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直脊梁走進電梯，合上門的那一刻，整個人靠著墻壁，平復著急促的呼吸，閉著眼睛揉著發(fā)脹的太陽穴，那種眩暈感直到我走出大門才有所緩解。

包里的電話突然響起來，我拿出手機，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眉眼一挑，“喂。”

“你在哪里？”

“外面。”我冷淡地回答。

容越因我的嗆聲停頓了一下，“為什么不上車？”

“為什么要上車？”

容越終是被我這樣打太極的說法給惱怒了，“容顏。”

這話是從兩個方向傳來的，我轉(zhuǎn)過頭，便看見容越穿著正裝站在我的身后，我斂下眼底的情緒，掛下電話。

他亦是收起手機，朝著我的方向走來，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區(qū)，“不自量力。”

我冷笑了一下，反唇相譏道：“自然是比不上容先生位高權(quán)重，一句話便足以定人生死。”

他盯著我看了許久，黑眸亮了一下，尾音揚起，“哦？我真當有你說的那么厲害？”說完，嘴角彎彎，隱有笑意。

我被他這陰晴不定的情緒給弄得心煩，越過他就要離開。

他一手拉住我的手臂，拽著我在他的面前站定，“容顏，我們做個交易，我?guī)湍憔瘸鰡虇蹋昵拔覀冎g的恩怨一筆勾銷，怎么樣？”容越灼灼的目光盯著我。

回去的時候，我坐在后座，側(cè)目看向窗外，腦子也越發(fā)地清醒，我捏著手心，剛才我真的差點掐死了容楚，我知道我憎恨她，可是我絕對不可能用這種方式，我思前想后，仍無結(jié)果。

而她被我掐住的時候，那一抹笑更像是一個夢魘一般重復在我腦海回蕩。

“考慮得怎么樣？”容越?jīng)鰶龅穆曇敉蝗淮騺y了我的思緒。

我回過神，蹙起眉心，抿唇道：“即使一筆勾銷，我對你也不會跟現(xiàn)在有什么兩樣，這筆買賣你不劃算。”

他自嘲地牽扯一笑，“左右你都不虧，你不用考慮我。”

“好。”

***

回到容家已是近晚飯的時候，葉卿秋看到我和容越一同回來，眼里閃過一絲意外，不過隨即被笑意取代，“容越，顏顏，你們回來了，剛好陸辰和容雅也在。”

我瞥向客廳的位置，陸辰也剛好因為葉卿秋的話轉(zhuǎn)過頭來，我率先躲開了視線。

眾人按輩分坐下，容明執(zhí)筷看向容越，問道：“下午你去看姑姑，她怎么樣了？”我低頭，原來那個時候他是奉命去找容楚的，不過好像最后被我給攪和了。

“我去了一趟警局，助理說姑姑回家休息了，所以我沒去打擾。”容越滴水不漏地說道，“我明天再去看她。”

容明點點頭，沒有過多詢問。

我看著他和葉卿秋的神色坦然，這些年他們最會的事情不就是粉飾太平了嗎？

因為陸辰的在場，話題最后自然是圍繞在陸辰和容雅的身上，葉卿秋含笑道：“陸辰，什么時候你的母親有空出來一趟，兩家人一起吃頓飯，把訂婚的事情商量下。”

我剛準備從仆人手中接過碗，未拿穩(wěn)，碗從指尖滑落，瓷器碎裂滿地，仆人馬上驚慌地蹲下身子，“小姐，是我不好，沒拿穩(wěn)，我來收拾。”我抬著頭，不經(jīng)意間瞥到容越正沉著臉盯著我。

等收拾完之后，“好，我會轉(zhuǎn)告母親的。”陸辰開口打破沉默，葉卿秋也還沒反應過來，還是容雅嗔笑了一下，葉卿秋才拍了一下腦袋，“你看看，人老了，這自己說過的話轉(zhuǎn)眼就忘記了。”

容雅羞澀地一笑，“媽，別說了。”

“你這孩子，之前是誰拉著陸辰的手到我們面前說兩個人要訂婚的事情？”葉卿秋說完，給容雅夾了一道菜，又給我夾一筷子，深有意味道：“操心完阿雅的事情，我該給我們顏顏張羅一下。”

容明這時候停下筷子看了我一眼，才笑著對葉卿秋道：“這幾天你問我京都的青年才俊的事情，原來是為了這檔子事。”

我無心聽下去，把碗往面前一推，“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說著離開餐桌。

我走進臥室的洗手間，用手鞠了一把冷水潑在自己的臉上，水珠肆意地從我臉上劃落，我突然厭惡起這張臉來，因為跟那個女人太像了。

走出洗手間，葉卿秋正坐在我的床上，見我出來起身走過來，“明天我給你安排了相親，到時候你去見見，這是那孩子的照片……”

我推開她遞過來的照片，“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如果你是擔心我跟陸辰之間的事情所以急著把我嫁出去，那你不用擔心，我跟他已經(jīng)徹底不可能了。”

葉卿秋神色不明地看著我，良久才緩緩地開口道；“你以為我真是單單因為陸辰的事情？顏顏，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你現(xiàn)在是容二小姐，能夠接觸到這么多上流社會的男人，把握住這次的機會，徹底告別過去。”

我聽著她的話，眼里全是陌生，最后諷刺地一笑，“那你這第二次投胎可真有眼光。”

第一次擁有了愛情，第二次擁有了財富和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