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壯漢壓住的人也嚇呆了。

幾秒種后，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立刻推開壯漢的尸體，頂著一臉青紫混進人群。

“快通知江爺！”幾個小嘍啰模樣的人反扭住他道。

那個盤龍紋身……是龍幫低級頭領的標志。

尉遲慕下意識地揉了揉太陽穴，旋即被自己的動作嚇了一跳。

她在干什么？她不頭疼啊。

打手頭子走到她身旁，畢恭畢敬地道：“尉遲小姐，請您快點離開，這里不安全。”

“好。”

尉遲慕走出賭場，乘著月色打量起周圍環境。

似乎槍聲并沒能打擾人們狂歡的興致，或者說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

酒吧街對面是一排廢棄的老式建筑，是絕佳的制高點。

臨城精通狙擊的人屈指可數，而能做到彈無虛發的，據她所知只有一個。

諶夜南。

哪怕時過境遷，他的槍法還是一如記憶里那般令人驚嘆。

尉遲慕抿了抿唇。

這場完美的謀殺就算不出自他的手，也和諶家脫不了干系。

他為什么要在這么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身上浪費子彈？

難道……

不，他憑什么這么做？

“尉遲小姐！”打手頭子在她身后喊道。

尉遲慕回身，神情忽然變得冰冷肅殺：“趴下！”

就在他低身伏倒的瞬間，身后的玻璃被擊得粉碎。

尉遲慕快步回到賭場，那個被龍幫成員反扭的人已經沒了生氣。

扭住他胳膊的兩人被濺了一臉血，還維持著手上的動作，一動也不敢動。

“江爺、江爺，那個騙志哥錢的人也被爆頭了！”

一個人在一旁渾身發抖地匯報情況，有好幾次手機竟從他手中滑脫。

“江爺，我們沒有得罪什么人啊！我保證沒有！上次是阿三，這次……”

江爺？

龍幫那個姓江的小頭目，貌似就是這個賭場的常客。

尉遲慕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壯漢，眸光一動。

打手頭子跟她身后，喘著氣問：“尉遲小姐，你怎么知道那個狙擊手還沒走？”

“動動你的腦子！”尉遲慕暗罵一聲，道，“不要查這件事，你們查不出結果的……我走了。”

深更半夜的街道只有料峭陰風，春回大地的盎然生機在黑暗中一概無蹤。

尉遲慕拉上外套拉鏈，眼前是那個龍幫壯漢扭成一團的臉。

抹不掉的殷紅、鐵銹一般的腥味、人之將死的畏怖。

直面殺戮的感覺令她抗拒而興奮，仿佛回到了前世。

又一陣風兜頭吹來，尉遲慕忽然意識到自己也是個謎，對于現世的所有人，對于諶夜南。

她的恨不能解剖他的渴望，或許他也有。

不，他一定有。

尉遲慕試著給他打了個電話，不出所料無人接聽。

她又把電話打給宋景行，接電話的是宋清兒。

“姐姐有什么事嗎？哥哥還沒回來，他把這個手機給我了。”宋清兒小聲地說。

尉遲慕道：“看來你哥哥最近很忙啊，你什么時候愿意住到我家來呢？”

宋清兒略帶欣喜地說：“我真的可以嗎？”

“日子你來定。”尉遲慕笑了笑，“早點睡吧。”

“我知道了，姐姐拜拜！”宋清兒興奮地掛了電話。

說話間日期跳到了新的一天，尉遲慕放下手機，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