兒。
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戴著眼鏡，頭發已是地中海，一副某學校老師的模樣；邊上站在一名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女和一名面容憔悴的中年婦女。
中年男人嘆道：“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你女兒，她其它方面都好，都學得進去，就是在數學這門課程上……”
婦女焦急道：“我女兒她的親生父親以前就是搞數學研究的，她不可能沒有數學天賦啊！”
中年男人搖搖頭，表情更加惋惜：“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別擔心，你家女兒的成績其實是可以的，就算數學不行。高考應該也能拿個五百分左右，如果運氣好還是可以上二本。”
說完，中年男人轉身就下樓了。
婦女看著站立一旁，沉默不語的女兒，表情十分沮喪。
“女兒啊，你怎么就這么不爭氣呢？”
“抱歉，我能插句嘴嗎？”
一個陌生的男聲忽然傳入兩人耳邊。
婦女疑惑地扭頭，發現一個粗眉毛國字臉的年輕男子走到她倆身邊。
“你是——”
國字臉男子正是謝小二！
他樂呵呵說道：“我叫謝小二，一名家教老師，不巧，正好是教數學的。”
身后劉楓：“……”
鄭元：“……”
宋均：“……”
如果不是聽你說過你高中都沒畢業，我差點就信了！
婦女很明顯也不相信，立即警惕道：“你是老師？這么年輕？”
“呵呵，誰說老師就一定很老呢？”
謝小二打趣一句，往少女身上扔了一個“鑒定術”——
“姓名：崔馨彤。
性別：女。
年齡：17歲。
最佳職業：數學家。
潛力值：3.88/91.78。
助手小提示：該對象可培養價值極高，建議宿主不要放棄。”
嚯！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么高的潛力值同時最佳職業就是數學家，怎么可能學不好數學？？
沒錯！我第一個學員就是她！
婦女依然顯得很警惕。
“你什么學歷？哪所學校畢業的？以前有過家教的經驗嗎？能把你以前教過的學生資料給我看下嗎？”
謝小二一臉懵逼。
學生？
我上哪去找學生？
忽然謝小二靈機一動，沖后面看熱鬧的三人組招招手。
“阿姨你看，這個叫鄭元，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個學生，不過現在已是一家公司的老總。”
鄭元：“……”
MMP！
“這個是宋均，大導演，《電鋸驚魂》您看過嗎？就是他拍的。”
“這個叫劉馮，拍網劇的，有過作品——”
“鐵頭娃？！！”
婦女忽然眼冒桃花，臉上露出驚喜和不可思議的神色。
她猛地撲倒劉楓身上。
“鐵頭娃真的是你嗎？阿姨找你好久了。”
謝小二、宋均、鄭元：“……”
“那個，阿姨，這下您應該相信我真是一名家庭教師了吧？”
婦女歡喜地不得了，“相信相信，我女兒就在這里，你要拿去隨便。”
“您不怕我們是騙子了？”宋均好奇地問道。
年齡不過三十多的婦女白了他一眼，“有鐵頭娃在這里，你們是不可能騙我的。”
“……”
崇拜主義遲早會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