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柔點點頭，卻又立刻拼命搖了搖頭。

她的駕駛證倒是在大一暑假就拿到手了，只是，自從拿到本子以后，她便再也沒有實踐過。

若換了平日里她尚敢一試，只是現在……

以她的技術和心理狀態，讓她來開這車，不把油門當剎車，撞個墻撞棵樹的，那才是有鬼了！

“算了。”沈云凡也沒有多說什么，打開門便坐進了駕駛座。

既然她這個有證的沒法開，這荒郊野外的，兩個人也不可能走回去，那便只好由他這個無證的來摸索一下了。

沈云凡系好安全帶，首先感受了一下剎車和油門的區別，而后轉動了一下車鑰匙，將檔位調至D檔。

嘗試著踩了一腳油門，車便啟動了起來，只是好像有些奇怪，不但有一股焦味冒了出來，還有些刺耳的聲音。

季柔看了一眼前面的駕駛座，忙提醒道：“手剎，你的手剎還沒放下！”

沈云凡依言停了下來，又摸索著放下了那個被稱作是“手剎”的東西。

等待車身冷卻之后，便直接將車開到了120碼。

季柔猝不及防，身子向后傾去，撞在了靠背上，驚呼道：“你別告訴我，這是你第一次開車！”

沈云凡默認。畢竟，在他的記憶里，原先那個“沈云凡”，也是不具備該項技能的。

第一次開車就敢直接彪120碼！

季柔想到自己學了幾個月，開個40碼都緊張得要死，再聯想到沈云凡之前的所作所為，不由在心里大呼“瘋子”。

沈云凡的思緒卻顯然不在這兒，因此，他并沒有注意到季柔此刻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

說實話，他對飛煙閣的存在，略感興趣。

因為那個地方，來自青州！

可正如他所說的，蕭十三只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家伙，自以為學了些粗淺術法，便可以在這都市之中橫行。

這樣的家伙，根本做不了“引子”。

做了那護樹的黃土，便算得是他最終的歸宿吧！

照沈云凡這樣的開法，不一會兒車便開到了市區。

“你，慢點兒，市區有限速。更何況，我們這輛車……本就很顯眼了。”這左后門的窗戶碎了不說，上面甚至還沾著血跡！

季柔雖不是這執掌方向盤之人，但作為乘客的她，卻一刻也不敢放松。

這哪里是坐車，分明比坐過山車還刺激！

果然，在一個十字路口的紅綠燈處，他們的這輛出租車被一個身穿制服的人給攔了下來。

“小伙子，你是司機？”

“算是。”

“什么意思？”

“原來司機半路扔下我們跑了，我們當乘客的，總不能步行回來吧？”

話，說到這里，倒也算不得假。

的確是那司機見了沈云飛與蕭十三，先棄車而逃的。

“那你倒是說說看，這碎了的窗戶，和上面沾的血跡，又是怎么一回事？”制服男看了一眼沈云凡，又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季柔，眼里盡是探詢的目光。

季柔不由低下了頭，手指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心中無比慌亂。

沈云凡卻仍是一副云淡風輕模樣，從容不迫地解釋道：“我們這車途徑野外，開著開著，突然有一頭不怕死的鹿撞了上來，撞壞了后車門的車窗，還嚇跑了我們的司機。至于這窗戶上的血，便是那頭鹿流下的。”

“嘿——”制服男心說，你這說法，騙三歲小孩呢？

就現在這生態環境，野外還能平白無故蹦出一頭鹿來？

可偏偏，沈云凡這套說法，竟一下子讓人找不出破綻，還真是讓人頭疼。

“這是鹿血還是人血，將車扣下，帶回去一驗便知！”他只得這般說道。

“好啊。”沒想到，沈云凡竟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反正，這輛車又不是我的，你們愛怎么處理怎么處理！

季柔見狀，也反應了過來，打開門下了車，默默地跟到了沈云凡的身后。

“嘿，你們不能走！事情還沒調查清楚呢。等等——”制服男剛想攔住他們，這仔細一看，突然覺得這個男人有點面熟。

他原先一直板著的面孔一下子像綻開了一朵花一般，激動得連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您，您不會就是那個‘醫死人，肉白骨’的沈神醫吧！”

沈云凡卻依舊面無表情，漠然道：“是啊，要給你看身份證嗎？”

“不不不。”制服男連連擺手，“您的人品，我還能信不過嗎？這這這……我第一次看見真人，有點小激動，失了態，哈哈哈。那個，我能跟您合張影嗎？”

“合影就免了，不過，看你的面色，我給你個提醒。”

“您請說。”

“你的肝臟有問題，要多注意。怒傷肝，即便在工作，還是得注意心平氣和。”

“是，您說得太對了。”

在制服男的感激聲與懊悔聲之中，沈云凡與季柔二人已經消失在了這夜色之中。

季柔這下算是徹底服氣了。

想不到，做名人，還能有這種“優待”！

“可現在人家畢竟知道了你的名字。要是他們真驗出來有問題，不是還得找上我們嗎？”季柔擔心地說道。只要一想到白天發生的事，她便仍是心有余悸。

能忽悠得了一個，還能忽悠得了一群不成？

更何況，這血跡，不是別人的，而是那沈云飛的。

沈晏白捉住了這次機會，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真有問題，我現在還能走得這么悠然自得嗎？”沈云凡停下了腳步，看了季柔一眼，“你就當今天發生的事是一場夢，別再胡思亂想了。”

就在他剛才走下車的時候，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在血跡上做了手腳。

他既然說了那是鹿血，那便只能是鹿血！

等到他們回到藥王府之時，已是晚上十點。

季廷遠仍未休息，而是在大廳等著他們二人回來。他看了眼沈云凡，又看了看自己女兒，張了張嘴，想問些什么，卻又實在不好問出口。

沈云凡見了他，只是微一點頭，便回了房間，開始了他今日的修煉。

大廳里便只剩下了這季家父女二人大眼瞪小眼。

“阿柔，你實話告訴爸，你們有沒有……”

季柔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明白了父親所指之事后，又羞又赧，一咬下嘴唇，也跑回了房間內。

如此，大廳里便只剩下了季廷遠一個人，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