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連忙拱手問道“秦大人啊,不知有何好事要告知劉邦的?”
秦嘉撫須笑了笑然后看向寧君。寧君則說道“如今呢,我楚地共推我王為楚王,雖然楚人對于這件事都非常支持,但是如今大事初創兵力雖然足夠但是手中的城池地盤卻寥寥無幾啊。所以我們和王上商量過后一致認為如今有劉將軍加入我們,實在是一大助力。所以我們想讓將軍領一隊兵前去為我楚國開拓疆土,將周邊的城鎮多打下幾座來納入到我國的控制之中啊。”
劉邦點了點頭說道“能為我王和大人們效力是我劉邦的福分啊。”
楚王開口說道“那就是你答應了?好,咱們好吃好喝著!”
寧君似乎不滿楚王插話,但是人家劉邦既然欣然應允也就沒什么大不了了。旋即也笑著一招手,伺候在側的侍女就開始為各位甄滿了美酒。寧君開口道“來,咱們為了劉將軍能連連勝仗干杯。”
劉邦三人連忙端杯說道“開拓疆土本就是我應盡的,受不起大人和王上的如此熱情,還是我敬大人和王上一杯。”說完三人連忙將酒喝盡。寧君和秦嘉相視一眼微微點點頭似乎很滿意這劉邦的姿態。而楚王則哈哈笑著和劉邦遙遙的對了一杯。
酒宴結束后,三人回到了住處。張良開口說道“這楚王還真是沒被說錯,完全就是那倆位的傀儡嘛。”
劉邦趕緊說道“先生,小聲。”
張良笑著說道“無妨,我已經設立了隔音結界,隨便說話不怕旁人聽見。”
劉邦這才放松下來說道“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看出來了,那楚王本就是被寧君擁立的,本也不是故楚王室,只是一個偏遠的宗親。楚國被滅后更談不上什么家世,從小就是地里刨食的農民。不知怎的被那寧君找到擁立成了楚王,他能有何見地?無非是寧君想要重建楚國卻沒有名分才拉他上來罷了。”
樊噲點點頭說道“不過兩位大人倒是對咱們不錯,這不就給了咱們兵權了么?”
張良卻說道“給了兵權也不見得就是信任咱們,我想其必會安排心腹在軍中當做手眼。咱們只不過是幫他們拉車的牛馬,完事后會不會記得咱們的好都不好說啊。”
樊噲一聽皺眉說道“要真像軍師說的這般,那咱們還給這倆奸賊干么?”
張良笑著看了看劉邦說道“急啥?忘了咱們的目的了?咱們本來也沒想這幫他們,他們不信咱們也很正常嘛。相互利用而已。你看咱們主公不是早就做了準備?”
樊噲不解的說道“什么準備?我看大哥這些日子什么也沒干,就是和這個嘮嘮嗑和那個套套近乎而已,兵沒拿到倒是人緣混的挺好。”
張良聽后哈哈大笑的說道“這不就是主公在干的么?你可知道這人心百變,并不是他們的人就永遠是他們的人了。”
劉邦也笑著搖頭說道“樊噲是直心腸,你就莫要取笑他了。不過軍師說得對,這人啊如今是他們的人,不代表以后還是他們的人。”
就在劉邦這里再一次得到了兵馬準備大展拳腳的時候,遠離中原的西邊,昆侖山下的那片原始森林中,終年繚繞霧氣的無邊峽谷旁,那一處錯落有致的木屋小院里,一個黑發披肩的俊美男子一襲淡紫色的長袍一塵不染,靜靜的坐在那里扶著琴音。那琴音如同流水如同風吟,如同這自然原本就應該有的聲響一般。
而一旁一位女子,青絲簡單的挽在了腦后,玉指輕輕的托著圓潤的下巴,挺直纖細的鼻梁上方那一雙鳳眼里如同夜空的星辰一般空曠清澈。而此時這位女子似乎正在出神。
男子輕輕的停了琴弦的顫動,看向女子溫柔的說道“荊軻,怎么了?再想什么?”
那女子正是荊軻,荊軻轉頭看向高漸離說道“漸離兄,你何必問呢?我在想什么在剛才的琴音中你不是都能感受到么?”荊軻的聲音比之以前更加清冷了。
高漸離搖頭笑道“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要不就會鉆牛角尖的。”
“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身體情況,已經越來越遠離人類的范疇了。自從我從祖地得到了傳承并修煉出了血氣,身體就越來越遠離了人類的范疇。如今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作什么了。”荊軻輕輕嘆口氣說道。
高漸離起身緩緩的到了屋里的木桶中盛了些從溪邊打回的清水,放在了火灶上的壺里。靜靜的等待著那水咕嚕咕嚕的燒開后將水倒入了碗里泡上幾片新鮮的花瓣遞給了荊軻說道“自己算什么?不應該看這里。”高漸離指了指自己的身體,“而是看這里。”高漸離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說道。
荊軻端過了水輕輕的吹了吹后抿了一口,又抬頭看了看遠方若隱若現的昆侖山。回想起了當初被扁鵲從巫魂教中救了下來,并帶在身邊教導她武藝。和項羽虞姬張良還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夫子在這里度過的那兩年,那時候心思無比單純,雖然知道自己身負大仇但也并不迷茫。而如今自己在外行走多年,得知了自己族中秘密也修煉了那秘術,縱使有了和那巫魂教較量一番的實力卻發現自己的內心竟然迷茫了。
那是一種自己到底為何物的迷茫,最開始這個念頭剛出現的時候自己還能一笑了之不過多思考,可是隨著修為越來越精深,自己也越來越超脫了人類身軀的范疇,雖然當初決定無論自己的身份為何,只要守護無辜的弱者就行,不管弱者是人類還是魔種。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內心中的那個疑問還是越來越迫切的想找尋到答案。“我究竟是人類還是魔種?”
荊軻現在已經可以做到隨時隨地內視自己體內任何微小地方的境界,可是她每次看去都會更疑惑,因為她的體內此時的五臟六腑已經不再是血肉組成的了,而是完全的由血氣構成的。她知道自己和那些血種是完全不同的,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和魂種更加不一樣。她現在能想到的就是自己的情況肯定就是傳說中的返祖了,而自己的祖先,第一代名為荊軻的魔種的身體就是如此的獨一無二的,仿佛完全是以能量構成的人型一般。
高漸離看著荊軻有陷入了思索,笑著說道“想的太多干嘛?我不是和你一樣么?人類也好魔種也罷,其實都是活生生的生物啊。我們就把魔種和人類都當成是一個種類,我們只是其中的一個智慧種類下的種族罷了,有何可糾結的?人類本身都分很多的種族,那些種族之間更是視彼此為死敵,為何咱們非要分的那么清楚呢?只要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樣的生活就好了。”
“那你想要什么樣的生活?”荊軻抬頭看向高漸離說道。
“當然是現在這樣的生活了,和你在一起隱居在這山清水秀的地方就足夠了。”高漸離理所當然的說道。
“可是,我并不知道我如今到底想要什么樣的生活了。你說如果我是以魔種的身份來看,那魔種回歸到這片世界應該是理所當然的,而站在人類角度那就是異族的入侵。你說我應該如何選擇?”荊軻看著高漸離說道“如你所說只顧自己而活么?可是先祖曾經卻為了這片世界選擇了獨自留了下來守護龍脈,身為其后人我做不到只顧自己。”
高漸離嘆口氣伸出手拄著下巴看著不遠處的荊軻,此時荊軻一襲白袍靜坐在那里仿佛不在凡塵的神女一般,自從幾年前和荊軻逃離了秦軍的追殺后兩人就隱匿在這里過著這樣閑居野鶴的生活。自己倒是樂在其中,但是荊軻卻仿佛慢慢地變了一個人似的,他也知道她心中想著什么,但是卻不知如何去說。“魔種也不只是一味的破壞,只是血魂二族只是想著做霸主,并不去嘗試和人類同等的生活在這片世界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過在魔界,血魂二族的實力也是雄霸天下的,其余平和的種族聯合在一起才能勉強與之抗衡。所以正是因為如此魔種的到來才會引來災難。”
“如今我卻覺得夫子的主張是多么的偉大,他曾經說過不能以種族來劃分正邪,他不反對魔種的到來,卻不容許以種族為名的戰爭與屠殺。如今想來夫子比太公的心胸要開闊,不過如果身為人類,我卻更覺得太公才是一名合格的守護者,而夫子的主張有些冒險了。”荊軻輕輕的喝著水說道。
高漸離搖搖頭,他已經習慣荊軻說每一個問題都站在兩個角度去考慮的情況了。站起了身,打個招呼說道“我去河邊摸兩條大魚,今天熬個湯然后還給勞煩你烤一條。你烤的魚我老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