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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維尼發明了一種游戲,屹耳也參加了

那時百畝森林邊上的那條小溪,漸漸地長成了一條小河,它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奔流、跳動,而是穩重地緩緩向前流淌。因為它清楚現在自己要往哪里去,它還時常自言自語:“不著急,總有一天我們會到達那兒的。”但是,森林里那些在高處的所有其他的小溪可不這么想,它們總是急切地從四面八方奔流而下,好像要趕著去發現前方有什么東西似的,生怕遲到了。

有一條小路,幾乎與大道差不多寬,直接通往百畝森林。不過在它抵達森林之前,必須要橫穿這條小河。因此,在經過那條河的地方,有一座木橋,幾乎與大道一樣寬,橋兩邊還有護欄。如果克里斯托弗·羅賓愿意的話,他剛好能把下巴放在護欄的上邊。但若是站在護欄最下面的欄桿上,那會更有趣,因為他可以把身體探出去,看著腳下潺潺流動的河水。要是維尼愿意的話,他也可以把下巴放在護欄最下面的欄桿上,但如果他趴下來,把頭從護欄下面伸出去,看著河水在腳下緩緩流動,那將更有樂趣。而這正是小豬皮杰和袋鼠小豆想要看到這條河的唯一方法,因為他們太小了,都夠不到護欄最下面的欄桿。所以他們只能趴著看河水流淌……而這條河緩緩地流動,并不急于去什么地方。

一天,當維尼朝這座橋走來的時候,他正努力地作一首關于冷杉樹果子的小曲。因為他看到小路兩旁掉落的冷杉樹果子,就有了要唱歌的感覺。他拾起了一枚冷杉樹果子,認真地看著它,并對自己說道:“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冷杉樹果子,得為它寫首歌。”可是他什么也想不出來。后來,終于有一首歌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小小的冷杉樹,

它就是一個秘密,

貓頭鷹說這是他的樹,

袋鼠媽媽說是她的樹。

“這么說似乎沒有什么意義,”維尼說,“因為袋鼠媽媽并不住在樹上。”

他剛剛走到橋上,沒有注意腳下的路,突然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那顆冷杉樹果子一下子飛出了他的爪子。

“討厭!”維尼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橋下漂浮在小河上的冷杉樹果子。于是,他走回去又重新撿了一顆冷杉樹果子,還想對著它作詩。但是,他又想看看小河流水,這真是一個寧靜祥和的日子,于是他趴下來看著那河水……它緩緩地在維尼腳下流淌,突然間,他看見那顆從他手里滑落的冷杉樹果子還漂在河面上呢。

“真好玩!”維尼高興地說,“我把它丟在了橋的那一邊,可它卻從這一邊出現了!是不是可以重來一次呢?”接著,他回去又撿了許多冷杉樹果子。

真是這樣,這回的果子和他丟掉的那個一樣。他一次扔了兩顆,然后從橋上向下看,他想看看哪一顆果子先出來,其中的一顆出來了,但是因為他投下去的果子大小一樣,所以他分不清哪一顆果子先出來,哪一顆后出來。因此,下一次,他要投一顆大的和一顆小的,正如他想的那樣,那個大的先漂了出來,小的后漂了出來,因此他贏了兩次……當到了該回家喝茶的時候,他猜對了三十六次,猜錯了二十八次,這就意味著他是——他已經——嗯,他贏了。你用三十六減去二十八,那就是說他贏了多少次,而不是輸了多少次。

這就是這個游戲的開始,它叫作“維尼棍”,是維尼發明的。維尼和他的朋友們常在百畝森林邊上玩這個游戲。不過他們用棍子玩,而不用冷杉樹果子玩,因為棍子更容易做記號。

有一天,維尼、小豬皮杰、兔子瑞比和袋鼠小豆一起玩“維尼棍”。當瑞比說“扔!”的時候,他們把自己手中的棍子一起扔下去,然后趕快跑到橋的另一邊,趴在橋的邊上,伸頭盯著看誰的棍子先漂出來。不過等了好久也沒看見棍子出現,因為那天河水似乎十分慵懶,它似乎根本不想去它的目的地。

“我能看見我的棍子!”小豆喊著,“哦,不,看不見,那是別的什么東西。你看見你的了嗎,皮杰?我以為看見我的棍子了,可還是沒看見。它在那兒呢!不,那也不是。你看見你的棍子了嗎,維尼?”

“沒看見。”維尼說。

“我猜我的棍子是被卡住了,”小豆說,“瑞比,我的棍子被卡住了。你的棍子被卡住了嗎,皮杰?”

“它們漂過來的時間總比你想象得長。”瑞比說。

“你覺得要花多長時間呢?”小豆問。

“我看見你的棍子了,皮杰!”維尼突然說道。

“我的是藍色的。”皮杰說,他不敢把頭探得太遠,生怕自己掉進河里。

“是的,我看見了,它往我這邊漂過來了。”

瑞比把身體又往前探了一點兒,在找他自己的棍子,而小豆則上躥下跳的,還大喊著:“快過來,我的棍子!棍子,棍子,棍子!”皮杰非常激動,因為只有他的棍子被發現了,這就意味著他要贏了。

“它漂過來了!”維尼說。

“你確定那是我的棍子嗎?”皮杰興奮地尖叫著。

“是的,因為它是藍色的,這根藍色的大棍子,它在向我們漂來。一個非常——大的——藍色的——哦,不,那不是你的棍子,那是屹耳。”

屹耳從橋下漂了出來。

“屹耳!”大家一起喊道。

屹耳看起來那么平靜,翹著腿,面無表情地從橋下漂了過來。

“是屹耳!”小豆喊道,他相當激動。

“是那樣嗎?”屹耳說,他正困在一個小旋渦里,還隨著那個旋渦慢慢轉了三圈。“我很想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玩。”小豆說。

“我沒玩兒。”屹耳說。

“屹耳,你在那兒做什么呢?”瑞比問。

“瑞比,我讓你猜三次。是在地上挖洞嗎?不對。是在一棵小橡樹的枝條間跳來跳去?也不對。還是等待有人把我從河里救上來?對了。給瑞比點時間,他一定能猜到答案。”

“但是,屹耳,”維尼難過地說,“我們能做什么——我的意思是,我們要怎么——你認為我們——”

“是的,”屹耳說,“其中一個就是我所面臨的問題,謝謝你,維尼。”

“他在一圈一圈地轉啊。”小豆感嘆地說。

“為什么不呢?”屹耳冷靜地說。

“我也會游泳!”小豆自豪地說。

“不只是一圈一圈地轉。”屹耳說,“它要難得多。我今天根本不想游泳。”他繼續慢慢地轉著圈。“不過,如果我現在要游泳的話,我會試著練習一種從右向左——或者也許我可以說,”他又補充了一句,這時他正從一個旋渦被卷進另一個旋渦,“從左向右,正好這事碰巧發生在我身上,和別人沒什么關系,就是我自己的事。”

這時,大家都沉默了,陷入了思考。

“我有一個主意,”維尼最后說,“但我不知道這個主意好不好。”

“我估計也不會有多好。”屹耳說。

“維尼,繼續說。”瑞比說,“讓我們聽聽。”

“好吧,如果我們把石頭或者重的東西扔到屹耳身邊的河水里,就會激起波浪,這些波浪就會把屹耳沖向岸邊了。”

“這真是個好主意。”瑞比說,而維尼看起來似乎又開心起來了。

“非常好。”屹耳說,“維尼,當我被沖走的時候,我會讓你知道的。”

“也許我們會不小心砸到他。”皮杰焦慮地說著。

“或者也許你不會砸到他。”屹耳說,“皮杰,在下結論之前,想想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吧。”

不過,維尼已經盡他所能搬了一塊最大的石頭,用爪子抓住石頭,俯身往橋下看著。

“我不是要扔,我是要把這塊大石頭放下去,屹耳。”他解釋著,“這樣就不會撞到你了——我的意思是我不會砸到你的。你能不能停下一會兒,別轉圈了,這樣把我都弄暈了。”

“不能。”屹耳說,“我喜歡上轉圈了。”

瑞比覺得該是他下達命令的時候了。

“現在,維尼,”他說,“我說‘開始’的時候,你才能把石頭扔下去。屹耳,我說‘開始’的時候,維尼就會把石頭扔下去了。”

“非常感謝,瑞比,我知道了。”

“準備好了嗎,維尼?皮杰,給維尼讓出點地方來。小豆,你也往后一點。你準備好了嗎?”

“還沒有。”屹耳說。

“開始!”瑞比說。

維尼慢慢地把手里的石頭扔了下去。接著,響起了水花四濺的聲音,然后,屹耳就不見了。

橋上的小動物們都非常焦急。他們看呀看呀……甚至連皮杰的棍子在瑞比的棍子前面出來的時候,都沒有像預料中的那樣令他們興奮。接下來,正當維尼思考著要么是他選錯了石頭,要么選錯了河流,或者就是時機沒選對時,在河對岸慢慢浮出了一個藍色的東西,它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變大,終于,它走了出來,原來那是屹耳。

有人喊了一聲,大家都沖下木橋,對屹耳又推又拉的,不久,他就上了岸,站在大家中間了。

“哦,屹耳,你都濕透了!”皮杰摸著他說。

屹耳抖了抖身體,想找個人跟皮杰解釋一下在水里待那么長時間會發生什么事。

“干得漂亮,維尼。”瑞比友好地說,“這真是個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屹耳問。

“制造波浪把你推向岸邊唄。”

“把我推向岸邊?”屹耳驚訝地說,“是把我推向岸邊嗎?你們認為我是被波浪推向岸邊的,是嗎?我潛到水底下去了,為了不被維尼的大石頭砸到,我潛水了,然后游到岸邊的。”

“你真的沒有砸到他。”皮杰小聲地安慰著維尼。

“我想我沒有。”維尼焦急地說。

“屹耳就是這樣的,”皮杰說,“我想你的主意真的是個好主意。”

維尼開始覺得心里舒服多了,因為當你是一只沒有腦筋的熊,又要想事情的時候,你會發現有時候你想一件事情是一個樣子,而你做這件事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個樣子。那么,無論如何,屹耳剛才在河里,現在上岸了,他也沒有受傷。

“你是怎么掉進河里的,屹耳?”瑞比一邊問,一邊用皮杰的手帕給屹耳擦干身體。

“我并沒有掉進水里。”屹耳說。

“但是怎么會——”

“我是被人踢到河里去的。”屹耳說。

“哦哦,”小豆激動地說,“是有人推了你一下嗎?”

“我正在河邊想事情的時候,不知是誰踢了我一下。你們是否有人明白我的意思?當時我就是被人踢了一腳。”

“哦,屹耳!”大家說道。

“你確定你不是自己滑落到水里的嗎?”瑞比機警地問道。

“我當然不是自己滑下去的,如果你站在一個濕滑的岸邊,有人從你身后使勁兒地踢你的話,你也會滑下去的。你認為我還能怎樣?”

“可是這會是誰干的呢?”小豆問。

屹耳無法回答。

“我猜可能是跳跳虎。”皮杰緊張地說。

“但是,屹耳,”維尼說,“他會不會是在和你開玩笑,或者是個意外?我的意思是——”

“我沒有停下來思考,維尼。甚至于,在河下面,我也不停地對自己說:‘這是一個玩笑,或者僅僅是個意外吧?’我剛浮到水面上的時候,我對自己說:‘我都濕透了。’如果你能明白我指的是什么的話。”

“跳跳虎在哪兒呢?”瑞比問。

還沒等屹耳回答,一個響亮的聲音從大家身后傳來,跳跳虎跳過籬笆跑了過來。

“嗨,大家好!”跳跳虎高興地說。

“你好,跳跳虎。”小豆說。

瑞比突然變得非常嚴肅。

“跳跳虎。”他莊重地說,“剛才發生了什么事?”

“什么時候?”跳跳虎有些不安地說。

“就是你把屹耳踢下河的時候。”

“我沒有踢他。”

“你踢我了。”屹耳憤怒地說。

“我真的沒有,我只是咳嗽了一下,又碰巧在屹耳身后,而且我還說:‘格里——哦撲——嗞咝嗞次。’”

“怎么了?”瑞比一邊說,一邊把皮杰扶了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說,“你還好吧,皮杰?”

“跳跳虎讓我嚇了一跳。”皮杰緊張地說。

“我說的‘踢’就是這樣的。”屹耳說,“就是這樣突然嚇你一跳,是非常令人討厭的習慣。我并不介意跳跳虎在森林里生活。”屹耳繼續說:“因為森林里有足夠大的地方讓他蹦來蹦去。但是我不明白他為什么來我這么狹小的角落蹦跳。是我這里有什么吸引他的好東西嗎?當然,對于那些喜歡涼爽、喜歡潮濕而且喜歡出洋相的人來說,想法就不一樣了,不過無論怎樣我那里就是個角落,如果有人真的想蹦跳——”

“我沒有蹦跳,我只是咳嗽了一下。”跳跳虎生氣地說。

“蹦跳和咳嗽,要是在河底都差不多呀!”

“好吧,”瑞比說,“我能說的就是——嗯,克里斯托弗·羅賓來了,看看他會說些什么。”

克里斯托弗·羅賓向木橋這邊走來,悠閑自在的樣子,他好像一點也不想2×19這些算術題的事,好像這不是這個快樂的下午該做的事。他只想站在木橋護欄最下面的欄桿上,俯身看腳下緩緩流淌的小河,他就會突然明白人們想要知道的一切事情,而且他還會把這些事情告訴頭腦有些糊涂的維尼。不過,當他走到木橋,看見所有的動物都聚集在那兒的時候,他知道這意味著整個下午不會那么輕松,而是另外一種情況,你要去處理某些事情了。

“情況是這樣的,克里斯托弗·羅賓。”瑞比開始說,“跳跳虎他——”

“不,我沒有。”跳跳虎說。

“是的,不管怎么樣,我就在那兒。”屹耳說。

“不過我認為他不是故意的。”維尼說。

“他就是喜歡蹦蹦跳跳的,”皮杰說,“而且他忍不住。”

“你試試沖著我跳一跳,跳跳虎。”小豆熱心地說,“屹耳,跳跳虎要向我跳了,皮杰,你覺得——”

“行了,行了,”瑞比說,“我們都先不要說話。聽聽克里斯托弗·羅賓對這事兒是怎么看的?”

“我所做的就是咳嗽了一下。”跳跳虎說。

“他蹦了。”屹耳說。

“哎呀,就是咳嗽而已。”跳跳虎又說道。

“停!”瑞比一邊說,一邊舉起爪子,“克里斯托弗·羅賓對這事兒是什么想法?這才是關鍵。”

“那好。”克里斯托弗·羅賓說,雖然他對這事兒也不是完全清楚,“我認為是——”

“是什么?”大家說。

“我覺得我們大家都應該玩玩‘維尼棍’游戲。”

于是,他們就都去玩游戲了。雖然屹耳從來沒玩過這個游戲,但是他卻比其他人贏的次數多。小豆輸了兩次,一次是意外,另一次好像是故意輸的,因為他突然看見袋鼠媽媽從森林里向他走過來,他知道無論如何他都要回去睡覺了。于是瑞比說他要和他們一起回去。而跳跳虎和屹耳也一起離開了,因為屹耳想要告訴跳跳虎怎樣才能贏得游戲:“你一定要一邊抖動手里的棍子,一邊把它扔出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跳跳虎?” 克里斯托弗·羅賓、維尼和皮杰還待在那座木橋上。

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就這樣看著腳下的河水,什么也沒說,而這河水也默默地流淌著,這個夏季的午后是如此的安靜而祥和。

“跳跳虎真的沒有錯。”皮杰懶洋洋地說著。

“當然,他沒有。” 克里斯托弗·羅賓說。

“大家都沒有不對,真的。”維尼說,“這就是我所想的,不過,我并不是說我是對的。”

“你當然是對的。”克里斯托弗·羅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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