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么?”夏聆得意的表情盡收沈千封眼底。
他勾起嘴角笑道“喜歡,你從哪弄到的?”
夏聆賣起了關子,似乎并不打算告訴他。“你仔細看,看看還能看到什么?”
沈千封聽后,又仔細端詳了半天,卻依舊沒發現什么玄機。
“在仔細看看。”
“什么都沒有。”沈千封一臉茫然,不知道夏聆到底指的是什么。
夏聆剛要說話,手機就響了,她只好先接電話。
“喂?”
“喂,聆姐,你得回來一趟。”
薛宥川說道,語氣還挺著急的。
“我今天休假。”
“哎呀,我知道,可是剛才送來一具往生者,宋隊長讓我轉告你,幫這個姑娘火化。”
“警局送來的?”夏聆問道,這倒是稀奇了。
“是啊,于哥實在忙不過來了,而且宋隊長欽點讓你親自處理。”
“我是化裝師,又不是火化師?”夏聆一臉莫名其妙的說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宋隊長下了死命令,除了你都不行,要不,你親自打電話問問?”薛宥川說道。
“好了,我知道了,掛了。”
夏聆匆匆掛掉電話,好好的心情被這么搞一下,有點不耐煩,本來今天好不容易才休假,這才剛過了幾點,又得回去加班。
“回去吧。”沈千封說道。“正好我先趕稿,晚上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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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門,夏聆就一個電話順勢甩過去“宋大隊長,我還真是怕你突然的關心呢?太會給我營業了,可是我是按全勤獎算工資的,多一個只是增加負擔,何況我今天休假。”
“不用謝。”如此簡明的回答也就他宋榮淺說得出。
“誰要謝你啊?”夏聆一口老血堵住喉嚨,“殯儀館什么時候跟你們警局合作了?”
“要不要簽合同。”
夏聆啞巴吃黃蓮似的,她現在看出來宋榮淺和宋梨依確實是兄妹沒錯,這懟人的技術都這么嫻熟,張口就來一點都不用懷疑。
“你們不是有法醫么?再說死者有父母,你們怎么直接給送過來了?”
“聯系過父母了,同意火化,我信任你。”
“我...”夏聆都深吸一口氣打算反駁,一個信任就給頂回來了,算了,不爭辯了,夏聆砸吧砸吧嘴巴,一副無奈模樣,不知道說些什么,這話給她堵得火都熄滅了。
“可是我是化裝師。”
“她割過腕,幫她恢復吧。”
“啊?”掛掉電話的夏聆,在原地愣了一會,割腕有什么好修復的,但對方又沒給自己推脫的機會,不情不愿的直奔殯儀館的方向。
這邊沈千封待夏聆關上門后,收回目光,表情恢復正常,不明的笑意延伸到眼睛,手指擺弄的那塊石頭,他當然看見了。
上面沈千封三個字,淡淡的泛著光,這是三生石上他的名字。
下午六點二十四分
警局審訊室
“什么?江可幸死了?怎么可能啊?我早上還給她打過電話,好好的呀。”周妍一臉不相信的表情,還以為是愚人節到了。
頭一天的酒勁才剛過,醒來就接到警局的電話,打了一下午的電話都不通,這磕磕巴巴的才解釋清楚。
“在九月三日,也就是昨天的九點零七分,你給死者打了第一通電話,緊接著的二十幾通全部都是你打的,一直到凌晨五點左右,你們是約了什么事么?”宋榮淺問道。
“哦,是啊,因為昨天晚上有個派對啊,我就打電話叫她去嘍。”
“派對是幾點?”
“十點啊?”
“你打電話的時候,她語氣怎么樣?”
“挺正常的啊,還說要等公車呢?那個時間,半個小時才有一趟,等她等到了,派對都結束了。”
“之后呢?她沒說別的?”
“沒有啊?她什么都沒說,只說快到了。”
周妍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宋榮淺兩條眉毛又擰在一起,本來以為這是一條突破口,結果又是無獲,說了一堆沒用的廢話。
“派對地點在哪?”
“哦,在城西別墅區,第十三棟。”
“誰的派對,除了你還有什么人?”
“是我們一個校草的生日,那棟別墅也是他家的,幾乎半個系的人都來了,校草威力大嘛,不過除了生日會也算是歡送會,因為校草要去國外留學了,今天下午的航班。”
“叫什么?”
似乎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魏輕。”
“有電話么?”
“有。”
“徐思慶打去問問,人現在在哪?”
“這個時候應該在飛機上吧。”周妍小聲的插嘴一句。
宋榮淺沒理會,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幾秒種后似乎接通了“第十三棟別墅,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說來也是怪心疼的,那幾個小年輕,從隊長說原地待命開始,就一直在原地等待,不敢亂動,等了五個多小時,餓的前胸貼后背,偏巧這附近還是別墅區,什么都沒有,哪能怎么辦,餓著吧,誰讓隊長沒命令,還好再他們快餓暈的時候,隊友派人給送來了盒飯,說是還沒有突破性線索,所以還是原地待命,不過這會也不著急了,因為吃飽了。
其實不是宋榮淺不讓他們回來,只不過后來等報告就忘記了,中途徐思慶提了一嘴才想起來這茬,又派人過去給送了飯,自己抽不開身,號碼也終于打通了,只能第一時間趕緊錄口供。
“收到。”
這邊剛掛了電話,徐思慶就走過來說,魏輕還在國內他那家別墅里。
“航班延誤了,他就退了機票,打算明天再走。”
“很好。”說著就要拿起衣服,和徐思慶一起去找魏輕做筆錄。
“誒,那我呢?我可以走了吧,我可沒有嫌疑。”
“你是沒有嫌疑,不過我覺得有些地方你表達不清,所以一會會有專人來繼續為你錄口供,慢慢想,別忘了什么。”
說完,就哐的一聲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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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可幸?”魏輕似乎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重復了幾遍才說道“有點印象,怎么了?”
“你昨晚見過她么?”
宋榮淺該怎么形容眼前的人呢,確實是很俊俏的容顏,在學校里是個風云人物,桃花眼,高鼻梁,薄唇,標準的美男臉。
他沉默著想了一會,一臉的抱歉“實在不好意思,昨晚來參加派對的人挺多的,我沒注意到。”
“我希望你暫時不要出國,因為可能會隨時找你協助辦案。”
“好,沒問題。”
“你怎么不問點別的呢?就這么放過他了?”出了大門,徐思慶才悻悻的開口問道。
“問別的他也說不出,先去看現場,找到了衣服碎片?”
“是啊,就在這棟別墅的附近,幾乎可以說是靠馬路邊不太遠的距離,找到幾片類似衣服的碎片。”
“叫法醫過來。”
宋榮淺心里十分明確,剛才的談話中,他已經看的明白,這個魏輕的表情鎮定自若,沒有任何說謊的影子,確實沒見過死者,或者可以說是與死者完全不熟,再問下去是徒勞,浪費時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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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地空間,只有夏聆和一具尸體,這是她獨處的工作室,也是不容其他人隨便踏入的領域,因為這里存在她的秘密,不可被人類私下窺探。
門只是關閉,并未上一把鎖,卻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闖進來打擾,整座殯儀館都清楚一條關于夏聆的規矩,那就是在給任何往生者調整面部時,不準進來打擾,哪怕又在重要的事也要等待
夏聆摘掉最后一個棉布,仔細地打好線結,看起來修復的完好如初,任務完成將鑷子放到一旁,也不看她,自顧自的走到犀牛角香旁,蹲下身來扇了扇,設法讓那香揮舞的在生動些。
“想重生么?”夏聆問道。
她自是知道她已經醒來了,可卻不明白她為何裝睡。
夏聆回過頭,將目光投放到她依舊躺著不動的身體,挑眉打量起來“要不要我在遞給你一把刀?”
她猛地撐開眼睛,是夏聆再熟悉不過的冰冷,她見過的大多數人類再次醒來后的標志,面無表情的坐起來,第一反應就是垂下頭看著自己的手腕處,沒有溫度的眼光又深沉了幾分,那原本有一道觸目驚心傷疤的地方,現在也了然無影,沒有半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