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的對決往往都是在無形中進行。
溫郁看到陸希南拉著自己走進的是一棟白色別墅,外面看起來很典雅,走到里面卻是很精致富麗,墻上掛的名人字畫,隨處可見的古董,都可看到這家主人的品味和身份。
正打量著,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樓梯那頭傳來,“你小子,看你干的好事!”
溫郁抬頭看去,也正是因為她這個動作,讓陸興達看到了躲在孫子懷里的溫郁,他愣了愣,威嚴的布滿褶皺的老臉染上一層溫柔。
即便這樣,整個人看起來還是讓人有些心悸,這是個參加過抗美援朝的老將軍,他的威嚴肅穆是由骨子里散發(fā)出來。
“丫頭,你就是溫郁吧?”生怕嚇到眼前這洋娃娃一樣的人兒,陸興達盡量使自己笑的和藹些。
溫郁從陸希南的懷里走了出來,“爺爺,您好,我就是溫郁。”
陸興達愣了愣,繼而開懷大笑,“娘希匹,老子又被溫家給騙了,當年硬說老二比老大好,依我看,老大才最好。”
溫郁知道經(jīng)歷過抗戰(zhàn)歲月的人,都會帶點口頭禪,根本沒計較老人的所謂臟話,也沒說其他的,只對著他甜甜一笑。
她沒想到自己的這么宛然一笑,又是深得陸興達的心,他大腿一拍,當即決定了他的寶貝大孫子非溫郁不娶。
陸希南從頭至尾都沒發(fā)表任何意見,只是看著陸老讓副官打電話給溫葉清,然后坐在客廳里等溫葉清的到來。
三個人坐在沙發(fā)上喝茶,看著眼前的兩個晚輩,陸興達興致盎然,朗朗說起了自己當年的光輝業(yè)績。
溫郁認真的聽著,時不時還會附和兩句,倒是坐在她身邊的陸希南一副聽到耳朵都長老繭,很不耐煩的樣子。
陸老朝他一個白眼瞪去,“你小子,給老子坐好了,想想你們這個和平年代的軍人有啥了不起的,當年老子帶著一個連,吃的是什么?小米;扛的是什么?步槍,老子照樣把鬼子打的屁滾尿流……”
陸希南咕噥了下嘴,“第一千三百遍了。”
溫郁抿抿唇角,憋住了笑,事實上,自從陸老開始追憶往事起,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就在說著不同的數(shù)字。
想必這么多年來,陸老在孫子面前說的次數(shù)實在太多的緣故。
陸老還在說,溫郁也在聽,陸希南卻離開了客廳,就當陸老把話題從抗日阿戰(zhàn)爭轉(zhuǎn)移到解放戰(zhàn)爭時,他的手機響了,然后就走出去接電話了。
前世,她是孤兒,好不容易認回的所謂父母,卻要了她的性命,這輩子,她真的會好好珍惜每一個真心對她的人。
陸老看她的眼神很慈愛,她相信這樣一個老將軍,不會是有什么壞心的人,所以,即使聽的眼皮直打架,還在勉強著自己興趣盎然的模樣。
門外傳來汽車的喇叭聲,很快,陸老的副官引著兩個人走了進來。
這兩個人,溫郁怎么會不認識呢,正是這具身體的所謂爸爸媽媽。
溫葉清依然那副公司總裁的架勢,反而,劉媛蓉今天的打扮可是有些憔悴,這對夫妻……儼然的嚴父慈母。
她才不相信劉媛蓉真的會為了溫郁的事,憔悴成這樣。
好戲開場了,不是嗎?溫郁從沙發(fā)上站起來,主動朝劉媛蓉迎去,“媽媽。”
劉媛蓉愣住了,看著掉在自己手臂上,臉上掛著小女兒嬌媚的溫郁,一時不知道怎么作答。
以前,就算借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這么靠近自己,這是怎么了?余光朝邊上瞥去,剛好看到接完電話走進來的陸希南,心里馬上有了數(shù),估計都是這個男人教的。
他這是記恨著沒娶到她的掌上明珠嗎?
哼!劉媛蓉在心里一聲冷哼,再怎么有人教又怎么樣,廢物終究只是個廢物。
客套兩聲后,一行人就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溫郁就坐在劉媛蓉身邊,她一直拉著劉媛蓉的手,對面就坐著陸興達,這讓劉媛蓉很被動。
來陸家特地沒化妝,就是為了借機幫“女兒”討個公道,卻沒想到,會演變成眼前這幕。
陸興達多少歲了,說他倚老賣老也好,吃過的鹽比他們幾個人吃過的米還多也罷,反正他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劉媛蓉輕輕拍了拍溫郁的手背,“郁兒,這幾天好嗎?”
溫郁朝陸希南看了一眼,然后低下頭,“嗯,我很好。”
劉媛蓉心里那個氣啊,溫郁看著只是無意朝陸希南看了眼,當中的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無非就是她和陸希南是真愛。
好啊,看樣子,她還真枉做小人了,她的寶貝女兒倒成了不討人喜歡的“第三者”。
心里明明恨得呀根都咬緊了,臉上還是強擠出笑意,“郁兒,你好,做媽媽的我就放心了。”
溫郁知道在一些人,一些事當中的千絲萬縷弄清楚前,貿(mào)然出手很危險,所以,她選擇了隱忍。
何為隱忍,那就是嘴角含笑,笑意溫柔恬靜,像極了承歡父母膝下的小女兒。
陸興達的確是只老狐貍,既然溫家夫婦絕口不提,他的孫兒辜負了他們家的女兒,卻又對不起了另外一個女兒,他也懶得去說他的孫兒是不是被人陷害了。
在兩兩虛偽下,這次的家長見面,就算結(jié)束了,當然了,婚期也定了下來,就在一個月后。
溫郁朝另外一張沙發(fā)上的男人看去,還有一個月就真的要嫁給他了嗎?
陸老很熱情,非要留這兩個小輩在家里吃飯,還命他的副官親自下廚。
那個被陸老吆喝來吆喝去的副官,年紀也很大了,溫郁其實真的是個很孝順的孩子,她真不忍心讓這么一個老人做飯給自己吃,提出自己去做,讓副官休息。
副官笑了,把她拿過去的圍裙,又拿回手里,“真是個好孩子,就沖你這么有孝心,今天張伯伯啊,就要做最拿手的菜給你吃。”
溫郁還想堅持,門口就傳了埋怨聲,聲音很年輕,“老張啊,你偏心,我來的時候,你從來不會做拿手菜給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