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靜的夜,露水滴在幽草之上。
月色皎潔,花一白望著天,天上有星有云有月也有很多他也許并不熟悉的東西,走進后院的花園,幽幽的茗香讓他有了品茶的心情。
他卻仍在猶豫,猶豫一件與他自己并沒有關系的事情,終于,他下定了決心,換上了漆黑的夜行服,往著拘留地前行。
明日,也便是審判赤霏的日子了,無論如何,那也是自己帶回來的人,在審前,他還是決定前去見她一面。
蟬鳴聲漸漸,拘禁所很幽靜,守衛的士兵也很快打好了招呼,帶著他順利的進入了赤霏的臨時房間。
從窗戶外朝著里邊望著,她靜靜地坐在床邊,雙目憔悴而憂傷,花一白不禁感到心中突起了一陣真實的觸痛。
“你們先去外邊等著吧。”花一白向著士兵吩咐道,帶領花一白過來的士兵面無表情,將鑰匙給了花一白,很配合的離開了。
花一白輕輕的敲了敲門,從通話口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可以。”赤霏并沒有動彈,木愣地回答道。
花一白打開了門,稍稍想了想,將通話口默默封上,這是一個特制的空間,外邊完全無法聽到里邊的聲音。
“明天就是審判的日子了。你還有什么話想對我說的嗎?”花一白望著赤霏,略帶歉意的問道。
赤霏回答道:“沒有。”
她的聲音如機械一般冷靜,那是一種冷靜的使人瘋狂的冷靜。
拘留所就是這么一個地方,它可以讓很多東西變得冷靜,也可以讓人變的冷靜,無論哪一個人,有著哪樣的性格,假如在這么一個安靜的地方住上了一個星期,也只會變的冷靜,一種除了冷靜別無其他情感的冷靜。
花一白的心里沉痛著,雖然有做出一些努力,可自己最后還是害了這個純真無辜的孩子。
“恨我嗎?我說的保護好你最后并沒有實現。”花一白喃喃自語著。“或者說我已經欺騙了你。”
“不......知道。”赤霏稍稍遲愣,但她的回答依然是那樣的冷靜淡定,沒有任何情感上的觸動。
赤霏已經完全沒有想說的話,花一白明白,現在他所能彌補的則只有行動了。
“審判的時候,別亂說話,我和鄭查審都會盡力幫你的。”
“可以。”赤霏答非所問的回答道,聲調與之前并沒有任何的變化。
花一白心中一怪,問道:“這之前,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什么?”
“沒有。”
“你認識我嗎?”花一白心中的疑問更大了。
“不......知道。”
“你認識我嗎?”花一白再次問道。
“可以。”赤霏淡淡的回答道。
花一白仿佛明白了什么,朝著赤霏輕輕一推,原來是個人偶,居然還有一些些溫度。花一白想到了什么,迅速的臥倒!
轟!
人偶爆炸了,彌漫在空中的,煙霧,碎屑,血肉,已經分不清楚。花一白覺得自己的身體麻麻的,炸藥居然已經炸破了花一白的防御,傷及了他的身體,他抬頭望去,墻的另一沿已被炸出了一個大洞。
當煙霧散去,地上所剩下的,只有一個白夜囚的令牌。隨之而來的是層層疊疊的士兵,他們整整齊齊,一齊以對待嫌犯的眼神望著他。
一旁,卻有一個熟悉的人,正是鄭允平,他向著花一白給了一個讓他安心的眼神。
場面十分嚴肅,沒有一個人多說一句話。花一白掙扎著想爬起來,卻感到了全身無力。
士兵們上前將花一白團團圍住,為首的正是帶他進來的那個士兵,他將手銬拷在了花一白手上,他們之間配合默契,一切都仿佛預先安排好的一般。
“我......”花一白想開口解釋著,之前那團煙霧卻卡在了他的喉嚨中,他咿咿呀呀的,一個字都已說不出來。
終于,場上與花一白交情最深的鄭允平上前將令牌撿起,道:“花老弟,你我雖認識并不久,但我相信你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他皺了皺眉,接著道:“不過這次的事件,謎團太多,但是,很多東西,我們還需要去努力查清。”
士兵們將花一白扶起帶走了。
腳步沉沉,不斷有言語議論的聲音傳來,但花一白什么都沒有聽見,唯一記得的是一陣零零亂亂的腳步。
現在,便是償還的時候了吧。他心想。疲憊感充盈了他全身,一個又一個時辰,他默默地等著黎明,干渴又疲倦的等待著,似乎在這孤獨的過程之中他理解了悾慏城所應該有的一些事情。
所謂正義,無謂犧牲。
這是昔日他記得的一句話,告訴他的那個人死了,而聽到這句話的另一個人還活著,師兄,假如你真的出了白夜囚,也但愿你在犧牲你自己的同時,莫要忘記你所應該做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