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飛機墜落的地方？”呂回的眼鏡在放著光，他心里此時有了新的調查目的地。

“對啊，就在大孤城北面的山區里，很好找的，呀，不過你要是想去還是等明天吧，因為去那再回來的公共汽車這個點應該快沒了?！?

“嗯，多謝大叔了，那啥，大叔，我還有個疑問，那為啥只要澆了那里的水，這田里就能長出更多的糧食來呢？”

“嘿！這我上哪知道這么多，都是大伙傳的，一傳十，十傳百，時間長了看見效果了，大家也都這么弄了，至于為啥嘛，俺都是莊稼人，只要產量高，沒人會在意這個，就算有人說了，俺們估計也不會懂。費那腦子干嘛！還不如多種幾畝地來的實在。”

呂回點點頭，心想這大叔是個實在人，人家說的也在理，至于為什么這種事，不是他們該干的，該干的人是自己。打聽好了路線，作別田里的大叔后，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回到了住宿的地方，整理著這一天下午的調查結果，順便又在前臺要了碗面條當做晚餐。

畢竟，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第二天的清晨帶著昨夜的寒風吹的路上趕早的行人瑟瑟發抖，即使有著冬天的太陽，也讓人感覺不到有多余的溫暖。

適應了一天的呂回也是早早就起床出了門，嘴里嚼著帶來的餅干，就上幾口熱水便是這一天的早餐了。

去大孤城北面山區的車需要前往客運站才能乘坐，好在來時就是在那下的車，呂回他也算是輕車熟路地趕了過去，順利坐上了車，路程不算太遠，晃悠半個小時的時間便到了離那里最近的村口。因為再往下的路沒通車，就需要自己走走過去了。

本以為應該需要摸索一番才能找到最后的路，但是路上偶爾能看見提留著水桶從遠處走來的路人，就已經是最好的路標指示了。

俗話說，世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這句話放在這里真是驗證了這條真理，自從茍梆子當年最先發現飛機墜毀的事發現場，到后來的政府軍隊干預過后，經過無數人的不經意間的努力，造就了這一條“真理”路。因為飛機墜落造成的深坑，在長年累月的雨雪和山上流水的積累下，形成了一個天然的人造溝。最開始的時候，除了好事的再過來瞅瞅和調皮好玩水的皮孩子，就不會有人再對這里多做關注。但是也不知道是誰最先發現在形成深溝往后的幾年里，經溝水流過的田地里，所種植的農作物無論是玉米還是水稻啥的，都會產量倍增，一傳十，十傳百。周圍的人家就慢慢都知道了這件事。

呂回心里從昨天開始便已經對這有著神奇效果的水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想著怎么著也得帶點樣本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冬天的北方河水早已經凍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面，這里當然也不會例外，只是在溝邊卻有大大小小好幾塊被鑿開用來舀水的口子，哪怕是隔天晚上再被凍上，第二天也會有人過來再鑿開使用。幸運的是，這時周圍卻沒有人在打水，呂回也就更方便進行自己的調研取證工作。

冬天的河水本就水位線不高，只是這里作為一個深坑卻不是那么明顯，因為冰層看起來比較厚實，呂回也是玩心漸起，在取得了水的樣本和記錄了周圍的土質地貌后，就跑上了冰面玩了起來，因為有摩擦力，人才能在行走，但是在這種摩擦力很弱，很容易打滑的地方，行走卻變成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舞蹈芭蕾帶給人以優雅，那現在的冰上芭蕾就帶給他以快樂。這種快樂足以讓人忘卻冰面上的寒冷。

只不過在這里，快樂的邊緣指不定會發現點什么。北山溝面積還是有些大的，胡亂滑的后果就是很容易翻車出事故。

“噗通！”不是呂回掉進冰窟窿里面了，而是摔倒了！

“哎呀！”

“哎呀我去！”

一個人影突然從冰面上看似已經重新凍上的冰窟窿里鉆了上來，巧的是正好背對著閉著眼瞎滑感受著風的呂回，結果倆人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不偏不倚，后腦勺頂到腳底板，撞個正著！

“你這人走路不用腦子嗎！瞎溜達啥！沒看見人嘛！”

“我還想問你呢！你到好，反倒問起我來了，大冬天的，哪個正常人沒事躲在冰窟窿下面，突然蹦噠出來想嚇死人吶！”摸著背包里還好沒碎的玻璃瓶樣本，呂回氣的大聲回道。

“你管我干嘛，你是我媽呀還是我爸，用你咸吃蘿卜淡操心，我愛冬泳，咋滴，你有意見?！?

呂回看這突然出現的人，細瘦偏黑的皮膚，一看就是經常外面瞎玩的皮孩子，樣貌還是有些未長開的稚嫩，應該歲數不大，想來自己雖然摔倒了，但是畢竟是自己用腳踹了人家的后腦勺，有些過意不去，氣就消了一半。但是身體大半還在冰水里的那個人看來氣還沒消，又是摸著后腦殼又是一陣翻騰出水，嘴里看似還在嘀咕著疼疼疼的字樣，感覺自己不說點啥估計夠嗆。

“我說小伙子！”

“喊誰小伙子吶，我可不小了！”

呂回剛說一句就被懟了回去，看來還在氣頭上。

“好了，對不起啊，剛才是我不好，走路沒注意，撞到你了，我給你賠禮道歉還不行嘛?！闭f著，呂回伸手摸出了包里僅剩的幾塊餅干，塞了過去，“吶，給你餅吃?！?

剛從冰窟窿鉆出來的少年，因為只穿了一件短褲，在翻身爬上冰面脫離了冰水后，瞬間就面臨著冰面上的寒風，那絕對是下一秒就會變成冰雕的節奏，少年連打了兩個噴嚏，連蹦帶跳也沒理會正在給他餅干的呂回，跑到了岸邊，抓起地上的衣服就迅速穿了起來。

呂回倒是不急不躁，看著跑遠的少年，他沒有立即跟過去，反而是先走到了剛才他出來的冰窟窿那，往里瞧了瞧，可能是因為帶起溝底的泥沙，水下一片混濁，啥也看不見，只好作罷，跟著少年過了去。

“嘿咻嘿咻?！?

岸邊的少年在穿好衣服后緊接著就做起了健身運動，又是俯臥撐，仰臥起坐又是高抬腿原地小跑的，就是怎么能迅速讓身子熱起來就怎么來。少年見呂回跟了過來沒說什么，還在繼續熱著身，呂回也是安靜地現在一邊看著他，手里的餅干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少年估計是在冰下游泳游累了，也沒不好意思，直接就是伸手將他手里的餅干拿了過來，就往嘴里塞，嘴里還直嘟囔：“有水嗎！這餅干太干了?！?

看著眼前的少年跟他這般的不客氣，也是會心一笑，轉手揭開背上的背包，將早上喝剩的水杯拿了出來，道：“還剩點水，時間長了，可能有點涼。”

“沒事！”說著，少年趕緊接過杯子，咕咚咕咚兩口把嘴里的餅干都一起灌了下去。

“嗝！”

“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一陣折騰，感覺身體又恢復了生機，恢復了溫暖過后，少年這才停下歇歇，看著眼前這個戴著眼鏡，衣裝整齊背著個背包，但卻踹了自己后腦勺一腳，隨后又給了自己食物和水的人，問道：“外地的？大老遠跑這干啥?！?

“我的確不是本地人，來這也是聽說這溝里的水有著神奇的效果，能增加糧食的產量，所以來看看。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怎么稱呼？”

“茍鑫，俺們村里一般都叫我茍三金，你叫我三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