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芒不善的目光毫不掩飾的盯著張云,張云被柳芒這么看著有點不太自在,哂笑道:“都是靠著東躲XZ艱難茍活著的人!”
柳芒帶著懷疑反問道:“是么?”
張云面色無光,低垂著頭說道:“都是些窮苦人家,躲藏在房區里,整天提心吊膽的,生怕被那群人抓住,就這么茍延殘喘的活著!”
“那群?”
“對!這里有個組織,一群好幾十來號人,整天來來回回地找吃,這片房區里的人都被搶的七七八八了,好多人都餓死了!”張云一臉慘淡地說道。
柳芒暗自猜測,這個組織不會就是那傻大個所在的組織吧,覆蓋到這么遠?不可能吧!柳芒深深的知道要想活下去必須靠群體,這樣的組織形式是現如今最常見的了。
如果那個傻大個的組織真是覆蓋到了這么遠,那就很難辦了,那個被他們落下的大叔就不好救了,對方人太多了。
柳芒刻薄的說了句:“那你們夠能狗的,帶個孩子還能藏這么久!”其實也是試探,柳芒堅信這對夫妻肯定有事情瞞著他。
張云嘆息一聲沒有說話,柳芒的話夜星全都聽見了,也知道柳芒并不信任這對夫婦,夜星雖然覺得柳芒有些太過警惕了,但還是選擇沉默,柳芒是有點刻薄,可是夜星還是更加信任柳芒。
借著夜色張云小心翼翼地走著,輕聲輕腳的,生怕被人發現了,柳芒也知道這里不是什么善地,也小心地跟著張云,并且觀察這四周的環境。
這里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的多,不僅路七拐八繞的,還有很多的廢棄物,房屋多數都是比較成舊的,估計就算是病毒爆發之前這里的生活也不好過。
而走進這房區里柳芒才發現,這房區是一片連著一片的,綿延無邊,一眼都望不到頭,估計是一整片的困難戶居住區,很難想象一座城市之中會有如此大面積的貧民區。
此時張云看上去很緊張,越是往房區深處走,柳芒越發覺得這里像個虎口,有進無處,夜幕下萬物具靜,周圍靜的可怕,柳芒也開始小心起來。
張云帶著柳芒穿過好幾條小道,到了一棟只有四五層高的小樓對面,張云很謹慎地往四周查看,以防止有人跟蹤到他的居住地。
張云能活到現在還是有點道理的,這謹慎的行動,柳芒都挑不出刺來,柳芒又看了看夜星,著實想不明白她這種小姑娘是怎么活到現在。
夜星看到了柳芒的目光正看向她,夜星疑惑地看著柳芒,沒說話,天真無邪的表情再一次讓柳芒感到無奈,顯然夜星還沒明白他們為什么要停在這四處看來看去。
柳芒看的比張云看的多,不僅看有沒有人跟蹤,還刻意觀察了四周的房子和地形,房子之間密度很大,而張云所在的這棟房子正好處于這一片的中心,四通八達,地形很是復雜。
張云仔細查看了一會之后,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然后盡可能迅速而又安靜地拐入了小樓,柳芒架著方玲也緊跟了上去,沒什么異常的進入了小樓內。
柳芒沒發現的是他進入的這棟小樓二樓窗戶里有一雙眼睛,將他們四人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而他們之前藏著查看異常的那個地方正對著那個窗戶。
進入樓內就是一道很狹窄的樓梯,兩個人也只能勉強并立,張云走在前頭開始上樓梯,此時柳芒叫住了張云:“那什么……”
柳芒將架在脖子上方玲的手取下,臉上有點為難的樣子,這樓梯有點窄,根本沒辦法架著往上走了,而且方玲一個女的,柳芒表現出有點害羞的樣子。
夜星架了一路了,脖子早就累了,也將架著的手拿了下來,張遠回頭一句:“哦!這里太擠了,我來背上去就行了,就在二樓。”
其實柳芒并不是不能架著方玲上去,只是謹慎的性格使然,這里如此的狹小要是發生什么意外,他架著方玲根本就張不開手腳,會很被動。
夜星松快了會身子,嘴一張還想上前去幫忙,卻被柳芒拉了一下,夜星話也就沒說出來。
張云背過方玲艱難的開始爬著樓梯,柳芒緊跟了上去,不過另一只手卻緊緊地拉著了夜星,夜星被柳芒突然地一拉愣了會,臉上有點泛紅,看著柳芒認真的盯著張云,也沒說什么,任憑他拉著。
張云身上有不少淤青,衣服也有些破了,背上方玲之后顯得有些寸步難行,可是柳芒依然無動于衷,張云走的慢他也就跟的慢,一點都不著急。
或許夜星會覺得柳芒實在是太謹慎了,在夜星看來他們也就是普通的一對夫妻而已,而且自己又沒有什么價值,沒吃的沒喝的,抓了也沒什么用啊。
柳芒當然不知道夜星的想法,他只知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在這個稍有不慎就會死的時代,再小心也不為過。
只有十幾階的階梯四人楞是走了將近五分鐘,艱難的走到了二樓,張云扶著墻壁,將方玲放了下來,方玲扶著墻壁獨自站著,柳芒拉著夜星看著兩人。
爬上二樓是一個小小的平臺,左右各有一扇門,一層兩戶型,只見張云走到左手的那扇門前,敲了一下,然后隔了將近五秒又敲了一下,緊接著連續敲了三下,這門才嘎吱一聲打開了。
開個門都有暗號,難怪這張云能在這里活得這么久,果然是有點本事的。
只見開門的是一個看上去只有十八九歲的少年,有些青澀,穿著顯得有些邋遢,胡須也冒出了頭,戴著厚重的黑框眼鏡,十足的宅男模樣。
門一開張云立馬對開門那人說道:“小磊啊!快把嫂子扶進來,她腳崴了!”
那人聽言抬頭看了門外的方玲一眼,急忙出來攙扶,口氣有些擔心地道:“哥,你們怎么了!怎么搞成這幅模樣。”
張云懊惱道:“別提了,剛給小澤找到藥,就被那群人發現了,差點回不來了,幸好遇到這小兄弟了!”
然后轉頭向柳芒示意一下,柳芒看了那少年一眼,沒說話。
少年看了看柳芒,低著頭不敢和柳芒對視,宅男形象躍然紙上,張云接著介紹到:“這個是我小弟,張磊!”
柳芒點點頭,看這少年靦腆的樣子,便調戲道:“薩瓦迪卡!”
張云也是有點無語,夜星站了出來,拍了柳芒一下,笑著說道:“別理他,他這人就這樣,我叫夜星,他叫柳芒,張磊是吧,你好啊!”
張磊看了一眼夜星,眼神有些慌亂,迅速避開夜星的目光,慌亂地道:“你好!”說完就低著頭,將方玲扶了進去。
張云也是一臉的尷尬,對著柳芒說道:“我這小弟吧,有點……”張云欲言又止,想不出來什么形容詞了。
柳芒看張磊那樣子就知道,一個宅出天際的主,網上橫的跟二大爺似的,現實中就是一個愣子,說一句都畏畏縮縮的。
柳芒擺了擺手,表示明白張云意思,張云對這個弟弟也是無奈,然后讓過身接著說道:“小兄弟,快進來吧!”
柳芒也不矯情,進入房子內,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很窄小的客廳,也就三四步寬,擺放著一張小小的茶幾和一個茶色的沙發,沙發套上染著不少污漬,茶幾上擺放著不少雜物,顯的凌亂不堪。
墻壁上各色各樣骯臟的印跡,顯然這房子也是經歷過好幾任的主人了,柳芒第一感覺就是小,不僅僅是空間小,連天花板都很矮,顯的有些壓抑了。
再往里走就是兩間并排的臥室,另一側則是廁所和廚房,也是小的可憐,柳芒簡單的打量了一下,沒發現什么異常的地方。
張云跟著進來,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地方有點小!快坐,快坐!”
柳芒沒在意,能活著就不錯了,那還會挑三揀四的,柳芒放開夜星的手,隨意地坐在了沙發上,夜星也怯生生地坐在了柳芒的旁邊,而方玲已經被張磊扶進了里面的一間臥室里。
“你們先坐著,我去看看我愛人的腿,把藥給我兒子喝下去!”說完張云就往房里走去。
張云進去好一陣了,柳芒卻沒有聽見小孩的叫聲,感到有點奇怪,夜星似乎也開竅了,看著柳芒,輕聲地說道:“柳芒,怎么沒有小孩子的聲音啊!”
柳芒剛想說話,這時張云走了出來,對著兩人說道:“瞧我這老年人的記性,不好意思啊!小磊啊!快去倒兩杯茶過來!”
柳芒沒說話,張磊聽到聲音就立馬走進了廚房,沒過多久就端著兩個透明杯子出來了,杯子上的水滿滿當當的,張磊小心的走出來,邊走還邊往外灑。
張云責備道:“你裝這么滿干嘛啊!小心點!”說完便接過杯子遞給柳芒和夜星。
夜星很禮貌地接過杯子,說了句:“謝謝!”水還真是滿滿的,夜星下意識的喝掉一口,柳芒都來不及阻止。
張磊一直沒說話,放完水杯就立馬往里屋走了,張云又說道:“說你兩句還不愛聽了啊!你收拾收拾你那屋子,晚上讓這小兄弟和小姑娘到你屋里睡!”
夜星一聽,楞了一下,張云是把他倆當情侶了,臉上泛起一絲潮紅,想要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