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開著空調，他將鐘意腳邊的羊絨毯蓋在她的身上。隔著羊絨毯子握住鐘意赤裸的腳。

鐘意不知他要做什么，反射性地縮了腿，卻被他牢牢把住。他很快松了手，“腳不涼。”

這是體貼自己手腳冰不冰涼嗎？鐘意心里問。看他掏出手機，打開瀏覽器搜索起東西來，骨節分明的大拇指在屏幕上快速地跳動著，很有節奏感，她一時看得出神。

“家里有健胃消食片嗎？”章寬宥盯著手機屏幕問。

“好像有吧，”鐘意想，“我挨一會兒就好了，應該不用吃消食片了。”是藥三分毒，能不吃就不吃。

“那要不走動走動，促進消化。”

看這樣子，他是在手機上搜怎么解決消化不良，鐘意一下子被暖到了，就順著他的意思掀開毯子，“好，那我在房間里走走。”

她百無聊賴地來來回回走動，想的盡是今晚吃了哪些東西才吃出了個消化不良，一碗很稀的羹大概只是誘因，好像是夜市里那很軟很香的糯米粿子？當時兩人一人買了一個，章寬宥不怎么愛吃，她嘴饞的吃完了自己這個，還從他那里撕了大半個。應該就是了，糯米不好消化。可那粿子真的烤得特香，在B城都沒有的賣……

想吃的想得入神，一回身，發現章寬宥雙手交叉在胸前，嘴角彎成弧形地看著自己，鐘意愣生生地停了腳步，怎么這么看著自己呀？

“想什么呢？”

想吃的，能說嗎？胃還痛著呢，又想吃的了，豈不讓人覺得無可救藥，“沒什么。”鐘意趕緊搖頭，岔開話題：“對了，你什么時候回去？”

“和你一起回。”

“哦，公司的事情不著急嗎？”她記得他這段時間很忙的，EA公司的產品不是正在尋找技術突破口來升級嗎？而且大哥的東家不是在一邊虎視眈眈嗎？他怎么悠哉悠哉地跑到蘇州這邊來？

“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好了，我出來一兩天也沒關系。”公司的副總，總經理辦公室里的幾個秘書，以及各部門的負責人都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人，他們能力強，而且對公司忠心耿耿，所以沒有什么不放心，倒是鐘意這邊，只是回一趟家，就給人有機可乘之處，所以才臨時決定來一趟她家，時刻盯著。

“現在覺得怎么樣？”看她走動挺長時間了，章寬宥問。

“比剛剛好些了。”鐘意打了個淺嗝，拍著前胸，“要不你先回去睡了吧。我這里自己一個人可以。”

“沒事，你再走走，我陪你，”仍然是眉眼含笑地看她。

從她下沙發走動開始，他就一直這樣盯著自己，是自己哪里不對勁嗎？鐘意想著，像隨意般走到梳妝鏡前，快速秒了一眼鏡中人，沒什么不對的呀，想不通。

聽到他說：“明天胃還不舒服的話，就去醫院。”鐘意轉過頭說好，他繼續說：“去過醫院，再陪我去相王弄，好不好？”

去相王弄？他還有這愛好？不管了，隨他，和他去就是了，鐘意繼續點了點頭。

快到十二點半時，鐘意困得迷迷糊糊，覺得胃也不那么脹了，就讓章寬宥也回去睡覺。

他走出房門時，鐘意暈乎地準備關門，不想他剛走出兩步就折回來，站在她面前，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說或要做。

鐘意等了一會兒，等來了他伸手摸頭，道了聲“晚安”才真的回自己房間了。

走在回廊上，感受夜里涼風吹來，章寬宥心中想，還好，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