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漸漸濕潤起來，似乎呼吸間也帶上了水汽。

想到那句不后悔，沈朝暮試探著開口：“如果以后再碰到這種事……”

許靈犀眼神專注，認真地回道：“不會留情。”

沈朝暮回望著她。

許靈犀避開他的目光，起身走到窗邊，整個人都被濕潤的空氣侵襲包圍。

“你應該也查到了，三番五次動手的是她們，我不過是正當防衛(wèi)，沒有牽扯到父輩和家族已經(jīng)夠給她們面子了。只是這次沒控制好，不小心防衛(wèi)過當。”

“她們想方設法對付我的時候，就不該小看我，就該做好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打算。”

“我和她們并無接觸和往來，更無交情和恩情，為何要手下留情？不留情才是保命的正確做法，對吧，你應該比我更懂。”

“她想殺我，所以她死了。”

許靈犀側(cè)身看了一眼沈朝暮，神情淡漠，眼神卻透露著認真：“我不會再留情。”

我能怎么辦？她們都想要我身敗名裂，都針對我，甚至想要我的命。我能怎么辦？我只能先下手為強，保全自己。

我不再是前世那個誰都可以欺侮的軟柿子，我就是要百倍千倍地還回去！

許靈犀想過自己說出這番話時會是怎樣的場景。

或許言詞會更加犀利，語氣會更加尖銳，音量也會不自覺加大。

表情呢？歇斯底里？痛哭流涕？面目扭曲？毫無形象？

此番種種設想都在她腦海里過了一遍。

但她唯獨沒想過，自己會這么平靜淡定，又這么認真篤定，好似在告誡自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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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暮看著許靈犀雖然略顯瘦削但挺直的背影，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家女朋友不止有內(nèi)斂溫和的表象，和經(jīng)歷過很多世事的真實面孔，還有隱藏得更深的一面。

就像大海，風平浪靜永遠只是表象，掀翻一切的滔天巨浪才是她的手段，海面下更是危機四伏，每一步都可能是陷阱。

而最深的那一面藏在深不見底的海底，幾乎沒人能發(fā)掘。

像是可燃冰，深埋海底，卻是珍貴的寶藏，也是極難開采的潔凈能源。

雖然是冰，但是會燃燒哦，會將所有不懷好意的人燒得一干二凈；是固態(tài)甲烷，會爆炸哦，會將所有心懷不軌的人炸得粉身碎骨。

危險又美麗，神秘又迷人。

了解到這些之后，沈朝暮卻是更加喜歡了，他知道她能帶給他更多的驚喜。

她身上的秘密，她這個人，他想去探索，想去了解，迫不及待想要靠近她。

沈朝暮緩步走到許靈犀身邊站定，聲音低沉，又帶了絲絲溫柔，像是勸導小孩子的口吻。

“我不知道你經(jīng)歷了什么，也無從批判你的作為。”

“但是我認為，那些經(jīng)歷不該成為你肆意傷害他人的工具，不然就失去了它們的意義。”

“它們本該是讓你強大起來而不是孕育罪惡的東西。”

許靈犀側(cè)頭盯著他看了幾秒鐘，突然微微笑了起來。

就像以前兩人每次見面時都帶著的笑一樣，不論沈朝暮看過多少次都忍不住心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