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快來臨了,篝火沒有規律的跳動著,像個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女人,遠處傳來了狼的長吼,眾人吃完飯早早的鉆進了帳篷,這時撒大有的手機響了,電話是孫小圣打來的,撒大有往火里丟了幾塊木頭,靠著火他滑開了手機。
撒大有說,喂,小圣,工程進度怎么樣了?
孫小圣說,工程順利,有白小姐給咱罩著,沒事兒,哎,你現在在哪里?
撒大有說,天山。
孫小圣說,大哥,我昨做了一個夢。
撒大有說,什么夢?
孫小圣說,是關于你的。
撒大有說,我?
孫小圣說,大哥,本就無夢通前生的我突然夢到你,而我所夢的就是天山。
撒大有說,什么,天山,你快說說。
燕尾化工廠施工宿舍之中,自從撒大有走了之后,孫小圣獨守單間,今天他很明顯他喝了酒,卷著舌頭輕輕說了起來。
孫小圣說,大哥,自從遇上你,我的心似乎被一根繩子牽住了,前天晚上我竟然睡夢中全是你的影子,但具體做了什么,我卻理不出頭緒,昨天開廠安全生產會議還出了洋相,到了晚上,我就做下了這個夢。
大哥,當我在昆侖山西宛王陵之中終結了我的生命之后,卻并未飛向冥界。
撒大有說,飛到了哪里?
孫小圣說,那時,我突然看到一道彩虹指向了北方,有人說,那是通往天界的路,仙氣十足的天界突然讓我感到好奇,大哥,天界我想走一遭,這時,我發現這道彩虹竟然是單一的紅色,伴著流動的云彩,我突然聞到了血的味道,腥腥的味道讓我覺得興奮,借著一陣風,我飛了上去,一直朝著北方走去。
不一會兒,腳下的彩虹突然不見了,而我竟然落在了一道山梁之上,這時,娶親的隊伍迎面走了過來,我好奇的起頭湊了過去,大哥,你猜我看到了什么,轎中的新娘子竟然是你。
撒大有說,我?怎么會是我。
孫小圣說,我看你墨描眉點紅唇,大紅夾襖穿在身,兩眼無神卻像丟了魂,特別是你那臉蛋子,額頭上一個制錢大的黑點,腮幫子上各一個,嘴巴子底下又有一個,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樣打扮,我大聲的喊,而你卻根本就不理我。
撒大有說,怎么會這樣呢?
孫小圣說,我只能遠遠的跟著,因為我根本就湊不到近前,這一群娶親隊伍仿佛是妖。
撒大有說,妖?天山真的有妖嗎,難道他們就是傳說中的紅山毛?
孫小圣說,隊伍走著走著,在一塊光禿禿的巨石前停了下來,聚在一起抽起了煙,聊起了天。
撒大有說,他們聊什么?
孫小圣說,領頭的說,他媽的,舅姥爺的口味變了,竟然喜歡上了這等貨色,偌大的天山竟然給這廝畫了臉。
另一個說,就是這貨重的很,這真是人抬鬼一根毛,鬼抬人壓斷橋啊。
又一個說,哎,咱可不是鬼,即使是鬼也是無拘束的鬼,有舅姥爺,天山,他媽的整個西域都是咱的。
撒大有說,后來呢?
孫小圣說,后來,他們抬著你繼續走,走到一座山峰,沖著一面白色的玉壁走了過去,傾刻間沒入壁中不見了,我正納悶之時,竟然也走了進去,當我定神一看,哎呀,媽呀,我竟然站在一處破舊的街上,灰色的牌坊上竟然寫著“野狗村”。
撒大有說,野狗村?小圣你又回到了冥界。
孫小圣說,可是你卻不知被抬到了哪里。
撒大有說,哦,小圣,我手機快沒電了,后來呢?
孫小圣說,后來天就亮了。
撒大有說,小圣兄弟,明天到涼州一趟,等我從山上下來,再細細聽你說。
撒大有把電話掛了,慢慢站了起來,此時他忽然覺得天冷極了,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隨及又往火堆里丟了幾塊木頭,抬頭望天空,一輪彎月已悄悄的爬上了山頭。
撒大有心中忽然有了一種想法,他想借著這輪彎月修真,那前生莜哥的一點皮毛讓撒大有增了幾十年的道行,現在他真的再尋個神廟佛堂捋順一下他那零碎的夢。
撒大有想著,不知不覺中他來到了河邊,借著月光他突然發現,在那河道之中一白一黑兩個人影悄悄的順著河走著,他們似乎就是在山上下來,他們的步伐走的很有帶奏,好像去辦某個事情,此時撒大有有一種跟上去的感覺,情不自禁的,他邁出了一步,忽感腳下軟乎乎的,暖乎乎的。
撒大有意識到他踩住了一個人,看也沒看,他急忙把腳移了開來,低頭一看,他真的看到了一個人,一個穿著白色棉衣外套的女人。
撒大有急忙說,對不起。可是話已出口,他突然意識到荒郊野外的,她應該不是人,而是一個能幻化人形的妖,只是一念之間,撒大有面前的女人竟然變成了一只狐。
撒大有一驚后退一步仔細看了說,既然放了,為什么還要跟著呢?
狐貍在地上打了一個滾,起身消失在了河道之中,這時,撒大有忽然發現地上有一布條,急忙撿了起來,借著月光,撒大有發現布條上面竟然有血,撒大有把布條拿到火堆旁仔細一看,頓時大吃一驚,這上面的字他一個也不認識。
這時,帳篷里的人齊齊的出來了,一個個向撒大有湊了過來,好像商量好的。
野驢子說,大有,在看什么?
撒大有說,我撿到一張布條,這上面好像有字。
野驢子接過來一看,搖了搖頭又把布條遞給了侍鬼,侍鬼又傳給了無智,最后又回到了撒大有的手里。
撒大有說,看出什么了嗎?
野驢子說,這是妖文,是妖族特有的文字。
侍鬼說,不錯,傳說女媧娘娘不但創造了人,而且還創造了妖,通天教主與師哥分道揚鑣后,妖便投在了他的門下,學習通天符咒,所以在那時妖族便出現了妖文,以我看來,這字畫好似一道平安吉祥符。
無智說,什么平安吉祥符,就沖這一灘血,好似大漠的花的月月襠布。
清風說,也許是吧,不過這也許又與咱們無關。
明月說,我們的事是養足精神,明日登山。
野驢子站了起來說,我先睡了。
撒大有說,我先收著,咱不懂,北都不一定沒人懂,睡了,至于打更的活,我后半夜,怎么樣,后半夜最冷。
眾人互相看了看沒有說什么,任撒大有鉆進了帳篷。
可是等撒大有深夜從帳篷里走來之后,外面竟然沒有值夜打更的,氣的又折回了帳篷,此時他才發現,帳篷里竟然沒有一個人,撒大有的汗頓時冒了出來,跑到清風的帳篷里,同樣也是空無一人。
撒大有發瘋似的跑到河道上瞭望,也是空無一人,這時,遠處竟然傳來雞叫的聲音,天慢慢的亮了,垂頭喪氣的撒大有一腚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