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為人臣子
- 江山為牢美人殤
- 薄公子
- 3183字
- 2020-03-09 14:47:09
朝陽殿內(nèi),左塵歸來,剛落座在龍椅之上時,一個身影從殿外走了進來,只見他大腹便便,發(fā)絲微白,面色泛紅,粗濃眉的眉頭微皺,廣袖浮動,步伐焦急,只見他快速的走了進來,在殿中心停下,面朝左塵,彎腰拱手,聲音渾厚色說道:
“老臣參見皇上。”
“丞相免禮。”左塵抬手揮袖說道。
“謝皇上。”仲伯垂簾說道,隨后直起腰。
仲伯離國丞相,年今五十,膝下育有一女,仲艷,貴為當今皇后,這仲家在這華沙城可謂是名門望族,仲伯也可以說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左塵見仲伯微皺眉頭,不由開口問道:“今日,見朕所謂何事?”
聞聲,不失穩(wěn)重的仲伯,眼底露出憂意的說,“回皇上,北夏君主派來使者,請求面見。”
“所謂何事?”左塵雙目閉起,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來示兩國友好之意。”仲伯答道。
左塵在心里不由冷笑,但僅止于心,片刻后他開口問道,“可知來者何人?”
“北夏六皇子,莫一然。”
左塵不語,只是放在案上的手指動了動,站在一旁的總管李義立即明白了左塵的意思,清著嗓子對仲伯說道:
“皇上累了,關(guān)于北夏使者的事情就有勞丞相大人了。”
“老臣遵旨。”聞言,仲伯垂眉拱手說道,轉(zhuǎn)身離去,但就在剛抬眼那刻,一個眼神落在李義的身上。
“你也下去吧!”左塵眉頭皺起,擺手說道。
聽言,李義彎腰退去。
偌大宮殿僅剩左塵一人,閉著的眸子猛然睜開,眼底散發(fā)著冷光,看著掌心已是凝固的黑血,他唇角勾起笑意。
他似乎在醞釀著什么。
“丞相大人這是?”
李義從朝陽殿退了出來后,一個轉(zhuǎn)身便見仲伯并沒有離去,而是在這門前徘徊,疑惑的問道。
見身材微胖的李義出來了,仲伯立馬上前,笑著說道:“不知李總管,是否事務(wù)繁忙?”
李義一張盤子臉,兩條細眉,眼睛也是極小的,樣貌勉勉強強還過得去的他,已是兩朝后宮總管,今年已有五十。
雖說仲伯他是當朝宰相,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能管著朝堂之前,但是這后宮他還是要仰仗這位皇上身邊的紅人——李義,李總管。
“皇后娘娘乃后宮之主,又深的太后娘娘喜歡,丞相無需擔心。”李義也是個聰明的人,見仲伯這個樣子,便能猜出個十之八九。
“謝謝李總管。”仲伯眼底露出一絲欣慰,笑著向李義謝道。
仲艷是仲伯唯一的女兒,自小就被嬌養(yǎng)壞了,十年前執(zhí)意要嫁于當年的大太子也就是當今圣上,怎么勸說都沒有用,仲伯深知這后宮的勾心斗角,可是沒辦法,當年仲艷已死相要挾,這不進宮是哭,這進了宮也是哭,自古以來,帝王皆薄情,更何況還是這個君主,左塵。
想當年十六歲左塵登基,率軍圍城,弒弟,誅亂黨九族,這樣的人怎會有情?
他那個傻女兒呀!
“丞相無事了嗎?那老奴就先行告辭了。”見仲伯沉思,李義俯首說道,便抬腳離開,做人要懂得避嫌才是。
自古以來,宦官與前朝臣子是不得有半點關(guān)系,這若要是被人撞見,他李義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等等,李總管。”就在這時,仲伯忽然想起還有一事,急忙叫道,濃密的眉頭皺了起來,“不知,皇上這病……”
此話一出,李義嚇的是緊張的四周望了望,見無人看向這邊,這才向仲伯低聲說道:
“丞相真是關(guān)心則亂呀!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怎可私下議論圣上呢?這可是要……”李義用手比成刀的手勢,抹向脖子。
李義是個很聰明的人,說話也是留有三分地,這關(guān)心則亂,表明仲伯的忠心,又提醒了仲伯的出口失誤。
“是,是,總管提醒的是。”仲伯心存感激的連忙點頭道。
“要老奴說呀,皇上龍體是否抱恙,我們這些做臣子的都要盡心盡力的伺候著,做好自己該做的就好了。”李義這話語氣平平,看似是在描述,但是字字都落進了仲伯的心里,讓他背后冒起了冷汗。
見仲伯若有所思的樣子,李義也不在多費口舌的抬腳離去,他伺候過兩朝君主,這些年,在這伴君如伴虎的日子里,就學(xué)會了兩點,一、主子說什么就是什么,二、主子的心思別亂猜,知道該知道,不該知道永遠也不要知道。
愣在原地仲伯好大一會兒,才緩過神了,幸得這李義一句話提醒,不然這錯就犯大了。
想到這仲伯似乎在心里下了個什么決定,滿臉凝重,拂袖離去。
就在李義與仲伯離去的時候,一身墨袍男子踏入了安靜的朝陽殿內(nèi)。
“事情辦的怎么樣了?”左塵眼都不抬的問道。
只見立在殿前的男子,一身墨袍,腰間一塊白玉,彰顯身份高貴,面若桃花,眉如青黛,眼若星辰,渾身散發(fā)出書生氣息,與左塵形成了對比,但眉宇之間隱于英氣,這又讓他和左塵相似了幾分。
他名喚左墨,年二十五,離國墨王爺。
左墨站在殿前,一張俊顏沒有任何表情,語氣輕緩的回答道,“北夏的確只派出了六皇子莫一然。”
“他身邊有何人?”左塵從龍椅上起了身,眼底滑過一絲凜冽。
“易風,江湖上有名的劍客,手持一把玄鐵長生劍聞名江湖。”左墨答道。
左塵眉頭一皺,語氣凝重的說道,“看來,這個六皇子不簡單,身邊還有這么一個人物。”
“臣弟會繼續(xù)監(jiān)視的。”左墨說道。
“咳咳”就在這時,左塵的病又開始發(fā)作了,只見咳出了血,這鮮紅的血,紅的觸目驚心,看的左墨眉頭深皺,眼底一片擔心。
“看來為兄真這病真的沒有醫(yī)治了。”看著掌心的鮮血,左塵苦笑的說道。
“不會的,皇兄乃是天子。”左墨脫口而出的說道,不僅僅左塵是離國的皇帝,更重要的是他是自己的皇兄。
左塵是皇后所出,一出生便身份尊貴,理所應(yīng)當?shù)氖俏磥淼牡弁酰皇且粋€無權(quán)無勢的嬪妃所出,雖是皇子,但是在朝中甚至在父皇的眼里,都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就是這樣的出生,原本不能與之交集。不料,左塵卻走了下來,與他同坐學(xué)堂習(xí)四書五經(jīng),治國之道,并肩練騎馬射箭,切磋武藝。
這自小結(jié)下的情誼,很讓左墨看重。
“為兄雖是天子,可也是人呀,是人就會死,或早或晚。”左塵臉上浮出笑意的寬慰道。
“太后娘娘不是在派人尋找醫(yī)仙一陽子嗎?待找到了,皇兄的病就有救了。”左墨抱著最后一絲希望看向左塵說道。
見左墨眼底的希翼,左塵不說話的將伸出手拿起桌上白色錦綢將掌心的紅色血液擦掉,做完這一切。左塵走了下來直至左墨的面前,認真的說道: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為兄就將這江山托付與你了。”
醫(yī)仙他也有所聽聞,可是這天下之大,哪里可以尋得?
“不,江山是皇兄的,皇兄一定會沒事的。”左墨激動的說道。
左塵沉默了,原本以為自己早已不在乎生死,可在見左墨為自己擔心的摸樣,他開始有些不舍。
可是……
現(xiàn)在這也由不得他,為了得,那么必有舍。
“皇兄,她!她一定有解藥的。”左墨眼突然想到了什么,連忙說道。
左塵聞言,搖頭,深吸口氣道,“此時將她拔出,這些年的籌劃不就功虧一簣了嗎?”
“可是皇兄,你,你……”左墨不能接受左塵的說法,相比這江山,他更想看著皇兄活著。
“三弟,眼下北夏虎視眈眈,而這華沙暗處也是有人蠢蠢欲動,相比天下安定,死個我,又有何妨?再者我已是活不過百日,個人生死我已是不能再顧了。”
“什么?不到百日!?”左墨大驚道,未曾聽太醫(yī)說過此事。
左墨伸出手掌,展開在左墨的眼前,掌心一道血痕,是白冬祭的竹簪所劃。
“這?”左墨一見,便心頭一緊,這血竟然是黑色,皇兄的中的毒已是這么深了嗎?
左塵收回手,笑著說道,“今日我在竹林遇見一女子,這傷就是她用竹簪劃出的。”
“她是刺客?”左墨眉宇顯現(xiàn)殺氣,竟然有人傷他皇兄。
左塵依舊笑著,搖頭道,“原先我也以為她是刺客,還險些殺了她,誰知她一眼看出我中毒了。”
這話一出,左墨眉頭殺氣全無,換上了喜意,能看出皇兄中毒,必是高人,那么皇兄是有救了,正當他欲開口問著女子身在何處時,殿外走進來一人腰間掛有長劍。
能帶劍進宮的也只有一人,那便是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楊姜。
“微臣,參見皇上,王爺。”楊姜走到二人面前拱手說道。
“可找到人了?”左塵揮袖說道。
“回皇上,臣等找遍了也不見那位姑娘,在水底發(fā)現(xiàn)了一道暗流,想著那姑娘隨著暗流走了。”
一聽這話,左塵眉頭一皺,“朕要活著見人,死了也要見到尸首。”
言下之意是接著找,這個人必須給他找到。
“是。”楊姜垂首答道,隨即從懷里拿出一樣?xùn)|西,雙手呈上,道“這是臣等在水底找到的。”
聞言,左塵放眼看去,是一塊通徹白玉,雕有祥云鳳紋,是塊好玉,但這都沒有吸引左塵的目光,唯有個玉中白字,讓他心里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