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不是出去玩嗎，我常常聽我媽媽說阿姨每次出去都會很高興啊，而且每次回來都帶回來好多東西呢，可讓人羨慕了——”

看沒人接話，林妙好奇寶寶又上線了。

“……”月曦不想說話了，這個林妙，剛剛她就不該夸她。

跟凌文山相處這么多年了，街坊鄰居的評價怎么可能那么友好，她聽不出什么意思？

“啊哈哈，阿姨肯定是覺得在外面吃的不盡興，生氣了唄，她一定跟我一樣是個愛吃的老可愛吧，是吧是吧，山？”

月曦不確定氣氛是不是有點低迷，因為提起凌媽媽的“出差”必然是一個不怎么愉快的話題啊。

但是看屋子里的凌文山，臉上也沒什么特別尷尬或者感傷的表情，月曦有點不知道該不該說話，還是要當個縮頭憨憨？

無論傷不傷，人都不應該一直陷在悲傷的氛圍里，月曦繼續大大咧咧的嗑瓜子，還對凌文山說道，“喂，山子，你家還有什么好吃的零食啊，讓我米西米西？別小氣嘛——”

凌文山自然接話，“沒有，想吃自己去買。”

沖沖的語氣，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在空間里的系統分明從中聽出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輕松之感。

因為月曦的不要臉皮的搞笑嗎？

讓凌文山感念嗎？

這個一向沒心沒肺沒有臉皮的月傻曦，竟然有那么細膩的心思注意到他的一時尷尬。

會感念嗎？

他倒是覺得——這個房間里真正的外人還是月曦吧。明明是她及時注意到凌文山的心思，最終人家在乎的還是那個青梅竹馬的女孩子啊。

但是不該他插手的他還是不會多管的，他的任務只是完成任務。

誰向那個月蠢曦一樣，一個任務世界而已，還把人當朋友了？

真是蠢得夠狠。

凡人類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喔，叫白蓮花，圣母心？

這些本就是任務世界的事情，需要她那么上心？

莫不是被人間的瑪麗蘇小說昏了本就不精明的腦袋了？

系統的嘮叨怨念，月曦自然不清楚，她看著凌文山轉身出去，從外面抱來一個向日葵，對她說，“喏，想吃自己剝——”

向日葵？

凌文山，你莫不是開玩笑吧？

這是生的啊，還需要炒制才能成為香噴噴的瓜子啊——

“凌哥哥，這向日葵在哪摘的啊，沒見你家里有啊，哇，看著還挺好看呢。”

“路上買的，看它好看就買回來了。”

屋里的幾人說笑著，轉眼間就快中午了，林妙向他們告別后，屋里又剩下兩人大眼瞪小眼了。

月曦手一揮，“朕要午睡了，愛妃退吧。”

凌文山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這次算是還你人情，好好休息吧。”

【我猜他下句沒說的應該是，咱們從此后會有期，拜拜了您嘞。】

月曦:“……”好嘞很。

月曦聳肩，“嗯哼，退吧。”

凌文山果然回頭，又補了一句，“這次救你算是與你上次相救的抵消，我們就此兩不相欠了。”

林妙一來就急著劃清界限啊，好嘞很，不過是任務世界的一個普通朋友。

誰稀罕！

——

“汪——汪——汪”

“自家門口，不需要那么鬼鬼祟祟的。”

“嘿嘿，哥，我這不是謹慎嘛。”

“我怎么覺得你是怕人知道你來找我呢？”

“哥說的哪里的話，我找自家哥哥哪會怕人看見啊，那些大媽小媳婦，要是敢嘴碎，我保管打得她們兒子找不著北。”

“喔——”凌文山對著屋里喊，“岳靈，岳——”

“哎喲，哥，你可別喊了，你知道還說出來。”

“亮子，你要知道，你跟我一起做的事情，讓屋里那位知道，可是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哥，我知道，那小丫頭人不高，其實心眼子多著呢，主意也大，可我既然跟哥干了，那我就沒有后悔的道理。”

“有你這句話就行。”

“哥，那凌軍，畢竟是你父親，你看，是不是需要再考慮一下？”

現在是恨意滿滿，但是仇恨解了呢，凌哥會不會后悔今日的行動呢？

凌文山不認同的看了他一眼。

父親？

呵呵，凌軍怕是侮辱了這個詞。

他窩囊了17年，這次無論付出什么代價，他都要讓凌軍成為喪家之犬。

也讓他嘗嘗每天被人吐唾沫的滋味。

“不用多說，凌軍，我一定要看到他跪在我面前求我的那一天。”

“那，哥，你打算怎么做？”

“之前的計劃都安排妥當了吧，我們這些年一點一點的部署，眼看著，就能收網了啊，呵呵。”

只要想著有一天，凌軍那個偽君子，跪在他面前，磕頭求饒的樣子，他就無比興奮，瘋狂。

“哥說的是，只不過——哥啊，凌家也就算了，岳家，真的要那么做嗎？”

畢竟岳家父母并無什么差錯，他們的女兒岳靈，還對凌文山有救命之恩，這一步棋下去，可就無法挽回了。

“你要是顧慮，這次你就不用參與，岳家，算我欠他們的，有朝一日，我定會相還。”

“既然哥這樣說了，我自然也要跟著哥走，岳靈那邊，我會注意的。”

“時間不早了，去睡吧。”

鐵門再次被吱呀關上，巷子另一頭有沒睡覺的人家留著外燈，大概在等什么人。

傳到小巷子外的燈光拉長了凝眉站著的人影，在寂靜的夜里，這影子顯得狹長而孤寂。

那人輕輕嘆息，不論結果如何，他都愿用心護著那個姑娘。

不為情愛，只為她矯情的那句輕言。

在外人看來，那些話也許過于單薄，或許還有些莫名其妙。

讓人知道了，怕也是要說她多余著扯慌吧。

可于他而言，那已是世上最動聽的謊。

顧及著少年人最驕傲的自尊，顧念著少年人在包裹了重重屏障后仍然護不了的那點柔軟。

那一天，如果她當面戳破他小心翼翼護著的華麗泡泡，但凡有一句想要踩著他羞辱。

他保證半點愧念都不會有，這些繁瑣的話他也一句不會提。

他，也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

從小在貧困羞辱里掙扎的人，周圍都是踩一腳笑一聲的人，怎么可能有那樣純真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