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瓶碎渣亂飛的那一刻,我和穿著特露的女服務生非常機智的逃出了春宵一刻包間。
我用命令的口氣對穿著特露的女服務生說:“你馬上找保安上來先抵擋一陣,我打電話找我的熟人。”
女服務生說話的聲音也不再嬌滴滴:“好的女士,我馬上聯(lián)系。”
我在手機聯(lián)系人里上下劃拉了半天,發(fā)現(xiàn)能找的人只有李雨晨,這就是不樂交的壞處,需要用人時才發(fā)現(xiàn)沒有所用之人的聯(lián)系方式。
我毫不猶豫的給李雨晨撥過去,電話接通我搶先說:“李經(jīng)理,打擾了,王總喝多了,在君如意酒店耍酒瘋,你過來一下好嗎?”
電話那頭,李雨晨用他那慣用的說話溫度:“只有你們兩個人?”
“是。”我回答完,李雨晨既沒說來,也沒說不來,一聲不吭把電話掛了。
我生氣地罵道:“小兔崽子。”
我又給傻白甜小朱打過去,想讓樂交的她幫忙找個人來,NND,今天真是背,小朱手機竟關機。
怎么辦?
值得慶幸的是,君如意酒店上來的兩個保安暫時把王總給哄好了。我從門縫偷偷向房間看去,發(fā)現(xiàn)王總正四仰八叉一動不動地躺在白色的大床上。
李雨晨還是來了,在我打完電話約莫三十分鐘后,他被穿大紅旗袍的女孩送上了十一樓。他出電梯時,我正蹲在墻拐角靠著墻無聊地翻轉(zhuǎn)著手機。
李雨晨一臉怒氣,對著我大聲吼:“沒那本事就應該離他這種人遠一點。”
我站起身雞啄米似的點頭:“嗯嗯!我知道了。”
進了包間,李雨晨看著鼾聲如雷的王總白了我一眼:“他這不是沒事,大驚小怪。”
“王總剛才打碎了一個酒瓶,我怕他鬧事,我電話薄里沒有咱公司保安的電話,所以我就給你打了,李經(jīng)理不好意思了,耽誤你休息。”
李雨晨又白了我一眼:“我再重復一遍,沒那本事,離他遠一點。”
我很認真地點頭:“嗯嗯!我知道了。”
李雨晨從茶幾上拿起一卷衛(wèi)生紙撕了一大截,折疊后很用力地擦著單人木質(zhì)沙發(fā)椅,擦了一遍后把臟紙扔進垃圾桶,又撕了一大截衛(wèi)生紙折疊重新擦拭一遍,仿佛要擦凈那上面所有齷齪不堪的臟東西。
終于安心坐下后,李雨晨對我說話的語氣緩和了些:“還不到十一點,你打車回去吧,我在這里陪他。”
“都是我惹的禍,我還是跟你一起陪他吧,反正明天不上班。”
“隨便。”
我在離李雨晨不遠的沙發(fā)上坐下,因為懶得跟李雨晨這樣的人聊天,所以點開手機接著看小說。
李雨晨卻主動跟我說話:“你寫的小說我看過,雖沒什么深意,但情節(jié)很吸引人,沒事的時候,你好好研究一下網(wǎng)站里比較火的小說,沒準你以后能靠著這吃飯。”
“你在哪里看的?”
“你QQ空間里。”
“哦!我給你發(fā)材料時留下了痕跡。”
“嗯。”
“我寫小說只當娛樂,目的:打發(fā)時間。”
“有所求才會有動力,不試試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
“現(xiàn)在算是練筆,等有一天我退休有時間,再加上閱歷也豐富了,我會認真去寫。”
“什么叫有時間?任何事,只要你想做就有時間,不想做,這輩子都沒有時間,你認為你退休就有時間了,沒準那時會有別的事纏身,別把希望寄托在未來,我最討厭明明今天能做的事,非得拖到明天。”
“嗯,我記住了,回去我就認真研究一下網(wǎng)站里比較火的小說,向著沒準以后靠著這吃飯的目標發(fā)展”
李雨晨瞪了我一眼:“伶牙俐齒,要是你寫的小說也像你的好嘴就好了。”
“嗯嗯!我也這樣認為。”
“切!看你那副老油條樣。”
看著李雨晨心情不是很糟糕,我把話題轉(zhuǎn)移到我一直很納悶的問題上:“嘿嘿!李經(jīng)理,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問。”
“我的生日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為什么陪我過生日?我不相信是人事部小劉的安排。”
“吃飽了撐的。”
李雨晨分明不想回答我,我狠狠地完了剜了他一眼,識趣地拿起手機繼續(xù)看小說。
王總突然坐起來閉著眼四處亂摸,舌頭發(fā)直說話含糊不清:“杯子呢?渴死我了,小陸,小陸,別走好嗎?給我倒杯水喝。”
我急忙把手機扔沙發(fā)上,起身去給王總倒水。
李雨晨用命令的口吻:“坐下!”
“王總說他渴呢,你沒聽見?”
“他在說夢話,一會就躺下了。”
李雨晨的話音剛落,王總果真又躺下了,看來還是男人了解男人。
李雨晨用鄙視的眼神看著我:“你喜歡王總?”
我斬釘截鐵:“絕對不喜歡。”
“可是王總喜歡你,剛才夢里都在叫你。”
“不可能,他說的只是夢話而已,剛才吃飯的時候,王總跟我說:跟他有床笫之歡的女人,只要他看一眼就連身上的汗毛都激動,而我,他看一眼,該激動的地方都不會動了。”
“他的話你也信?你也不瞪大眼睛看看他帶你來的是什么地方。”
“我管它是什么地方,只要我不同意,難不成他還霸王硬上弓?”
“像你這種跟小朱一個類型的人,還用得著霸王硬上弓自找無趣,簡單做做手腳就能把你搞定。”
“李經(jīng)理,王總不是你想的那樣,他雖然脾不好,又好色,但是他不會逼人所難,真的,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李雨晨撇撇嘴:“切!”
王總又說夢話:“小陸,小陸,快來救我,救我……李依依,你是個婊子,你都不如小陸身上的一根汗毛值錢,你給老子滾,滾……越遠越好,這輩子別再讓老子看到你,否則,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小陸,小陸,快來,快過來嘛,讓王哥抱抱,抱抱,親親,啵啵啵……”
我的臉一陣燥熱,起身想去走廊走走。
李雨晨哼一聲:“干嘛去啊?”
我白了李雨晨一眼:“去走廊透透氣。”
“酒店走廊那么封閉,還有氣讓你透?嫌悶是吧?要么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低,要么去那兒。”李雨晨用手指了指窗子。
我知道,李雨晨是故意不讓我出去,這個冷面怪人,有時候也挺壞的。不過,李雨晨說的也沒錯,因為沒有特別的通風的地方,走廊里的確很悶。不出去就不出去吧,我走到窗前打開窗戶。一股熱乎乎的風撲面而來,還不如不開呢,但既然打開了,那就開著吧,我趴在紗網(wǎng)前裝模作樣的欣賞著夜幕下的城市。
“陸冰雪,你現(xiàn)在還能跟我說王總不喜歡你嗎?”
“能啊,王總剛剛說的是夢話,也是醉話,又不是清醒的時候說的。”
“日有所思,夜才能有所夢。”
“李經(jīng)理,你所說的日有所思我承認,今晚吃飯時,王總跟我談起過李依依。王總跟我說:李依依跟她閨蜜說,等有一天她攢夠了錢,而我變成了一個不中用的老頭子,李依依就一腳把我踹了,然后找一個小帥哥和他生一個可愛的孩子,開心的過她想要的生活。李依依跟她閨蜜說這些話時,不小心被王總聽到了,因此,王總特別傷心特別難過,所以才會說夢話。”
“我在說你,你扯別人干什么?”
“王總剛才夢話里不是喊李依依了嗎?”
“王總在罵李依依,讓她滾,罵她是個婊子,罵她不如你身上的一根汗毛值錢,而你,王總卻說要抱抱你,親親你,你沒聽到他的嘴巴在‘啵啵啵’嗎?親的好香好過癮哦!”
“算了,李經(jīng)理,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吧,誰讓我打擾你呢,在這里怪無聊的,權(quán)當你拿我開心解悶吧!”
“我是想怎么說就怎說的人嗎?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
感覺有點渴我倒了杯白開水,順便也給李雨晨倒了一杯,因為看著他擦木椅的時候擦得那么認真,所以倒水前,我先拿抽紙很認真的擦了幾遍,之后又拿開水涮了好幾遍,才給他倒上水端到他跟前的茶幾上。
這家伙總算說了句客套話:“謝謝!”
王總再次說夢話:“依依,我的小乖乖,我的小心肝,嘿嘿嘿……我總算離婚了,你終于如愿以償了,我們結(jié)婚吧?你別跟那個小帥哥生孩子,跟我生,我保養(yǎng)得很好,生個健康的孩子沒任何問題。”
“哈哈哈……,李經(jīng)理,你聽到了吧?王總還是喜歡李依依。”
“他愛喜歡誰誰,關我屁……”
李雨晨的話還沒說完,王總突然坐起來‘嗷’的一聲:“快快快!廁所在哪?小陸,小陸,我快憋不住了,尿盆,尿盆在哪?我要尿尿,我要尿尿。”
聽了王總的夢話,我把剛喝進去的一大口白開水‘噗’噴了出來,若不是我反應靈敏差點噴李雨晨身上,我哈哈大笑:“喝醉酒的人說的夢話真是好玩死了!”
李雨晨怒氣沖沖:“好玩是吧?那你就玩吧,把王總下半身給換了。”
“啊?”
“啊什么啊,王總尿褲襠了。”
聽李雨晨說完我朝王總褲襠那兒看,發(fā)現(xiàn)那兒像泉眼一樣正不停地往外冒尿呢,我咧咧嘴:“怎么辦?都這點了,我上哪去給他買褲子?”
“不用買,你給王總扒下來洗一洗,這酒店里有烘干機。”
“行,李經(jīng)理,你幫我給王總扒下來,我去給他洗洗烘干。”
“我有潔癖,你自己給王總扒,你們都那么熟了,你還會在乎給王總扒褲子嗎?”
我的臉立馬陰下來,生氣地大聲說:“李雨晨,你太過分了,我和王總什么都沒干過。”
李雨晨見我真的生氣了,終于不再拿話激我:“去!你到一樓找前臺安排人來幫王總換條褲子。”
“那我去怎么說啊?”
李雨晨瞪了我一眼:“11樓,春宵一刻包間的王總尿褲襠了,麻煩你們派人幫忙換條褲子。”
“她們能管嗎?”
“不管你自己管。”
我惡狠狠地瞪了李雨晨一眼,急匆匆地走出春宵一刻包間。
前臺值班的女孩正與保安說笑著,見我過去,值班女孩立馬站起來很禮貌地說:“女士您好!請問我有什么可以幫到您?”
我趴在前臺說話聲音小的如蚊子哼哼似的:“您好!11樓春宵一刻包間的王總喝多了,然后,然后,他尿褲襠了,麻煩你們派人去幫忙換條褲子好嗎?”
“好的女士,您先回去,我們馬上派人過去。”
聽到值班女孩答應的這么爽快,我心里高心極了,真沒想到酒店還有這項服務。返回電梯準備按11時我改變主意按了2,電梯里介紹二樓是用餐廳,我想到二樓躲一小會兒。
和樓上的包間樓層相比,用餐廳的布局顯得亂七八糟的,走進去就像是走進了迷宮,我在里面毫無目的的傻轉(zhuǎn)悠著。傻轉(zhuǎn)了十來分鐘后,我估計王總的事他們應該處理完畢,想乘電梯上樓,可是轉(zhuǎn)轉(zhuǎn)來走過去,我怎么也找不到電梯在哪了,更可氣的是我連樓梯口也找不到,急得我渾身是汗。
謝天謝地,李雨晨見我半天沒上去主動給我打了個電話:“陸冰雪,你去哪了?”
“我在二樓。”
“你去二樓干嘛?這個地方亂七八糟的,趕緊上來。”
“李經(jīng)理,我上不去了。”
“怎么了?”
“我轉(zhuǎn)了大半天,怎么也找不到電梯在哪了。”
“走樓梯下一樓再乘電梯上來。”
“可我也找不到下一樓的的樓梯口。”
“傻瓜,那你就在二樓過夜吧。”
“哦!”
沒過多一會兒李雨晨就來到了二樓,他看到我的時候,我正可憐巴巴地蹲在墻角。
李雨晨怒氣沖沖的對著可憐巴巴的我:“陸冰雪,我告訴你,沒那傍大款的本事,以后離他遠一點,少他媽給別人和自己找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