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這做法擱任何地方，都可以叫“女中豪杰”，二次元點大概是“戰(zhàn)斗美少女”。
她也沒問這個關(guān)卡要怎么解決，瞬間將自己的唐刀拔了出來，靠近直接在小怪面前“嘩啦”一刀，把前排的小怪切菜似的砍倒，豪爽得讓人一愣一愣的。
更可怕的是，她似乎對此非常熟練，每一刀都沒浪費，兇得能溢出屏幕。
董靜之在屏幕里看了一陣子，緩緩道:“你可能沒機會了。”
江鯉:“……”
你腦子里都是啥？
雖然還真的挺恐怖的。
這么想著，江鯉一把將董靜之的屏幕給關(guān)了，徑直往前走。
白晨已經(jīng)解決掉了視線所及處出現(xiàn)的小怪，停在了原地。
“可怕啊可怕，小妹妹你這段時間去拜師學(xué)藝了嗎？拜的那個劍神大佬快帶帶我。”江鯉走過去說。
這已經(jīng)聽不出來到底是贊揚還是驚訝了，白晨甚至覺得他可能是正兒八經(jīng)地想找人拜師學(xué)藝。
“看過一些視頻。”白晨思考了片刻，抿了抿唇。
“……我能問問是哪些嗎？”江鯉忽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就跟某種揭示驚天秘密真相的場面一樣，讓人感覺頭上有根筋一跳一跳的。
“b站的，《刀法演示》和《實戰(zhàn)刀法》？”白晨看到他的表情，有些許遲疑。
江鯉汗顏:“我沒事兒查怎么就是《大叔這三招你可能要苦練十年》？！”
想了想覺得自己的重點不對，或者說擔(dān)心說下去自己還得打臉，馬上改口:“媽耶，這鬼灰燼世界居然有攻擊性誒，我們快……”
“跑”字尚未來得及說出口，走廊那邊又有怪冒出來了——和剛才的一模一樣。
白晨瞇了瞇眼睛，見狀又要上前，然而立即被江鯉拉住:“哎哎哎大哥算了算了！”
白晨被扯住胳膊，回頭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這些小怪都沒有解析價值，浪費時間用的。”江鯉一邊說著一邊拉著人跑，“董靜之，給個安全區(qū)啊喂！”
“沒有出現(xiàn)過的灰燼世界就沒有相應(yīng)的記錄。”董靜之緩緩道，“純粹的數(shù)據(jù)流分析的話，你們現(xiàn)在要逃離這個醫(yī)院。”
“漂亮，現(xiàn)在是在玩醫(yī)院逃生嗎？”江鯉拉著白晨在醫(yī)院里跑，嘴角微微抽了抽，“果然只有這種時候，地圖才會復(fù)雜化啊——”
白晨只過了一道門就到了方礫記憶最深刻的病房，而當(dāng)需要離開病房時，這醫(yī)院的走廊仿佛沒有盡頭，大得離譜——
而身后追著的小怪沒完，整個要往喪尸文發(fā)展的離奇趨勢——
江鯉帶著白晨穿過幾條走廊，然而一模一樣的白色地磚和散發(fā)著淺黃色光暈的燈卻讓人崩潰。
“這是雙標(biāo)！了解一下！雙標(biāo)！”江鯉覺得自己要尖叫了，雖然語氣里的崩潰感就類似于尖叫了。
這剛說完，前方的一扇門忽然打開了，里面一陣耀眼的紅光。
像是耶穌降臨于摩西面前燃燒而成的火堆，讓人有一種被拯救的恍惚感……
江鯉眉毛挑了挑:“依我看，這肯定是——”
然后幾個蒼白著臉的小怪爭先恐后從其中冒出來。
江鯉:“……”
白晨看了他一眼。
身后的小怪正在逼近。
“有不斬殺小怪可以離開這里的辦法嗎？”白晨看了看前方，又往身后看了看，語氣冷淡。
“這應(yīng)該是迷宮關(guān)卡……”江鯉有點氣餒。
“所以……這到底是什么游戲？生存？解密？”白晨聽了他的話，很果斷地掙開他的手，提著刀往前走，“先往前走吧，后面的一旦追上來很麻煩。”
江鯉看著少女頭也不回，不免一怔，反應(yīng)過來后才朝身后開了兩槍，快步上前:“灰燼世界啊……本來就是現(xiàn)實的影子。”
“數(shù)據(jù)可以有很多種利用的形式，不同的方式有不同的灰燼世界，關(guān)卡可以是任何樣子，但目的都是一樣的。”
白晨看著撲面而來的猙獰身影，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便攔腰斬去，暫時清出了一條路。
“迷宮……董靜之大爺您能搞到地圖嗎？”江鯉和她一起往前走，聲音懶洋洋的。
白晨現(xiàn)在開始懷疑他選擇跑而不是迎戰(zhàn)的原因，根本不是什么“沒必要”，而是“懶”——絕了。
結(jié)果那邊沒有聲音。
白晨突然覺得，董靜之其實是個吐槽役，這會兒沒有了聲音。
就像是一只話癆鸚鵡一直在你耳邊嘰嘰喳喳，這會兒突然不說話了，除了它病了和掛了好像沒有別的解釋。
“董靜之？”江鯉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可能，因而重復(fù)了一句，“歪歪歪？有人嗎？”
“閉嘴——”董靜之的聲音陡然響起，聽起來像蒙著一層冰，“你先自己搞定！”
“臥槽？”江鯉驚了。
白晨聞言轉(zhuǎn)頭看了江鯉一眼——那個男人微垂著頭，陷入了某種沉思中。
她沉默片刻。
“先別分心哦。”忽然，她眼前畫面一晃，一枚子彈射中了身后逼近的小怪——她回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這速度驚人的東西剛才差點擊中，耳邊還有江鯉淡笑的聲音，“灰燼部出事了呢。”
白晨一愣。
——
——
——半個小時前。
C市的東北角，這里在幾百年前曾是外國占領(lǐng)的租界，幾近輾轉(zhuǎn)仍然剩下一小片混雜了東西方建筑的角落。
最中心的教堂隱藏在高樓中，是全市教友的匯聚之地——尖頂與天使浮雕歷經(jīng)風(fēng)雨，遠(yuǎn)看有些模糊，最上方的玫瑰窗也因為陰雨天而有點暗淡。
一只鳥落在窗前，抖了抖被雨水沾濕的羽毛，于是雨水被濺在玫瑰窗上，落下幾點痕跡。
飛鳥掠過——
這一幕進了凌瑤的眼里。
她撐著傘，站在街道上看著，很快收回視線，往一旁的小樓走去。
教堂的墻壁上，雨水從圣母瑪利亞浮雕的臉上滑落，像是淚水。
……
一棟很舊的西洋小樓，能上非遺的那種。
凌瑤打開門，那一瞬，坐在有些陰暗房間里的人抖了抖，她只看了一眼，便氣定神閑地收起傘，將它隨手掛在門旁。
“那個灰燼魔方?jīng)]有被完全摧毀，可以追蹤到地址。”她走進門，緩緩道，“方礫，這是你最后的機會。”
方礫又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