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書被催成墨未濃
- 禛情曼舞
- 那時翩然
- 2297字
- 2018-02-08 17:16:42
如果傳言是真的話,那么我就該搭陳燦燦的順風船。
問題是她根本就是塊朽木。
大年三十夜里的爆竹擾得我難眠。
陳燦燦不受任何影響,她的小呼嚕唱得正歡。
其他人的睡眠質量也很好。
眾人昏睡我獨醒。
我到這里已經三個多月了,身體的發育也沒有遭受差伙食的影響,我的個子長得很快。
鏡子里的面孔我不大愿意看,有人說我過美則妖,我卻怕自己過美則夭。
睡眠如此差,思慮如此重,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命等到看見胤禛的那一刻。
陳燦燦和我一張床睡。本著節約至上的原則,這里都是兩人合睡一張床。
她的呼嚕真吵,我把襪子脫下來預備塞進她的嘴巴里。
看住她的面孔,我忽然有一個想法。
也許可以讓她唱男生,我和她弄個組合!
我迅速躺下,腦袋拼命的轉。
陳燦燦的嗓子或許適合唱男生的歌也不一定。
記得某個少女組合就是以漂亮的單手側空翻而成名的。
陳燦燦比我高,她扮男生我扮女生,我們倆又有點武術底子,編成舞蹈,一邊跳一邊唱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可惜我從前唱歌從來不記歌詞。
有哪些歌是比較古典的?
《明月幾時有》可能不適合陳燦燦的嗓子,《刀劍如夢》或許可以嘗試。
我一直半睡半醒,近天亮才想出了歌詞的大概,好在曲調還是記得的。
天亮了,便趕緊起身。其他屋里的有人更夸張,天不亮就起來趕著去給大姐磕頭。
初一的大事便是給大姐磕頭問安。大姐也沒有紅包,只給每人發朵絹花。
陳燦燦和我排在一起等待磕頭。
她嘟噥:“又沒有錢拿,搶在前頭干什么?”
“我替你和桃紅姐姐說去,等過了初五就送你去前院。到了那兒,包你每月拿銀子。”
陳燦燦掐我。好在大家都在嘰嘰喳喳的笑鬧,也沒人注意我倆。
“我替你想了支曲子,回頭咱倆去屋子里練練。”我附在她耳朵上說。
“真的!”陳燦燦這一嗓門驚得大家都盯著她瞧。
我掩著嘴巴笑。她也傻笑。
等大家都不看我們了,她低聲問我:“屋里都是人,怎么辦?”
“這幾天又不用學東西,她們早約了要打牌的。等會兒吃了中飯,你假裝在屋里練《楊柳枝》,把她們都趕去別人屋里玩。”
陳燦燦樂得直點頭。
吃了飯,水仙她們拉了桌子就要打牌。
陳燦燦清清嗓子,扯開喉嚨吼。
水仙啐她:“嗥什么呀?還讓不讓人過了?”
“這是你家?不愿過就別過吧。”陳燦燦笑道。
“大年初一你咒誰?”
“誰認就是誰!”
眼瞅著就要掐架。
都冷眼旁觀,都不勸。
我拉住陳燦燦,對水仙說:“姐妹一場,別傷和氣。再說,鬧起來,叫大姐桃紅姐心里添堵也還是咱們倒霉,也叫別的屋里的看了笑話。水仙姐,你最大,讓著燦燦點,你不是不知道她的曲子唱不好。她也著急,不就是想練練嘛,要不咱們上別的屋去玩,不跟她一般見識。”
陳燦燦揪住我的辮子:“你留下陪我練,除非你也嫌我!”
水仙一跺腳,走了。
屋里的人走光了。陳燦燦問我:“我厲害不?”
“少廢話,把桌子挪開。空出塊地方。”
事實證明,這是白費力氣了。
我把《刀劍如夢》先唱一遍給陳燦燦聽,她把調子記住了,可惜她的發聲技巧有問題,老是尖著嗓子唱。
想象和現實的落差是這么的大。
我只能耐著性子對她說:“你自然點唱,這些音又不高,你就當自己是男的。”
陳燦燦汗都急出來了。
她坐那兒想了一會兒,取了蕭開始吹。我承認她在這上面有天賦,她將曲調把握得很準。
可惜少了一點什么。
我聽她吹了兩遍,跟她說:“不是這么哀怨的。是一個男子的胸襟。再大氣一點。”
她看著我為難。
是,過了年,她才十二歲,要她懂實在太難。
“放在心里慢慢琢磨。等你唱好了,再練舞。”我也有點泄氣。
“練舞?”陳燦燦不解。
“兩個人容易出彩。”我解釋道。
“我肯定會拖累你的,還是算了吧。”陳燦燦的淚流下來。“這么好的曲子,你留著自己唱吧。你對我的好,我永遠記得,將來你去了京城能記住我就行了。”
要死了,這么煽情。
“不準你放棄,我們兩個人都會去更好的地方的,燦燦,我們抓緊練,一定要練好這支曲子。”我幫她擦了眼淚,“練好了這個,再練其他的。這是我們的獨門暗器,要保密!”
陳燦燦使勁點頭。
等到五天年過完的時候,陳燦燦還是沒有找準感覺。
她一得空就拉我到角落里唱給我聽,害得我的腦袋里面整天都是嗡嗡的。
初十夜里我肚子疼得很,大概這幾天老往外跑陪陳燦燦練歌練受涼了。
我毫不猶豫的叫醒陳燦燦:“陪我去茅房!”
丫頭很講義氣,知道我怕黑,裹了棉襖就陪我去。
我跑進茅房剛蹲下,她就唱開了。
“我都這樣了,你還不放過我。”我氣得按住肚子,我的肚子真的好疼啊。
夜深人靜的,這大冷的天她也不怕有人,就大了嗓子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愛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隨風。
狂笑一聲長嘆一聲,快活一生悲哀一生,誰與我生死與共,誰與我生死與共!”
我剛想罵她,忽然回過味兒來了。
我叫道:“再唱一遍!就這么唱!”
陳燦燦趕緊又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愛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隨風。狂笑一聲長嘆一聲,快活一生悲哀一生,誰與我生死與共,誰與我生死與共!”
“抑揚頓挫啊!開竅了!你開竅了!”我的肚子都不疼了。
陳燦燦也一個勁兒的傻笑:“我也覺得挺好聽的。”
就跟我初中時學男生吹口哨一樣,學了個把月都跟自行車漏氣似的,結果一天正上著課我習慣性的吹,一下子就吹響了。
我樂得不行:“接著練,好容易開竅了。今天一定得練全了!”
兩個人跟瘋子似的躲茅房里練了七八遍。
笑得肚子受不了才去睡。
第二天陳燦燦夸我:“小曼昨晚你的肚子可疼得真及時。”
“行了!”我恨得牙癢癢,“我都不記得最后我有沒有擦手紙了!”
“要不,晚上我替你多打點熱水,你仔細洗洗?”這傻妞笑得完全沒有誠意。
“再煩我劈死你!”我拍她的頭。
陳燦燦學著水仙的語氣,捏個蘭花指對我說:“好姐姐,你就饒了奴婢這一回吧。奴婢下次不敢了!”
“別高興!下面得抽空練舞了!你扮男的,仔細你的小腰吧。”
桃紅給我們準備的課就那么多,還得暗地里搞拉練,看來我也得仔細我的小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