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踏入灰燼世界時,江鯉剛到一個舊小區(qū)的門口。
“方思琳一直以來用的都是假地址,真他媽難找。”江鯉甩了甩頭發(fā),那一縷金發(fā)也跟著晃了晃。
“她既然是國王之劍的成員……江鯉,你最好還是謹慎一點?!倍鷻C中這一次傳來的是一個女聲,語調(diào)平緩,很是淡漠,“那些為了新時代不擇手段的家伙,估計已經(jīng)利用序列特權(quán)修改了部分成員的星海局檔案?!?
“安心啊,畢竟地址不對有另外的說法,比如……她搬過一次家?!苯幮α诵?,“我這幾天在學(xué)校也不是白打工,他們說方思琳搬過家,如果在搬家前她就加入了國王之劍……地址記錄被滯留也不值得意外。”
那邊安靜了下來。
江鯉于是吹著口哨,踏入了這個小區(qū)。
小區(qū)藏在城市里,就像是白晨住的城中村,到處是被棄置的設(shè)備,亂纏的電線掛在建筑上。
江鯉很快找到了目標——
*
灰燼部。
灰燼部大廳里,四個人躺了兩個。
董靜之黑著眼圈,掃了一眼在沙發(fā)上躺尸的兩個人,一言不發(fā),又垂頭繼續(xù)處理通宵都解決不完的數(shù)據(jù)。
“你們可真行。”唯一的,名為阿桑的女人手里拎著一杯咖啡,淡道,“居然在那么低排名的人手里翻車?!?
“差點——是差點!”林躍叫嚷道,可其實沒什么力氣,手指都沒動,“小桑桑,我要告訴你,國王之劍那傻逼玩意多惡心——”
“閉嘴?!卑⑸@渎暎霸谖铱磥?,任務(wù)對象沒能按照要求活著帶回來,你們又差點被搭上這事情,就是失敗。其次,你再用那種惡心的稱呼我就趁你睡覺的時候剪了你的舌頭。”
“前提是,”林躍難得捕捉到了重點,“咱們得一起睡覺。”
阿桑的臉陡然像凝了層冰,臭得難看。
“別說了都……江鯉呢?!敝芫疤撊醯負]了揮手,“很難保證方思琳是不是還藏著灰燼魔方……嘶。”
“你們都別說話了,省省吧,那個灰燼魔方開啟了一個A級的灰燼世界,你們毫無準備地進去,能活著回來確實不錯了……好好躺個兩三天?!倍o之這時插了一嘴,“至于那垃圾……在和老人下象棋?!?
于是乎,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死寂。
他們累死累活從陷阱中死里逃生,現(xiàn)在動彈不得,一堆事情等著處理……
而江鯉居然在下象棋——
董靜之手速很快,一個巨大的屏幕很快在大廳里亮了起來——便是江鯉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和幾個老人家緊張下棋的一幕,看得出來兩邊都是棋逢對手。周圍還圍了不少老人,怕是這局棋江鯉要是贏了,十有八九會被其中哪個老人介紹給家里的孫女。
……雖然很無力,但這畫風確實是江鯉沒錯。
“我好羨慕他。”林躍很難過。
“省省吧,再折騰等會你們估計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卑⑸@淅涞乜戳怂谎邸?
周景無奈得不行:“之前帶回來的那個……”
“在檢驗室。”阿桑又說道,“初步分析的結(jié)果是,灰燼魔方的狀態(tài)很不穩(wěn)定,由它們創(chuàng)造出來的灰燼世界不但沒有核心,結(jié)構(gòu)也不夠完整,強行介入往往會出現(xiàn)整體性的崩塌——深度分析還要晚一點?!?
又安靜了一陣,似乎都在思考。
“強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們是怎么來的?!倍o之打破了安靜,“看來這就是國王之劍‘創(chuàng)造’灰燼世界的證據(jù),這東西乍一聽不穩(wěn)定,但是按江鯉之前的敘述,方思琳的灰燼世界卻很穩(wěn)定。”
阿桑扶額:“可惜我們手里只有這一個,如果分析結(jié)果是不穩(wěn)定的話,解釋還有問題……”
“江鯉不是還在查那兩個國王之劍的成員嘛!讓他再搞兩個來玩玩——”林躍繼續(xù)嚷。
阿桑直接將手里微涼的咖啡潑到了他的臉上,讓他閉嘴。
她無比慶幸自己并不是灰燼部的正式成員,不然一定會被這個充滿神經(jīng)病和偏執(zhí)狂的工作環(huán)境折磨瘋掉。
……
“小伙子挺厲害的啊!”灰燼部那邊一陣鬼哭狼嚎,江鯉這邊倒是其樂融融——迎著眾位大爺贊賞的目光,笑得輕松,“要不是老頭子我有經(jīng)驗,剛才那一步非得被你騙了不成——”
事實上,這一局是大爺?shù)碾U勝。
不過老人家顯然對那個“險”字沒多大感覺,一副經(jīng)驗老到的樣子,胡子就差沒吹到天上。
“不敢不敢,您比較厲害。”江鯉也很上道。
“哎,不過說真的,老頭子在這里住了幾十年咯,沒見過你那么心思活絡(luò)的小伙子……”老頭被夸得飄飄然,興致勃勃,“再來兩局?”
“我也確實想,”江鯉也笑瞇瞇的,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但我今個兒是來找人的,人還沒找到……您看,您這不是也要吃飯了么?”
這才說著,就響起幾個大著嗓門喊人回家吃飯的聲音——
“哎,那是可惜?!贝鬆斆嗣]什么頭發(fā)的腦門,接著好奇,“這好久沒其他人來了哦,你來找誰的?”
江鯉笑了笑:“大爺您知道方思琳嗎?”
這話一出,大爺?shù)谋砬轭D時沉了沉。
江鯉卻仍在臉上保持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并沒有察覺到一樣。
幾個大爺對視了一眼,那坐在江鯉對面的琢磨了一會兒,再看向他:“那家人,可憐得很……”
“哦?”江鯉微微瞪大眼睛,似乎很驚訝。
“要不是看你跟我投緣,這事情我都不想和其他人說,太慘了。”大爺?shù)吐暤馈?
江鯉瞇了瞇眼睛。
“他們大概是三年前搬過來的,你也知道啊,要不是實在沒地方住了,哪里有人租這里的破房子住啊?又不是我們這些沒追求的老東西……”
“來的時候,是一個女人帶著自己的兒子和女兒,那個女人有重病,我聽說每天的藥要幾千塊哦,實在是付不起住院的錢,跑來醫(yī)院附近住。”
“我們本來都以為那女人的老公是看她有病,跑了。后來才知道,他是出了車禍,沒了——撞他的那個,好像是個有錢人,人家不認,錢也不賠,自己又生著病,哪里有這個精力管的啦?”
江鯉眨了眨眼睛:“后來呢?”
“那女人啊,一年前晚期,自殺了?!贝鬆斦f著還皺了皺眉,“你說多慘,她那個兒子這會才高中吧,她女兒好像是有點經(jīng)濟能力,我們最近聽說……她還出事,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