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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生而為劍 活而為劍 死而為劍

  • 劍客的宿命
  • 范灑
  • 2344字
  • 2018-08-08 06:46:00

當林田平八說完那句“我們雖然集齊了七武士,但你就是那第八個了”,空山一葉心頭劇震!

【原來這就是七武士!原來我應該才是那另外的第八個武士!這就是我被扔到這個世界的任務或者說理由……嗎?那這個存在的目的是什么?殺光山賊保護武士?或者殺光武士搶奪村民……】

“那接下來,是不是就該殺山賊了……”控制不住心緒的空山一葉喃喃自語。

站在一旁的堪兵衛(wèi)顯然并不知曉空山一葉的想法,笑呵呵應道:“不必著急,天色已晚,我們先養(yǎng)足精神,明天勘測地形、選拔村民,再制定作戰(zhàn)方略。放心吧空山大人,山賊就在那里,他們跑不掉!”

說完,手用力向下一揮,眾武士士氣大盛,整齊的轟然應諾!

空山一葉被驚醒,重新恢復了冷靜,沖著堪兵衛(wèi)和久藏點了點頭:“我去修煉,你們先熟悉一下村子。”

說著,頭也不回的跳下高臺,身影逐漸消失在遠處山中。

了解空山一葉的眾武士,顯然都已經(jīng)習慣了他這種任性的作風,不是很了解的情況林田平八也沒有發(fā)表什么意見,顯然這個場合并不適合疑問。

只有一向大大咧咧的菊千代嘟囔道:“什么嘛!就這樣走了?光頭,你不是首領(lǐng)嗎,怎么不管管?”

堪兵衛(wèi)低聲斥道:“閉嘴,菊千代!回去再跟你說。”

菊千代不滿撇了撇嘴,沖著臺下的老爹叫到:“喂,老伯,我們累了餓了,快去煮飯,再給我們找個休息的地方!你們這些泥腿子……真是不懂規(guī)矩……”

就在菊千代大發(fā)神威訓斥農(nóng)民的時候,久藏稍稍整理了一下,對眾人說:“我去尋空山君,不必等我。”

也不待眾人反應,便閃身沖著空山一葉的方向行去。

“哎,哎,你去哪!豈可修,一個個都是這樣!”菊千代拄著戰(zhàn)刀蹲在地上抱怨道。

隨即沖著下面的農(nóng)民吼了起來:“一個個都在看什么?!是不是像餓死我們,快去準備吃的!”

臺下農(nóng)民頓時一哄而散,小山村也恢復了往日的秩序。

空山一葉慢慢的走在熟悉的山間小路上,對未來的迷茫困擾著他的正常思維:原本打算安心在這個世界提高自己的劍道水平,沒想到的是,短短時間便已突破往日境界。

這雖然是三十年來不斷積累的結(jié)果,但仍然超過了空山一葉的預計,在他看來,如果留在原來的世界,最少要十年時間才能有望成為一個劍豪!

在他原來的世界中,日本一共有兩位公認的劍圣,一個已經(jīng)年逾八十、坐在輪椅上勉強度日;而他要挑戰(zhàn)的那位號稱“日本當代劍圣”的香取神道流天才岡田松,也已49歲。

空山一葉看過這位“劍圣”的比武,也詳細研究過他的招法和習慣,他覺得,如果現(xiàn)在讓他與這位“劍圣”用真劍比試,自己有把握在3招之內(nèi)殺掉他。

畢竟,戰(zhàn)亂時代的劍圣是用人的性命澆筑的、貨真價實的劍圣。

當代那些所謂“劍圣”不過是個眾人吹捧起來稱號而已,就像當初的空山一葉被稱為“劍鬼”一樣,并不是以真實境界作為劃分。

空山一葉在如此年紀便已達到這個境界,那他以后的路怎么走,依然還要繼續(xù)修煉嗎?

空山一葉的思緒不停穿梭在過去和未來之中,他的目標、他的命運究竟在哪里?幫助其他七位武士殺山賊嗎?殺光山賊或者被山賊殺光后,他所面對的又是什么?如果永遠也回不去了那該怎樣?……

腳步踩在竹葉上發(fā)出細微的沙沙聲,顯然來人并沒有特意放輕腳步接近自己,按照腳步節(jié)奏,他知道是久藏來了。

空山一葉甩了甩頭,暫時拋開紛亂的想法,輕輕開口問道:“久藏君,你追求劍道,目的是為了什么?”

久藏停住腳步,微微思索,答道:“想不到空山君也會問這種問題。”

空山一葉轉(zhuǎn)過身看著身形消瘦的久藏“哦?難道我不該問這個問題嗎?”

久藏搖搖頭:“空山君與我不一樣,與大部分武士也不一樣。”

空山一葉沉默,他當然不一樣,不只是武士,他與這個世界所有人都不一樣!

久藏回憶道:“最開始學劍,是在家父的督促下,他希望我繼承家名,不墮家門武士之風。”

久藏的聲音低沉了下去:“直到打過很多仗,家人、友人相繼戰(zhàn)死,最終只剩下這把家傳名劍日夜陪伴,這才覺得世間功名乃虛幻,唯手中之劍可相托,這才全心投入劍道修行,不再追逐功名。”

久藏定定的看著空山一葉道:“你不一樣,你是我見過的最純粹的劍客!仿佛生而為劍,為劍而生!”

這句話,空山一葉從小聽到大,幾乎每個見過他的人都這么說,所以,他已經(jīng)絲毫不覺得詫異。

不過,這依然不能解決心中疑惑,空山一葉搖搖頭:“久藏君,我自出生就沒有離開過劍,甚至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就是劍,我的生命就是不斷為了劍而修煉,雖然我沒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但剛才突然有種說不出的紛亂念頭。”

空山一葉沙啞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疑惑:“劍的盡頭在哪里?我盡頭在哪里?我的未來又在哪里?”

久藏的臉色慢慢變得凝重:“雖然我沒有達到你現(xiàn)在的境界,但我也略有耳聞,空山一葉,你身為一個天生的劍客,已經(jīng)走在了劍道大道的路上”

久藏用從未有過的嚴肅語氣對空山一葉說:“生而為劍、活而為劍、死而為劍!劍道的路,沒有盡頭!不斷修行、不斷突破,直到生命終結(jié),這,就是劍客的宿命!”

這就是劍客的宿命!這幾個字讓空山一葉呆立當場,旋即恍然開悟:是啊!管他什么時代、管他什么世界、管他什么命運,修行就是了!

自己屬于劍道,劍道屬于自己,只要自己仍然走在這條路上,其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空山一葉深深向久藏鞠了一躬,沙啞的聲音中含著一絲振奮:“多謝了,久藏!”

久藏對自己的幫助空山一葉一直看在眼里:從怕自己命喪戰(zhàn)亂之中,特意前來加入他們這個抗擊山賊的武士隊伍;到一路之上對自己隱隱的保護,以及現(xiàn)在拋開其他武士,只身前來探望自己,為自己解答疑惑……

一向孤僻的空山一葉,三十年的生命中第一次品嘗到了摯友的滋味!

有劍、有久藏這樣的朋友相陪,在這個世界里,空山一葉從未有過如此的安心與歡樂。

他看著久藏,沙啞的聲音充滿了振奮:“久藏,我沒問題了!咱們回去吧,聽聽堪兵衛(wèi)怎樣布置,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山賊盡快來襲了!”

夕陽低斜,林中茂密的樹葉被照映出一片紅彤彤的顏色,二人迎著天邊的火燒云并肩走回村中——那里,也即將成為這個故事的正式開端,與終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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