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姑娘，這妖……”明月心中還是有些忌憚，妖魔的傳聞定不是空穴來風。眼前這人莫不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今日便在此落腳，”虞白還沒等明月反應，便叫道:“小二，一間客房。”

“得嘞，姑娘您二位樓上請。”小二往樓上右側拐角處一指。虞白早已上樓，明月卻在后邊拿著白蛇，拉了拉店小二的衣角。“小二哥，麻煩來一份鴨血粉絲湯。”

“得嘞，待會兒就給您送到屋里。”小二說完，便合上門退去。

明月把白蛇放在桌子上，自己卻趴在面前看著。虞白找了一處木椅，閉目養神。

“你醒了?”明月見白蛇動了動身子，果然，它開口說話，“這，這是在哪？”

沒想到明月卻滿臉慘色，眼含淚水，嘴唇輕抖，欲言又止。

“你怎么了？”白蛇見明月眼睛微紅，好像要哭出來。

“我對不起你。”明月哽咽著說。

白蛇翹起尾巴拍了拍明月的頭，安慰道:“我知道。”

“不過沒事，我方壺太子怎會跟你這一介……”白蛇正昂首挺胸又想要將自己的身世講一遍，明月趕緊用手掐住它的上下頜。再者，不堵住它的嘴，恐怕自己這水君長子的帽子也戴不住了。

“噓，你還是安心養病，不要多說話。”明月接著表現出一副慘兮兮的樣子，時不時還在眼里流露出同情的神色。

“嗚嗚嗚……”這明月明顯話里有話。白蛇想要問清楚，那嘴卻還被堵著。白蛇便用尾巴纏住明月的手腕，將她的手拿開。

“養病?養什么病？”

明月指了指虞白，道:“這位大師說，你得了由疲勞過度引起的蛇精病。”

“蛇精病?”白蛇大為困惑，“我從未聽說過此病！而且疲勞過度，也說不通啊……”

明月便解釋道:“大師說，此病極為罕見，但只在蛇類之中傳播。”說完，隨即拋去一個確定的眼神。

白蛇恍然大悟，用尾巴拍了下桌子，擊起一聲脆響。明月本以為白蛇發覺，惱羞成怒。不料，白蛇卻道:“這都要怪你，讓我學什么凡間的傻蛇跳舞，唉，這病不知道會不會連及腦子。”

明月內心狂喜，心想:“這病已經連及腦子了……”她的臉上還是一副無辜的表情，“是啊，都怪我，都怪我……”

“那這蛇精病有什么癥狀?可否有方法醫治?是否會連及性命?”面對這三連問，明月非常淡定，道:“蛇精病，一般只會在月圓之夜發作。發作者口眼歪斜、全身抽搐，嚴重者發瘋咬人、六親不認。”

“這性命倒是無憂，不過……”明月瞅了瞅白蛇。

“不過怎么?”白蛇急著發問。

“就是對這人的相貌有所影響、威儀全無。”

“那有何方法醫治?”

正巧，店小二敲門:“客官，您的……”小二那“鴨血粉絲湯”還沒等說出口，明月一個箭步沖到門前，拿過木盤，便將店小二關在門后。

店小二摸著自己流血的鼻子，抱怨道:“什么人那這是。”

明月笑嘻嘻地端著湯進來，放在白蛇面前，“這就是藥方。”

“一道菜?”白蛇不解。

“這怎么是一道菜呢，”明月緊著眉頭，捂了捂自己的心口，“大師說，此病只能由心頭血醫治。”

“你為了我，去，”白蛇哽咽，“此等大恩，倉修無以為報!”

“不不不，可以報，可以報。”明月本來離開瀛洲山，無處為家。這方壺就可能是以后的落腳處，這才編出一個謊言騙一騙這傻蛇。這不能功虧一簣啊。

“是是是，等回到方壺之后，倉修定給恩人一份大禮。”白蛇畢恭畢敬地為明月鞠了個躬，問道:“還不知道恩人尊姓大名。”

“你叫我明月就好。”明月臉上掩藏不住笑意，她的眼前已經浮現了在金山銀山中遨游的場面。

“那這湯，哦，不，這藥，我就受用了。”白蛇正要喝，明月一把捂住它的臉，“還不行，喝藥得有儀式，這樣才管用。”

“什么儀式?”

“你必須虔誠地大喊三聲‘我是蛇精病’，再模仿一段傻蛇跳舞之后，此藥才有效。”明月道。

“為何?”

“以毒攻毒。”

白蛇點頭，“言之有理。”

白蛇大喊三聲，虞白突然睜眼，還沒等二人反應過來，她便將背后長刀一甩，屋內的所有蠟燭便全部熄滅。

虞白掀起手邊的被子，將二人一卷，扔在床上。隨后金光一閃，床上便多了一道封印。自己卻背著長刀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