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跟衛(wèi)歌一塊出去嗎？”李氏問道。

桃花看到院子里的衛(wèi)歌正打算和衛(wèi)顧正一副要出門的樣子。她點了點頭。

無事，索性一同出去。

桃花跟著衛(wèi)顧和衛(wèi)歌來到了衛(wèi)家舊宅。

之前房子被火燒了，如今卻已經不見曾經的樣子。

幾個工人已經在舊宅上忙活。空地上還堆著許多木頭。

昨天是清明，所以便停了一天工，今天節(jié)過好了，便重新開工。

衛(wèi)顧很工人們在談話，衛(wèi)歌便在施工場地上走走看看，桃花便在后面，亦步亦趨。

因為是在舊宅上重建，所以地基不必再打，只是要刨木頭木板，圍成墻。

現在還沒到上梁的時候。不過估摸著也要要些時日。

“歌兒，桃花，這里以后蓋好還跟以前差不多。這一間以后給歌兒，大些，把書房和臥房連一起。旁邊這一間，給桃花。你娘說以后再給你好好好好布置布置。咱家廚房的位置給換了，換到我和你娘房間的旁邊。這樣以后就是歌兒的房間，桃花的單間，我和你娘的一間，廚房。你們要是有啥想法，現在可以說說，趁師傅們還沒蓋完，咱可以改改。”衛(wèi)顧走到他們二人身旁，將這房子的布局大概說了一遍。

衛(wèi)顧怎么一問，桃花倒還真的有些想法。

她把手舉的高高的，來表示自己有些想法。

衛(wèi)顧笑著問桃花:“桃花想怎么蓋啊？”

桃花跑到蓋廚房的位置后頭，然后用腳圈了圈大概位置。

她心里有很多想法，但是卻沒法用手勢表達，她有些著急。

衛(wèi)歌便伸出了手掌，讓桃花在他手上寫字。

桃花便將沒內心的想法捋了捋，用最簡潔的字眼同他說明。

“爹，桃花想要將這里留作浴房和茅廁。”衛(wèi)歌此言一出，衛(wèi)顧就彎頭，直說不可。

“那茅廁臭烘烘的，怎么能做在家里，還做在廚房旁。”衛(wèi)顧便將桃花的主意否定了。

桃花擺了擺手。又拉過衛(wèi)歌的手，寫著:“不臭。”

衛(wèi)顧想著，桃花小孩子心性，想法還是比較天真，但也不好直接否定，便安慰她說:“桃花乖。你看咱村里的茅廁，又臭又臟，都沒人把它建在院里。要是建在院子里，你想想，每天都會聞到臭臭的味道。”

衛(wèi)歌說了這么多，就是希望桃花打消在院子里建茅廁的想法。

提到村里的茅廁，桃花就有陰影。那真真是臭不可聞。臭也就罷了，還污穢不堪。

地上挖了一個大坑，上面鋪上幾塊木板子，中間留個空。三周用木板簡單圍了圍，上面再鋪個頂。茅廁門就用草席子作個門簾子。這樣就是成了村里人都用的茅廁。

桃花以前只去看了眼便落荒而逃。平日只能用恭桶解手。但是其實也有些不便。

她不知她腦海中為何就有了一種干凈的茅廁的想法。

中午她回了暫住的衛(wèi)歌姑姑家。

在院子中坐著的時候，衛(wèi)歌也坐在了她身側。

“你是想蓋個什么樣的？”衛(wèi)歌狀似無意隨便一問。

桃花想了想，還是同他說了自己的想法。因為她相信她的這個主意真的不錯。

桃花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將自己的想法和衛(wèi)歌解釋了一番。

桃花的這個想法還這么挺麻煩的。

需要在院子中挖一個半丈見方的深坑，中間再用土石砌成一面墻將深坑分為兩半。墻上靠上的部分再留一個拳頭般大小的孔洞。這個深坑還需要配合兩個暗溝。一條暗溝長些連接到村外的茅廁，一條暗溝短些，一直到廚房后面的位置即可。這些后來都要藏在地下。

這個還不算完，還需要用陶瓷燒制一個底部有孔洞的特殊形制的恭桶，和幾節(jié)或彎或直的空管。

而浴房，沒有其他，只是留一塊空地放浴桶或浴盆便可。

“你如何想到這個的？這個茅廁做成怕是要費不少錢。”衛(wèi)歌說出了桃花這個想法的缺陷。

希望她別抱太大希望。

他爹娘如果有錢也許會給她建一個，但是若是囊中羞澀，那么便一切從簡，自然是不可能建個如此繁瑣的茅廁。

但是他此時對于桃花的過去甚是好奇。

她究竟是生于什么樣的家庭？

她為何對一個茅廁，有怎么詳細的想法？

回想之前，桃花也時不時顯露出的與眾不同。

她不善家務。

她讀書識字甚快。

她認得上好的硯臺。

她曾吃過鹿肉。

……

雖都是小事，但是這些小事才顯得不同尋常。

桃花搖了搖頭，在地上寫:“我也不知道，腦袋里自己就有圖一樣。”

衛(wèi)歌沒有言語，心想:雖然桃花失憶了，但是她可能多多少少還能想起從前的一切。

衛(wèi)歌料想，桃花身世定是不凡，可是就算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誰家能只茅廁如何蓋呢？

衛(wèi)歌沒有想出了頭緒來。索性不再多想。

桃花后來對茅廁一事也沒有抱什么想法了。她是個想的開的人，一事不成，睡一覺，便不再介懷。

…………

衛(wèi)歌后來和李氏說話。

“歌兒，桃花還要同你去書院嗎？”李氏問道。

“她在書院，山長很喜歡她，還教她習字。”衛(wèi)歌隨意的回道。

他提起此事，就是告訴他娘，桃花留在書院比留在家里好。

“嗯，那她留在書院還能免費認字啊。”李氏玩笑著說道。“你可要照顧好她。自己的媳婦兒自己操心。”李氏不放心的又囑咐了一句。

“知道了。”衛(wèi)歌順從的應道。

“你明日就要走，我給你準備了一些吃食，都放在包袱里，你明天記得帶上。”獨子離家，做母親的總是不免嘮叨這又囑咐那。

“嗯。”

“今天怎么這么乖，都不拒絕了？”知子莫若母，兒子有何一反常態(tài)的舉動，都逃不掉做娘的眼睛。

“給桃花那只小豬吃。”衛(wèi)歌很是平淡的說道。

“怎么這么說桃花？”李氏拍了下自己兒子。

口是心非，說桃花是小豬，自己卻還想著給她帶上吃食。

“娘，我有事想求娘。”衛(wèi)歌將話題移到正事上。他今晚主要就是想和她娘提蓋茅廁一事。

“你居然還有事會求娘，說吧。”李氏對于自己的兒子其實甚是寵愛，一向是有求必應。只是衛(wèi)歌大小就好似無欲無求，甚少同她要什么。所以當初衛(wèi)歌一提拿出二十兩，她便拿出二十兩，這才把桃花買下來。

衛(wèi)歌將桃花的想法又同李氏說了一遍。

后來，衛(wèi)顧回來的時候回了趟房間，便又來桃花房間要了圖紙，又回了房間。

看樣子，這茅廁是能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