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到門外，嗓門情不自禁地拉開。

“人家是江二爺的女兒，關咱們什么事？這種事情吃力不討好，您看我們要不算了吧？”

尉遲慕笑了笑，說道：“我這還有份大禮沒有送給江小姐，怎么能就這么算了呢？”

打手頭子兩手一攤，“行，臨城這么大，那您說怎么找吧。”

尉遲慕低聲道：“這個簡單，你只要……”

聽罷吩咐，打手頭子掛了電話。該隱正拎著釣竿從門外走進來，口中還念叨著不成段的曲子，活脫脫一副退休老干部的模樣。

遠遠見到人影，該隱朗聲喚住他：“今天這魚好啊！小王，去把魚拎到后廚！”

打手頭子接過魚簍，順帶向他請示道：“先生，我帶幾個弟兄出去一趟。”

該隱斜眼瞟著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說：“丫頭給你打電話了？”

打手頭子道：“公事，去收個債。”

“好啊，連我自己的人都不聽我使喚了。”該隱放下釣竿，不冷不熱地說，“看來臨城要變天咯！”

打手頭子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上前把魚提走。

他陪該隱走進私宅里，接過他脫下來的外套，狗腿道：“先生，我真沒騙您。再說了，這華夏誰敢不把您當回事？”

“別說華夏，就是在這臨城，不把我當回事的人就多了去了。丫頭算一個，諶家那小子也算一個。至于現在……”

該隱又看看他，加重了語氣：“依我看，現在還要再加個你！”

打手頭子渾身一震，連忙發誓道：“我從來沒做對不起先生的事情！”

該隱走到客廳中央的水族箱前，目光越過玻璃落定在圍城之中。

幾尾金魚正在水波中翩然起舞，不通人情的它們絲毫感受不到客廳里驟低的氣壓。

該隱隔著玻璃逗弄它們，漫不經心道：“這話你還是留著向丫頭說吧。大字不識兩個，審時度勢倒是挺會。”

打手頭子壓制住內心的惶惑，把他的外套掛好，說道：“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錯了，還請先生明示。”

“我這是在夸你，聽不出來？”

見水草比自己更能吸引金魚的注意，該隱興味索然地收回手，道：“她讓你去你就去，至于什么不該干，我想你有分寸。”

“謝謝先生！”

該隱不耐煩地抬了抬手，打手頭子如蒙大赦，麻利地退下了。

走出宅子后，他抹了把額頭。明明一滴冷汗都沒有，短短的幾分鐘里他卻好像如坐針氈。

下午。

尉遲慕正在家吃著外賣，邵一萱又給她發來消息。

邵一萱：我聽說有人找到江秋晚了！她居然在市中心逛街！嘖，腿剛動過手術還能跑那么遠，她也是厲害。

邵一萱：年級群里說她被她爸當街扇巴掌了，她爸看起來好兇啊，像個黑社會。

尉遲慕毫不意外笑笑，回道：別人的家事我不關心，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好吧。

哪里不關心，她恨不得江秋晚挨打呢。最好是被她爸打得下不來床，再去把韌帶接一遍。

江秋晚，你這點小聰明可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