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你的眼睛瞇著笑，當(dāng)你喝可樂當(dāng)你吵——”

潘震一邊哼著歌，一邊觀察著手里試劑的變化。

去工廠實習(xí)的時候帶隊老師說過，做實驗的時候要穿好白大褂，禁止一切娛樂活動，這里面當(dāng)然包括了唱歌，可潘震天生就是跳脫的個性，老師教導(dǎo)的話他覺得很有道理——但他一個都沒有聽。

“姐夫，你說我二姐好看不？”潘震看著試劑瓶忍不住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秦狩捧著可樂坐在旁邊，看著潘震說道：“干啥？”

“你說那么多人都喜歡我二姐，可我二姐為啥選擇了你呢？”潘震憤憤不平道，“哥，雖然你很優(yōu)秀，但是吧……”

“你閉嘴啊。”秦狩放下可樂說道，“你二姐和你說啥了？”

潘震搖搖頭，無辜道：“沒有啊，我就是把你得病的事情告訴她了。”

秦狩眉頭一皺，臉色立即陰沉了起來。

看到秦狩的表情，潘震連忙解釋道：“沒有，我說的是你身體那方面可能不行了，反正你以后也不能和我姐睡覺了，我趁早告訴她，也讓她有所心理準(zhǔn)備。”

“深井冰。”秦狩松了一口氣，翹起了二郎腿。

“你就不想知道我姐聽完之后是什么反應(yīng)？”

秦狩懶得問，依照潘雨嬌的性格，她什么反應(yīng)秦狩用膝蓋都能猜得到。

“說啥了？”

“我姐用很平常的語氣對我說，哦，沒事，你姐夫就那樣，然后就掛電話了。”潘震用滴管取了試劑里的液體，滴在了試紙上。

“你個小孩子懂什么，趕快弄你的試驗。”秦狩想起潘雨嬌那個嬌滴滴的女人心里就像是火燒似的，尤其是在他得了艾滋病之后，這種感覺愈演愈烈。

以前出于各種禁忌只能想不能實操，現(xiàn)在因為身體的原因，秦狩是真的沒有機(jī)會了。

“搞定了。”

潘震在紙上記錄下來這些試劑的測試數(shù)據(jù)，對比分析后說道：“哥，你過來看，5號試劑的氮含量和磷含量都要遠(yuǎn)遠(yuǎn)高于其他試劑，這說明了什么呢？”

看到這個混小子賣關(guān)子，秦狩恨不得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憤憤道：“有屁快放，別裝逼了，一會兒跟我下地去。”

“我沒有，我只是給你解釋。”潘震把5號試劑拿了出來，說道：“5號試劑的氮、磷含量很高，這兩種元素大量出現(xiàn)在種植園里，只有一種解釋——”

“say——”

“肥料啊，肥料里這兩種元素很多，5號試劑對應(yīng)的種植區(qū)，是不是種植毒品原料的地方我不確定，但是這個地方種植的東西，一定是施肥最多的地方。”潘震靠著桌子把其他試劑倒在一起，最后留下了5號試管，“所以說，要不要去冒這個險呢？”

“你有多大把握？”秦狩看了一眼試管，道：“5號管道對應(yīng)的就是核心區(qū)？”

“五五開吧。”潘震擺擺手說道。

“什么開？”

“哦，fivefive開。”

大雨過后，因為兩面環(huán)山導(dǎo)致的大氣壓過低，天氣并沒有涼爽起來，相反，村子里格外燥熱，躺在宿舍的床上渾身都粘粘的，讓人有種想要逃離的感覺。

學(xué)校的教室后面是一個大操場，除了給學(xué)生運動的地方外，這里還有張校長開墾出來的一個小菜圃，里面種著各種瓜果蔬菜。

在小菜圃的籬笆外面，比肩種著兩顆柿子樹，因為兩棵樹的距離很近，加上年頭過久，樹干和枝椏全都交錯盤繞在一起，上面密密麻麻結(jié)滿了橘紅色的柿子。

潘震站在柿子樹的樹杈之間，對著下面的孩子們揮了揮手，這個動作立即引來孩子們的一陣尖叫，小孩子心性單純，覺得能夠爬這么高的人就是頂尖厲害的了，像電視里那些武林高手一樣。

只可惜這個高手還沒高多久，腳下一滑就差點兒從樹杈上掉下來，潘震抱著樹干重新站好身體，朝著樓下不遠(yuǎn)處的一個身影靦腆地笑了笑。

雨來的快也去得快，或許是長時間沒下雨的緣故，地上沒有想象中那樣濕漉漉的，雨水沒多久就滲入到地下或者蒸發(fā)干凈了。

秦狩就盤腿坐在草地上，拿著手機(jī)對準(zhǔn)樹上的潘震拍了個照片，然后發(fā)給了潘雨嬌，兩個人的聯(lián)系不算很多，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在另外一個人不在，不過他們倆似乎都很喜歡這種留言的交流方式。

柿子樹的樹枝很脆，承受不住太大重量，潘震藝高人膽大，并不在乎這些，在枝椏處站立穩(wěn)定后，他就用孩子們遞給他的短竹竿摘著那些柿子。

橙紅中還帶著些許青澀的，打下來切成柿桿，橘紅色的則用竹竿頭上系著的小刀輕輕一劃，落下來的柿子落進(jìn)竹竿下面的網(wǎng)兜里，隨后再遞給興奮的孩子們。

柿子摘得差不多時，潘震掃視了一圈柿子樹，挑了一顆最大的柿子，用竹竿輕輕地挑了過去。

無奈這個柿子距離有點遠(yuǎn)，竹竿的長度有些短，潘震用力猛地戳了一下，不料柿子直接掉了下去。

“哐當(dāng)——”

看到柿子準(zhǔn)確無誤砸在某個人的腦袋上，潘震腳下一滑，差點兒沒當(dāng)場摔下去。

“你沒事吧姜泥？”

潘震從樹上跳下來，跑過來急切地問道。

姜漁捂著腦袋蹲在地上，即使像她這樣堅韌的女孩，被這么高的東西砸到腦袋，眼圈也忍不住有些泛紅。

“我我我……”潘震手足無措地說道，“我不是故意的。”

安然瞪了一眼潘震，這個家伙怎么跟秦老師一樣呢？這也太耿直了吧？

“你肯定不是故意的，要是故意的我們家小漁還擾得了你？”安然假裝生氣道，“還愣著干什么？快過來安慰安慰小漁啊——”

潘震走過去在姜漁身旁蹲了下來，看著捂著腦袋蹲在地上沉默不言的姜漁，潘震伸手輕輕扯了扯姜漁的衣角，小聲道：“姜漁，我是想摘一個最大的柿子給你的，結(jié)果失手了……”

“你別哭了唄。”

“我沒哭！”

“那你笑一笑唄。”

“你走開！”

“那你把這個柿子拿著。”

“你煩不煩人啊？”

“我走了那你就別生氣了啊。”

“……”

安然走到某人身邊，在地上坐下來后，輕輕道：“你看她們倆，多般配啊。”

“嗯，或許吧。”秦狩小聲道。

“和我們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