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楊樹村留守的老弱病殘村民,還有女人們,等著自家的男人回來已經足足等了大半天了,之前也有哪家不要命的媳婦兒逃跑,被追回來都是被打得死去活來,幾個老大媽湊在一起就開始八卦。
李大媽是土生土長的當地老娘們兒,全村每家的根底都了如指掌。她坐在自家門前的一塊青石板上,嘆著氣就打開了話茬:“高家的事情你們說奇怪不奇怪?那個桂花來了好幾個月,剛開始一個水靈靈的女子,走的時候簡直沒有人形……”
“是啊是啊,高家也太狠了,那種媳婦兒一般都要打幾天,但沒見過打得那么狠的!”郭大嬸抱著自家的孫兒悲天憫人地說著。
李大媽怪笑起來,一雙被浮腫的眼皮包裹著的老眼像錐子一樣盯著郭大嬸:“我說老姐姐啊,你家媳婦呢?現在打服了吧?她還喊不喊你娘?”
郭大嬸不自在地躲閃了一下眼神:“扯遠了吧!我家不一樣?!?
李大媽卻不依不饒:“哪里不一樣?你兒子下手也夠狠的哦,打媳婦時,半個村子的人都能聽到女娃的哭喊呢!”
周圍的女人們附和著點點頭,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表情。
有個被拐來多年,已經熬成半老徐娘的女子眼圈有點紅,她被丈夫取了一個名字叫“蘆花”:“你們這個村,缺德的人太多!將來都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李大媽聽著有些不入耳:“說啥呢?女人不都是要嫁人生孩子的嗎?擱哪邊不是生養?”
蘆花對著地上啐了一口:“呸!把人家女子拐騙過來算嫁人嗎?你家閨女半路被人搶走了叫嫁人嗎?這莊上的女人,個個活得跟牲口似的!”
郭家的小孫子在奶奶手里扭動著,拍手笑道:“牲口!牲口!奶奶,你是牲口嗎?”
女人們一聽,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郭大嬸臉上有些掛不住,順手揚起枯樹樁子一般的老手,對著孫子的屁股就揍了下去!
娃哪兒受得了這個,“哇”的一聲開始狼嚎。
遠遠地山下有一群人走回來,這時已經是快黃昏時分了。
性急的老大媽們顛著腳步往山下趕,她們也想看看那個奇怪的女子王小喵束手就擒的樣子。
歷來被攆回來的女子,沒有一個有好下場,原來每天打一頓甚至不打,這種被抓回來的,被眾多男人強奸、毆打,已經是全村不言自明的秘密了。
近了!近了!
老娘們兒守在村口看到一群破衣爛衫的自家男人們,或者隔壁家的大小子,垂頭喪氣地往回走。
有的似乎還在流血,捂著傷口哭哭唧唧的。
高家婆娘撥開看熱鬧的人群,好容易才辨認出自己的倆親兒子,趕緊上前詢問:“你們這都是咋啦,路上遭狼了嗎?那個女子呢?”
高大壯大著舌頭:“娘,以后別再買媳婦兒了!還好我們都活著回來了!”
高二壯一語不發,跌跌撞撞往家走。
這些強橫粗暴的男人們,第一次被一個女人一個娃兒收拾得干脆利落,當他們看著王小喵帶著萌寶,騎上村長的矮種馬揚長而去時,心里五味雜陳。
當天晚上,村里出奇的安靜,偶爾爆發出來的,是男人們的哭喊聲。
萌寶對他們只是點到為止,但是所有的男人不臥床躺個十天半個月的話,以后能不能站起來就很難說了。
蘆花的老公狗剩這次也去參加追捕王小喵的行動,他和村民堵截蘆花至少堵了三次,抓回來,一次打得比一次狠!最后一次綁回來,除了例行的強奸,他打得蘆花足足躺了一個月,最后強逼著她下地干活!
王小喵跟狗剩毫無關系,但是歷來大楊樹村劫到了貨色,共同分一杯羹的傳統大家心照不宣,狗剩哪里肯放過這個好機會!
城里妹子的味道,他狗剩還沒嘗過呢!想想就令人激動!
乘亂群毆王小喵和萌寶時,他沒有占到絲毫便宜。反而被萌寶一獠牙刮到大腿上,刮了一個很深的傷口,當時血流不止,把狗剩自己都嚇傻了!
最后回來時是同村人把他架回來的。狗剩歪倒在自家邋里邋遢的土炕上,大聲喊著老婆:“蘆花,快過來!晚飯端到炕上來給我吃,我餓死了!”
蘆花慢慢地湊過來,看了他一眼:“你還能走動嗎?”
“不能??!少廢話,快把晚飯端給老子吃!”狗剩一瞪眼。
蘆花轉身出去了。
狗剩用床上的破床單包扎著腿上的傷口,心想:這奇怪的小崽子下手這么狠,難道他是外星人?那個女子也是不尋?!?
門吱呀一聲響,蘆花進來了。她一手拿著頂門杠,右手藏在身后。
狗剩不耐煩地吼道:“你這死婆娘,還不把飯端過來給我吃!磨蹭什么?”
蘆花慢慢地頂好門,慢慢地走向床邊,右手上拎著一把寒光閃閃的鐮刀:“說吧,你想慢一點兒還是快一點兒?”
狗剩驚恐地往后退著,碰到墻皮,塵土飛揚下來,他怪叫著:“殺人啦!救命啊……救……”
但是第二個“命”字,他已經沒有機會吐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