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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揚(yáng)名最快的方式之一就是踩人上位，一鳴驚人。

比如春秋時期，楚莊王一鳴驚人，使楚國成為公認(rèn)的繼齊桓公、晉文公之后的諸侯霸主。

靠的就是踩著齊、晉兩個霸主以及周王室的肩膀上位的。

春秋楚莊王，平時慵懶怠政，可初期單就問鼎周王室一件事，就讓原本心生些不滿的楚國臣子更有干勁。

中后期，楚國先是在徐州戰(zhàn)敗了齊國，又出兵討伐晉國，在河雍地區(qū)，同晉軍交戰(zhàn)，楚軍取得勝利。

整個人生，楚莊王可謂是不動則已，一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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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高文景隱藏多少，這次詩會文章上一鳴驚人后，他之后一段時間里難有安定了。

這段時間我們看戲就是，魏左寧那小個子也不是個易于之輩。”嘿嘿一笑，王西劍饒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感覺道。

雖然王西劍話語“粗俗”，但司徒俊等人也沒反駁什么。

有人的地方就存在斗爭，這無法避免。

自古以來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爬的越高，競爭斗法往往就越狠。

哪怕是所謂讀書人圣地的國子監(jiān)里，同樣避免不了斗爭。

為了一個學(xué)首位置，一個學(xué)堂里流過的汗水足以形成一個大池塘了。

為了國子監(jiān)六堂第一的位置，六堂學(xué)子之間明里暗里不知道有過多少唇槍舌戰(zhàn)、齷齪。

比如這次芙蓉詩會，賈玝十人哪怕彼此并不是很熟悉，但為了廣業(yè)堂的榮譽(yù)，明面上也是絕對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

…………

一杯接著一杯，時間過得飛快，就是要到了夕陽西下。

這時候，已經(jīng)是醉意上來的曹鄉(xiāng)打了個酒嗝后，沖著賈玝道:“五郎，今日有興事，我等十人又是聚會高樂，你此刻可有作詩一首的靈感？”

端著酒杯，沉吟一會兒，賈玝轉(zhuǎn)頭看著外面的夕陽無限好畫卷。

搖搖晃晃幾下，賈玝小走到欄桿邊，目光透著幾分感觸，對著夕陽輕聲念道:“丙辰年，十月望；同友歡飲，醉作一篇。

浣溪沙:一曲新詞酒一杯。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臺。夕陽西下幾時回？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dú)徘徊。”

愣了下，緩緩的，司徒俊輕嘆道:“好詩啊！”

“五郎詩才，是遠(yuǎn)在我等之上。”還有些清醒，談不上動容的不行，外平內(nèi)傲的趙綸卻也是頗為的折服道。

“吵死了，別影響我。”這邊夸贊，另一頭已經(jīng)是醉的趴著了，滿臉通紅的宋祥宋文初卻是喃喃的不滿叫道。

任誰也想不到，這沒體面的醉睡在食肆里的人，會是如今吏部左侍郎宋南的嫡長子。

好在丟人的不止他一個。

“看來要找人送他們回去了。”苦笑一下，也是有些醉意的司徒俊道。

點(diǎn)了點(diǎn)頭，趙綸道:“我來吧。”

賈玝打了個酒嗝，也道了句:“我就不用了，云煙閣離這里不遠(yuǎn)，我就去云煙閣好了。”

………………

賈玝等人這邊歡聚落幕的時候。

榮國賈府，此時早就已經(jīng)是氣氛有些詭異了。

之前芙蓉詩會落幕后，賈玝在與司徒俊等人離開前，特地當(dāng)著賈政的面，問了下賈寶玉是否愿意同行。

但賈政找理由直接拒絕了。

原因是賈政心中覺得丟人。

司徒俊、曹鄉(xiāng)等皆為國子監(jiān)之杰，論起才學(xué)來，還在賈政之上，更別說賈寶玉這個平日里只知道混跡女兒堆的七歲孩童了。

本來如果沒有賈玝的話，賈政還可以安慰自己，說嫡子賈寶玉年齡還小，路還長。

可賈玝在芙蓉詩會的表現(xiàn)出色以及人緣頗好，讓賈政意外不已同時，又看到了出色與年齡并沒有太大關(guān)系，年齡小不是嫡子賈寶玉實(shí)力不足的絕對理由。

再加上芙蓉詩會中，貌似不經(jīng)意的打聽了下賈玝的情況，賈政又知道了賈玝雖然風(fēng)流不假，但平時里在國子監(jiān)也是出了名的勤學(xué)和聰慧。

越對比越發(fā)覺差距大，不禁讓賈政羞惱，因此詩會結(jié)束時，拒絕了賈玝的提議。

之后，賈政帶著一臉忐忑和畏懼的賈寶玉回到榮國府，直接先去了書房。

在夢坡齋里，先是對著賈寶玉一頓喝斥，隨后賈政更是給賈寶玉親手制定了“學(xué)習(xí)套餐。”

不止是如此，賈政更是直接考起了賈寶玉的四書五經(jīng)，發(fā)現(xiàn)是一點(diǎn)長進(jìn)沒有，嫡次子賈寶玉完全是小白水平。

怒火中燒下，賈政開始了家法。

把賈寶玉打的是皮開肉綻，慘叫不絕。

只是沒多久，榮國府的“娘子軍”們就聞訊，火沖沖趕到了。

看到心肝寶貝賈寶玉面色蒼白、口唇失色、皮開肉綻的凄慘模樣，賈母當(dāng)即就是心疼的不行，對著賈政就是一頓臭罵。

把賈政當(dāng)眾罵的是既覺得尷尬，又覺得無奈、畏縮和憋屈。

在賈政乃至賈赦、賈珍眼里，老子打兒子，天經(jīng)地義。

更何況棍棒下出孝子么，兒子不打怎么順心呢。

無論是賈赦、賈政乃至賈敬、賈政，哪個沒被罵過打過。

可在榮國府里，偏偏就是賈政眼里不爭氣、欠教訓(xùn)的賈寶玉不能打。

每次賈政打兒子都是虎頭蛇尾，尷尬收場，可偏偏賈政沒辦法反抗賈母。

因?yàn)樵跇s寧兩座國公府里，賈政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賈母，如果得罪了她，賈政下場一定會急轉(zhuǎn)而下，甚至失去他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

在賈寶玉被眾多丫鬟、婆子呵護(hù)的上藥、送回休息后。

在夢坡齋里，當(dāng)時面對賈母的質(zhì)問，賈政說起了芙蓉詩會發(fā)生的事情，又說了賈玝如何優(yōu)秀云云，寶玉如何不爭氣……

總之，賈政說完。

完全了解“真相”，眾人面色當(dāng)時都是’精彩’起來，賈母是復(fù)雜加反感，王夫人是越發(fā)厭惡……

因?yàn)楹笳髯觽兊男那椋麄€榮國府自然受到影響，仿佛籠罩住了一股陰沉和詭異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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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

榮國府，王夫人的后院佛堂里。

此時在賈母那里晨昏定省回來，王夫人面色陰沉如水。

“那孽障怎么敢如此，怎么敢如此。”咬牙切齒，緊緊攥著手里的絲娟，王夫人露出其菩薩像下陰狠的一面低聲叫道。

知道王夫人是為了今日賈寶玉受賈玝“牽連”被打而怒火中燒，一旁立著的周瑞家的小心道:“太太，這玝哥兒不過是老太爺收養(yǎng)過來的兒子的兒子，以前的家還是罪犯家的，想來就算一時得意，日后也是出息不了的，萬萬比不得銜玉而生的寶哥兒的。”

聞言，王夫人神色好看一些，但眉角間的戾氣還是抹不去。

明白王夫人心里還是存有怨憤，周瑞家的揣摩道:“太太，聽說那玝哥兒的丫鬟、長隨們一向是無法無天、沒有規(guī)矩的，你看能不能’提醒’下？”

一下子明白周瑞家的意思，王夫人沉吟了下，搖了搖頭，緩緩道:“算了吧，都是一家人的，等他回來再說吧。”

周瑞家的心思稍微轉(zhuǎn)，就明白王夫人是覺得這樣的“報(bào)復(fù)”不夠，口中卻是逢迎道:“太太仁厚。”

沒再說話，捏著手中佛珠，王夫人深吸口氣，閉目誦起了佛經(jīng)，平復(fù)心中跌宕的心情。

不比婆婆王夫人心中的怨憤，李紈的院子里。

剛剛教完賈蘭讀書的李紈想起賈玝這個叔子，則是復(fù)雜和期待居多，同時也有著抹不去的傷感。

“大爺啊，你為什么就不能……”吩咐碧月送賈蘭回房后，李紈眼睛微酸，嘴唇咬動，硬生生將多活些日子五個字咽了回去。

“奶奶，五爺如今出息了，奶奶你該是高興才是，五爺承了奶奶你的恩惠，等回來后，就可以請他好好教導(dǎo)下蘭哥兒，奶奶你也可以輕松些。”

見到曾經(jīng)人見人夸的小姐，現(xiàn)在越來越枯槁死灰的大奶奶暗地神傷，極為了解李紈的貼身大丫鬟素云心中難受，出言安慰道。

“但愿吧！”用手絹抹了抹眼淚，李紈深深嘆了口氣道，話語里有著深深的疲憊。

寡居了好幾年，李紈頗是了解這座金玉其外的榮國公府了。

一方面正在衰敗。

賈家男主子們沒一個能夠撐起一片天的，混吃等死不說，背地里更是不知道做了多少腌臜事。

賈家管家的女主子們也是品行不夠，管不好后宅，導(dǎo)致下人們是一個個腰包鼓起來，不知道有多少陰私事積淀著。

總之，無論是前宅還是后宅，李紈這個“旁觀者”都是看不到希望。

至于被賈母和婆婆王夫人給予厚望的小叔子賈寶玉，李紈至今也是沒有看出他的太大能耐和潛力。

在李紈暗地里思索許久下發(fā)現(xiàn):堂堂一個榮國公府，自身居然沒有一個拿的出手的，未來希望全放在了異姓親家和一個入宮的元春身上。

實(shí)在是不爭氣！

事關(guān)整個家族前途，除了自身，其他人終究是不能當(dāng)做倚靠的。

且榮國府除了衰敗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就是感情，所謂的家族親情和榮譽(yù)感消磨的驚人。

真正的兄弟齊心、夫妻情深、……這些基本上是完全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