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衛歌，你們倆居然敢在岳老的講學會上大聲喧嘩！你們倆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們二人簡直毫無法紀規矩。平時山長教你們的禮儀學到哪里去了？衛歌你還是學生中出類拔萃的，我看也是無禮之輩。”明堂一到明紀堂，就板著一張臉，將二人狠狠訓斥了一頓。

“先生，是我的錯，和衛歌無關。”桃花自知是自己看錯了，才擾亂了講學會。

“你不是我們書院的吧。”明堂拿那雙刀般尖銳的眼睛盯著桃花，“既然是暫住在我書院的學生，那便更應該嚴守紀律。年紀小，那也不能成為你犯錯可以輕易被原諒的理由。”

明堂能做著掌事先生，就是因為他的字典里沒有“法外開恩”四個字。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一樣的。

“先生，我二人甘愿受罰。”衛歌跪在地上，身子挺的直直的。沒有其他話好說，已經做好了被懲罰的準備。

“好。根據書院的規矩。你二人一人二十下手心，抄書院院規十遍，之后還要打掃藏書閣半個月。”衛歌如此爽快，倒是讓明堂另眼相看。

“先生，這有順序嗎？”桃花跪在地上，抬著頭問道。

“先打手，再抄書，最后把藏書閣打掃了。我會檢查。”明堂嚴肅的回答道。

“能掉換順序嗎？先抄書，再打掃，最后再打手心。”桃花睜著眼睛可憐兮兮的哀求道。

“不能，院規怎么規定的，便怎么做。”明堂雖然不知桃花為什么要這樣做，但是他絕對不會同意的。

桃花很是無奈。

若是她二人捱了著二十下手心，還怎么拿筆？還怎么抄院規，更別說打掃了。

桃花從沒捱過打，但她猜測，二十下手心，一定很痛。

明堂將戒尺請了出來。

“誰先？”

“先生，弟錯兄承，幼弟年歲尚小，學生愿意代吾弟受罰，還望先生成全。”衛歌一臉正色的請求明堂。

“還是不要了，我自己犯錯我自己承擔。”四十下呢，一定很疼，一人一半，也許就沒那么疼。

“好。你想替就替吧。”這般兄友弟恭，明堂倒是要成全衛歌做為兄長的犧牲。

手起板落。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四十下。

每一下都打得那么結實。

桃花只看到衛歌咬著牙，皺著眉，也實實在在的挨了四十下戒尺。手都打紅了，打腫了。

出了明紀堂，桃花小心翼翼拿起衛歌的手，問道:“疼不疼？”

“廢話。”衛歌抽回自己的手，回道。

“對不起。都怪我。”說著，桃花便哭了起來。

“剛剛哭，現在又哭，你是眼淚做的嗎？哭個不停。我又沒死。”衛歌沒有好氣的說道。

“鴿子！湯圓！你們出來了。”原來是周清清，他剛從講學會那邊過來。

當時，他本來就想跟著他們一起離開的，可是衛歌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留下。

所以周清清便一直等到講學會結束才過來。

“你這是挨了戒尺了？多少下啊？”周清清看到衛歌的左手明顯不正常，便關切的問道。

“沒多少下。”衛歌沒有告訴周清清。

“湯圓都被打哭了啊。這是被打了幾下？”周清清便轉向桃花。

“我沒有被打，衛歌替我挨了二十下。他自己也有二十下。”桃花哽咽道。

“四十下啊。衛歌，你真是條漢子。”周清清忍不住夸起了衛歌。

幾人一同回了竹苑。

聽周清清說。他們走了之后，當時現場還有一些混亂。明堂一個勁兒的說要嚴懲不貸。山長倒是出聲維護了一句。而岳老先生是也真的大氣，并沒有生氣。

在屋里，因為衛歌的手挨了打，所以桃花主動要求替衛歌抄院規。

“你能模仿我的字跡嗎？”衛歌問道。

“……不會。”桃花實話實說。

本來還想替他抄書，可是字跡不同，便只能做罷。

可憐的衛歌，便只能用沒受傷的左手，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抄著。

他們倆從回來開始抄，一直抄到了三更。

第二天，還要上課。下了課后，他們又得去藏書閣打掃。

南山書院雖然規模沒有很大，倒是畢竟是大儒岳旭昌主持修建的。他自己就帶頭捐了幾千冊書籍，后來又一些人，也跟風捐了許多冊書籍。

所以南山書院的藏書閣多多少少也有萬冊藏書。

平日里是定期有人打掃，但是若有學生犯錯，那么便會是犯錯的學生來此整理，清掃。

桃花來南山書院也有段時日，平日里也會跟著衛歌來藏書閣。平日沒有多大感覺。可直到今天打掃起藏書閣才覺得它太大了。

他二人，還有衛歌的好兄弟——周清清，以及他的書童，周四都在這藏書閣。

因為衛歌說，好兄弟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所以周清清便被衛歌給拉來藏書閣幫忙。

“天吶！這里居然這么臟！”

“快來看啊，我發現了幾本有趣的書！”

“不干了！不干了！累死了。”

“啊！衛歌你個混蛋，我為什么要做你兄弟？”

打掃的過程中一直伴隨著周清清的大呼小叫。

衛歌呢，拿著個雞毛撣子，到處撣撣。

桃花便在一旁，把書抱出抱進。

“把這些書，拿出來。”

“放進去。”

“把這些搬到第二個架子上去。”

“這個是第四排的。”

衛歌不停的指揮著桃花。

因為他說:“我手疼。”

桃花便自告奮勇的說:“我幫你。你替我挨了先生的板子，我替你打掃，很公平。”

所以她現在是苦不堪言。內心只道:后悔啊，早知道不說了。沒想到衛歌這個討厭鬼，真的一點都不客氣。

衛歌悠哉悠哉的拿雞毛撣子掃著灰塵，眼睛一直緊緊跟著來來回回的小身影。

“好累。”桃花實在受不了了。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知道錯了吧。下回再逞強……”還想談公平，想和他互不相欠？

他是他的小媳婦，他替他挨罰是應該的。她卻想還了他這個人情。

“我知道錯了。”桃花雖然不知道衛歌說什么錯不錯的，但她知道，只要認了錯，就行。所以便干脆的應了。

“誰？”衛歌突然沖桃花身后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