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師本來就是按照侓筆數量看等級,所有人都在好奇他有幾只,仔細看,再仔細看……她手上只捏著一直侓筆。
沒錯,是捏著,
如同廚房的大娘捏著鍋鏟一樣的捏著,十分隨意。
分明只是簡單的粗俗的動作,卻因為她的舉動顯得格調很好,加上白皙纖細的手指,圓潤的指甲在月色下泛著光,
她把那兩顆心臟從畫卷上……鏟起,
一顆一顆的塞進了鎧甲勇士的頭盔下!
咕咚一聲。
好像是一顆東西東西,又仿佛是那心臟從偷窺里直接跌落在盔甲的腳底的聲音傳出。
兩個圓圈從盔甲勇士腳底瞬間擴展開,
圓圈紅的發光,盔甲周身符文交織,本就安靜的廣場上再次上演了神秘莫測的畫面。
難以解釋,難以敘述。
唯有震撼。
唐恰恰把侓筆轉了個圈兒,鼻尖再次對準鎧甲勇士的時候,她輕輕開口道:
“朝前走!”
兩個勇士周身紅芒閃爍,提腿,抬腳,……真的朝前走了。
盔甲質地摩擦的蹡蹡之聲,以及那整齊的腳步和姿勢,都讓人久久無法回神。
“停步,蹲下!”
兩個鎧甲勇士直接不在前進,而是立定,蹲下。
每一個動作,整齊劃一,像是經過精心操練的士兵。
苗錦添緊緊的捏著拳頭,振奮,激動,眼睛死死的釘在唐恰恰身上,這視線太過明顯,誰都沒有看見坐在上位的季輕舟不悅的擰起眉。
季輕舟糾結:這么放任她到底好不好,好像玩過頭了。
來的時候白日,現在已經是真的深夜。
月色冷寂,灑落而下。
“現在,還有誰質疑……我拿第一名嗎!?”
唐恰恰轉過頭面對著眾人。
不管是唐歡顏、還是祝鶯、亦或者是衛羽凡……全都臉色陰沉,抿唇不答。
墨門長老好似要慢半拍,撞開定國公,從人群走出,顫著手去摸鎧甲勇士,伸過頭去看盔甲下陰影遮蔽住的地方。
“……畫皮師畫皮,畫符師畫符,畫甲師刻畫裝備,畫陣師刻畫陣法,畫景師可制作洞府和幻境,只有最神秘的畫靈師可以一畫為媒介,賜予人生命,你——,你到底是誰?!”
他現在嚴重懷疑這個女子不是唐恰恰。
唐恰恰收起侓筆,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長老只怕是誤會了,我才不是畫靈師吶,這心臟……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個咒令,等十分鐘過去,它們就會恢復原樣的!”
墨門長老一愣,“十分鐘,你確定?”
“廢什么話,我自己畫出來的東西,我不確定,難道你確定?”唐恰恰有些不耐煩了。
眾人神色巨變。
這可是墨門長老,是文曲國金字塔上的人之一,唐恰恰就算畫畫天賦再好,可東伯侯府小姐的身份擺在那里,一個頂端的存在,一個低端的茍且,區別之大,她怎么有底氣那么囂張!?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唐恰恰會惹怒墨門長老的時候,墨門長老居然笑了。
滿臉的褶子擠到臉頰兩邊,胡須下露出牙齒有些泛黃,偏偏還一手扯著胡須,笑的跟二百五似的,肩膀直抖。
“敢問,你師父尊號是……”
尊號:專屬于畫靈師才有的尊稱.
整個文曲國,國土無垠、城池無數,達到畫靈師獲得尊稱的也不超過一百。
墨門長老十分確定唐恰恰這種隨手幾筆就能畫出靈慧的人,一定是畫靈師的弟子,若是之前不敢確定,在她囂張的懟自己之后,他更加確定了。
若是沒有一個畫靈師當靠山,一個東伯侯府的大小姐,哪里來的底氣和自己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