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完畢,她進了柴房翻找出一件前幾天搶來的衣服,是男裝,因此她穿著甚是寬大,但沒辦法,她原先的那件衣服已經(jīng)穿不了了,星露絲又怎么樣?經(jīng)過那么長時間的磨礪也算是走到頭了,不過星露絲除了當衣服,還有其他的功效,想了想,她坐下來把星露絲給拆了下來。
她到前院去找翟風羅,從石像后走出來的時候,他竟然已經(jīng)并起兩個蒲團睡著了,他睡著的模樣甚是討喜,像是大師手下一尊漂亮的白玉雕,她自以為是個雕工,于是連形容他長得好看也只能想到這個干巴巴的比喻。
一共三個蒲團,他占了兩個,她就抱著另一個坐到了翟風羅面前,然后從袖子里偷偷拿出一個前幾日在霞山發(fā)現(xiàn)的樹根,底色是她最喜歡的黑色,質(zhì)地堅韌,花紋極美,是個不可多得的寶貝,為了她,她可是險些被亂箭打成刺猬,得了上好的木料,但她想了好幾天也想不出來應當用它做什么,如今看來,做個小像也不錯。
沒有小刀,她就用匕首一點點的劃。
她專注手上的工作,時不時抬頭看看酣睡的樣本。
但她忽略了一個肩膀受了傷的傷患是做不來這樣的動作的,這不,她剛打算削去一個角,肩膀就因為用力而往外滲血,手一抖,還沒成型的木頭就失去控制掉到地上。
翟風羅驚醒,一眼就看見了神情猙獰的明鏡水,還以為是做了噩夢,閉眼,又睜眼,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夢。
翟風羅詫異的說:“你是打算謀殺救命恩公嗎?”
她的手上拿著匕首,再配上那樣的表情,也難怪他會想歪。
明鏡水僵硬的忍下疼痛,把木頭撿起來在翟風羅跟前晃晃,說:“我沒想把你怎么樣,就是玩雕木頭的時候扯到了傷口。”
翟風羅的臉卻沉下來了,她怎么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都傷成那樣了還要雕木頭,雕木頭重要還是胳膊重要?
“雕什么雕,好好養(yǎng)傷才是重要的,這幾日你好好休息,你的事情我會幫你。”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明鏡水的肩膀,她穿了白衣,所以那還在蔓延的殷紅就顯得格外刺眼。
他忽然怒了:“你到底會不會包扎?”
明鏡水沒骨氣的蔫了,她確實不會。
翟風羅也顧不了那么多,說:“你不會,我會,脫衣服,我給你包扎。”
合著他是把她昨天晚上的話給忘光了。
明鏡水咬牙:“男女有別。”
翟風羅反駁:“現(xiàn)在我是大夫,醫(yī)者無男女。”
明鏡水:“……”
最后她還是妥協(xié)了,因為實在太疼了,不包扎好只怕有她的罪受,于是脫了衣服,露出半個肩膀。
所謂肉體上的疼痛,在翟風羅的眼里只怕比不上他此時心中的怒火。
他真的覺得這個姑娘實在是不小心,總是讓自己受傷,總是讓自己難受,明明那么怕疼。
翟風羅包扎的動作很快,很快就將她的傷口處理的漂漂亮亮的。
翟風羅的金瘡藥里加了些安神的藥物,明鏡水現(xiàn)在就有點昏昏欲睡了,她晃晃悠悠的說:“你到底……想怎么樣?為什么對我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