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特別快,一轉(zhuǎn)眼,兩個月過去啦,九月份的日子,是新生入學(xué)的日子,任靜蕾去啦東北的一所工程學(xué)院,而撒大有則去啦省城大名市的一家安裝公司,都能安安裝有限公司,干起了焊工專業(yè)。
本來撒大有在學(xué)校時數(shù)學(xué)不錯,圖紙,拿過來就能看個大概,由于出于懶惰的緣故放棄了,他選擇了讓干就干的焊工,有人說焊工手中一團火,是你玩火還是火玩你,就看你技術(shù)啦。
經(jīng)過幾個月的摸索,算是死皮賴臉的入了道,那活干過去,老師傅都是嫉妒份,羨慕的小弟們早早把那填嘴之物送了上去。
都能安安裝公司接的是巨人大樓水電安裝工程,這是撒大有參加工作遇到的第一個活,這是一座居民樓,衛(wèi)生間廚房地暖特別多,大多是套絲熱熔之類,電焊不多,只是焊一焊支架等一些小活,唯一的管道焊接是從市政引過來的飲用水管,采暖,除此以外再無焊口。
活是晚上干的,因為這里是省城一繁華地段,須等別人脫衣服睡覺后,方才施工,不過大名市的市民不是很禮貌,風(fēng)鎬剛弄出點動靜,對面的樓上就扔下來一只鞋,這是一只女人的鞋,紅紅的,前后尖的與農(nóng)村那老年鞋沒啥區(qū)別,只是材質(zhì)好了些,這是撒大有剛?cè)胄袝r學(xué)的新詞,材質(zhì)。
不過有的市民卻似乎很好客,電焊有何看的,大城市的人什么沒見過,可是無論再晚還是有人觀看的,圍著溝槽不肯離開,一對對,手挽手,肩并肩,腮對腮,靜靜的看著撒大有焊出來的火花。
這時樓上傳來了打架的聲音,一個女人的聲音罵到,死樣你怎么不拿你的鞋。
撒大有本想兌上一句,這時一個女的嗲聲嗲氣的說,老公我的眼打了。
男人說,寶貝,什么時候打的。
女人說,剛才,他打的。
男人說,他打你眼,我打他的臉。
女人說,打他的臉又打不好我的眼,走。
男人說,干嘛?
女人說,去醫(yī)院啊。
說著二人扯著手走了。而撒大有卻沒了心情。
這一日,撒大有焊支架,任靜蕾的一個電話讓他走了神,拿著焊把磨起了時間,忽覺腹下疼痛,撒大有心想,不行,有病,有病啊。
這時,售樓小姐帶著客人從此經(jīng)過,好面的撒大有愣沒往下看上一眼,強忍著等人過去才發(fā)現(xiàn)褲子已經(jīng)冒煙了。
工地上的活確是特別忙,但焊工沒活,撒大有臨時轉(zhuǎn)行,干起了別的,千篇一律,極易掌握,初學(xué)很好上道,撒大有手腳麻利的讓人誤以為是久經(jīng)安裝的老手,每日里除了干活,就是沉浸在回憶里過日子,任靜蕾此時就是他心中唯一,那是抹不去的思念,那是他人生動力的眷戀。
安裝與裝修共進,干凈舒適讓人心里一亮的樓房漸漸成了樣子,撒大有渴望有一所這樣的房子,他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任靜蕾,他想給她幸福,給她一輩子的幸福,即使她還是那樣的欺負他,即使她將來不和他在一起,但撒大有,他打心底里愿意。
房子青一色的一廚兩衛(wèi),二客三室的大房子,撒大有望著空蕩蕩的房子發(fā)愣,眼前好像浮現(xiàn)出將來的情景,潔白的墻壁,光滑的地板,柔軟的沙發(fā),水晶的茶幾,液晶的壁掛電視,任靜蕾著一身碎花睡衣,頭發(fā)已依然那么長,盤腿坐在沙發(fā)上,兩個眼睛也不知是看著電視還是瞅著他,桌上的飯菜涼了,而此時撒大有心里卻笑了,這也許這是他心中最大的幸福了吧。
撒大有的沉思換來了腚上的一腳,他飛速的猜測這是誰,狗三,二棒是不敢的,隊長?撒大有打了一激靈,頭也沒回就撿起了地上的電錘,在墻上打了幾個眼,后來狗三告訴他踢他的是老總,嚇得撒大有一伸舌頭,再也不開小差了。
不過那夢中看房的事他還是做了下去,那往往都是在他喝了酒之后,酒桌上他會把酒杯一蹲瞇著眼把八字沒有一撇的任靜蕾說成自己的媳婦。
他確實喜歡任靜蕾,此時在他面前站著的不再是狗三二棒,而是她任靜蕾,女人味十足的一個女人,她翩翩起舞,在諾大的房子里走來走去,售樓小姐的一個舉動,他似乎都能看到任靜蕾的影子。
看,這是客廳,配上中西風(fēng)格的茶藝設(shè)計更顯主人優(yōu)雅高貴,再看這是廚房,干凈整潔人性的設(shè)計對于撒大有來說再合適不過了,不需要任靜蕾,只要她上的了庭堂就行了,衛(wèi)生間的設(shè)計分了主賓,光潤圓滑的設(shè)計理念似乎讓人覺得這不是在上廁所,而體會一種與吃一樣的享受,這讓撒大有突然覺的自己是那么的落伍了,當鄉(xiāng)下拾糞老頭為路旁一坨狗屎爭著說是自己小孩拉的時候,人家城里已經(jīng)追求拉上的享受。這享受在他心中也只有任靜蕾啦。撒大有不排斥冷熱交替的水管,但他不贊成浴盆設(shè)計,在那躺下水都蓋不住肚子的浴盆里,他似乎看到了任靜蕾那若隱若現(xiàn)的肌膚,正對周圍的一切發(fā)起了無休止的挑逗。
撒大有酒喝的不少,他的話也不少,往往在美夢中,他卻把任靜蕾換成了眼前的弟兄們,他那張厚唇橫嘴不經(jīng)意的會說,兄弟們,等哥哥有了錢也買個這樣的房子,到時咱弟兄們徹夜暢飲,這酒是啥?到時候咱喝那二百塊一兩的紅鬃烈馬,不是黑毛倔驢,黑毛倔驢……撒大有說著被人扶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