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

“警告！”

“警告！”

連著三聲警告，柳錦昔的頭都要炸了。

勉強支撐起身體，歪了歪頭，卻還是倒在地上。

耳邊是警告聲與木舞弦瘋子一般的笑聲，柳錦昔自嘲般地笑了笑，之前傷還沒好，現在又被捅了幾刀。

到底是哪里……出錯了？

柳錦昔相信來挽舟這個時候應該可以解決掉墨王了，而木舞弦這狀態不穩定，就算捅了自己……她估計也要瘋了。

這兩個人都受到懲罰了，能威脅來挽舟的還有……

夜無昊！

哪怕虛弱得臉色蒼白不已，柳錦昔依舊想要起身，但下一刻又是狠狠摔在了地上。

她疏忽了……

這件事，和夜無昊……應該有關聯。

不然那墨王不會那么快動手。

如果她死了，她不清楚來挽舟對她的感情，究竟會不會徹查。

將兵權收攏回來，來挽舟足夠能守住來國，但夜無昊始終是一個威脅……

畢竟劇情中……夜無昊善于欺騙人，連木舞弦都被他給騙了。

最后……似乎很輕松。

“系統，你覺得他喜歡我嗎？”

血跡在地上蜿蜒著，柳錦昔用盡力氣努力寫下幾個字，更是帶有一絲不確定問了一下系統。

“……應該？本系統不太懂人類。”

知道這個答案，柳錦昔并沒有何想法，手指依舊沾著血在寫著字，仿佛將全身籌碼押了下去。

寫一個字，都是那么艱難。

眼皮越來越沉重，手更是無力，終于在寫下最后一個字時，滿意地聽到了提示音，終于閉上了眼。

“嘀——任務成功！回歸系統404空間！”

與此同時，地牢的門開了，一束光投射進來，直將這幽暗的地牢給點亮了幾分。

仿佛……一個垂死的人，看到的最后一抹曙光。

他終究是來晚了……

來挽舟閉上眼。

瘋狂的木舞弦被押了下去，張牙舞爪的名義上她的妹妹——木舞弦，她有著與她相似的面容，終究抵不過她。

而她此時……早已失去了呼吸。

一具毫無任何生命特征的尸體。

年少為帝，起初對她不過是君臣相惜之情，卻在那治水患路上，漸漸衍生出了別樣的心思。

她可以毫不顧忌地為自己擋著一切，哪怕懷疑是他故意的，也是沒有絲毫猶豫地選擇保護他。

甚至……不需他說，她也可以為了他想要的東西，付出一切。

連她都保護不了，他這個帝王當的真是失敗。

他忽然看到一行字，眼神凝了凝。

“陛下……我喜歡你。”

喜歡他……

來挽舟恍若雷擊……

她喜歡他……

只有那么喜歡一個人，才愿意為他付出生命……

喜歡到極致的就是忠誠。

他將她抱了起來，貪婪地感受著這僅存的體溫，發絲輕輕垂落在肩上，沾了血跡，有一種絕美，美得凄涼。

她說，臣永遠都是你的丞相……

所以，我的丞相，你這次，醒來好不好。

笨蛋，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作對了。

所以……

你醒來好不好？

每次都和我意見相反，這次不要這樣好不好？

我……希望你醒來。

我知道我離一個賢明的君主還差很多，倘若你不來，那你往后如何為我挑選人才？

他蹲下來，懷中抱著輕輕垂著頭的她，懷中的人早已無任何生命氣息，一直到體溫冰涼，懷中再也沒有溫度，可他依舊抱著她，不肯松開。

直到……他發現，她是真的回不來了。

他低下頭看著那熟悉的眉眼，突然笑了。

只是這笑過于凄涼，透著一種絕望。

既然，你說你永遠都是我的丞相。

那……我永遠都是你的陛下。

這件事……他會徹查，傷害她的人……一個也逃不了。

只是……她卻再也回不來了。

建和八年，來國統一天下，改年號為念鈺。

同年六月，來國當朝皇帝，改天下科舉，凡有才者，通過科舉，男女皆可入朝為官，不分尊卑。

念鈺三年，群臣上奏立后，來帝不顧群臣反對，追封已故丞相木鈺為嘉敏皇后，終生后宮空無一人。

念鈺十八年，來帝崩，舉國哀悼，死后遵循帝意與嘉敏皇后合葬于慕陵。

來帝謚號被封為文德，坊間有言，文德帝一生賢明，不貪圖享樂，統一天下令百姓安樂，改當朝制度，令來國繁榮昌盛，百姓皆為贊揚。

只是他們不知道，他們眼中的文德帝，這一生，從未為自己而活。

只因那人，已不在。

……

為了那個計劃，柳錦昔在那個世界即使死掉也是沒有遺憾的，她并不能留在那里一輩子。

比起之前第一個世界的不舍，這次柳錦昔狀態好了許多，不知是不是因為見過太多殺戮的原因，有些感情淡化了。

她對來挽舟忠誠，但她的死亡也是帶有一些利用色彩。

她知道，來挽舟會找夜無昊算賬。

而她所做的，足以能讓來挽舟鏟除了那墨王以及木舞弦，來國所有的權力幾乎盡數掌握在他手中，她是信來挽舟的，而夜國夜無昊沒有了陰謀詭計，遲早有一天也斗不過他。

這天下，終究是他的。

“如果不是原主靈魂消散，宿主這次心愿完成非常出色！”系統毫不猶豫地夸獎了一番。

柳錦昔勾了勾唇角，盯著地上的倉鼠看了看，那眼神似乎想要將它看透似的。

系統那肥肥的倉鼠身體抖了抖，隨即握起爪子，訕訕笑著回道：“宿主想知道木鈺靈魂為何消散嗎？”

“不想。”柳錦昔偏過頭，她大概猜出來了。

木鈺只是不會去愛，才讓來挽舟不喜。而她后來所做，讓來挽舟喜歡上了，卻是全然不同木鈺的方式。

木鈺大概就釋懷了吧。

系統覺得柳錦昔越來越像以前的她了，哪怕記憶被封了許多，現在也無可避免地要回去了嗎？

“那宿主開始下一個世界吧，這個世界……因為是正式進入404系統空間的關鍵，所以本系統不會在你身邊，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柳錦昔覺得一切無所謂，淡淡點了點頭。

“好的，悲催的種馬文大小姐載入——”

隨著這聲音，柳錦昔開始漸漸消散在空間中，她也陷入一片黑暗中。

在她徹底消失不見時，在這系統空間之中，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如雪般白皙的皮膚，墨紅色的眼眸閃爍中一些難以描述的危險。

與此同時，一陣白光劃過那原地的倉鼠，霎時變成一個身著藍裳的小蘿莉。

雖是小蘿莉，那面上的高冷神情卻絲毫不符合其年齡，看到這人出現，立刻尊敬地低頭跪下：“404見過主神大人。”

“他出現了？”被稱為“主神”的男人瞇了瞇眼，語氣很是溫和，但卻顯得非常有威脅性。

“兩次。”小蘿莉斂眸恭敬回道。

“你挑選世界的時候注意些，別再讓他出現。”主神頓了頓看著小蘿莉，而察覺到他目光的小蘿莉神色表現的更加恭敬，找不到一絲破綻。

主神這才繼續道：“以后更不要她去做一些攻略人好感的任務，懂嗎？”

“是的，一切遵從您的吩咐。”

“好。”主神揮了揮衣袖，隨即消失在原地。

直到察覺到主神的氣息徹底離開，正打算變為倉鼠的小蘿莉卻突然頓了頓。

“嘖，你那么聽他的話？”

一個很是好聽的聲音傳來，宛如潺潺流水流過山谷一般清澈，久久難以讓人忘記。

小蘿莉身子一僵，轉身看向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