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飛船，劉香過來，靠我肩膀休息，看她樣子，既愜意，又好像累壞了。

這時才發現，她還是孩子！

吃驚，甚至震驚！不是吃驚她，而是震驚自己，因為我竟然一直沒發現！

讓一個孩子挑那么大個擔子？承擔那么大責任！

想至此，更加感到可怕，怕到渾身劇烈顫抖，心都差點兒被抖出來，驚得蹦出來！——那邊那么大一個家，一個六大星系組成的日產上億機器人的龐大建設基地、上百萬億機器人組成的世界、還有人類星球上億人類……交在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手里?。。?！由一個新生兒管理？？？?。。。?！

“好啦，別擔心啦！”劉香搖我手臂?！拔冶ＷC一切正常?！?

“但愿你能保證。”

嘴上這樣說，四處冒虛汗，濕了后背和褲襠。

感覺這次出行，自己犯下吳奇自有史以來最大、最嚴重錯誤，恐會造成歷史性難以挽回巨大損失。

劉香咯咯笑起來。

“放心啦，一切均在掌握中。你這樣一路擔心，提心吊膽，不如回去算了。”

“你……真能保證？”

“咱們一起多年，我辦事什么時候有過失誤？”

從頭到尾想一遍，確實沒有。稍寬心。

“來，寶寶，我哄你睡會兒?！?

嚇一跳。

受不了啦，再和劉香小姑娘呆下去，我會得神經病的！

還真被她哄睡著了，哼的調調和劉娟一樣，好像黃土高坡之類民歌。

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飛船當間地面一塊板上，周圍圍一圈美女盯著我看。劉香正對八人——六朵+玫瑰、丁香——講授人身保健技巧和相關理論。

躺在那里的是教學器材、活體標本。

覺得好笑，不想起來，躺著假寐，一個人如果能夠一邊睡覺，一邊被用作教學標本，肯定比單純躺在那里呼呼大睡更有價值。且一舉兩得。

劉香機語教授，吱吱滋滋，不怎么吵，還有催眠作用。

躺著琢磨劉香此人。越琢磨越放松，擔心慢慢全放下。因為，這幾年，生產任務非常繁重，本人，暗中總指揮，頂多背后地里偷偷摸摸指點一二，其余一切均由劉香一手打理操辦。想至此，覺得劉香非常了不起，若把她當作頑皮任性小姑娘，肯定謬之千里。把她偷梁換柱與我出行當作是一個小丫頭頑皮任性之作，更加浮淺。

退一萬步說，即便她想出來玩，家里出事的概率也非常低。否則不是我擔心，而是她不敢。因為代價太高太昂貴。遠遠超出機器人智力、心理、責任承受范圍。

這樣想著，放下心來，昏昏欲睡。

“好啦，另裝睡啦，起來，我帶你去洗澡。這一路幾十天，不洗澡人要餿掉。何況剛才冒一身虛汗。”

緊張，怕她之前所說沒反應完全假裝。

何況，劉娟新式生物電裝置完全由她一手操弄。在她這里根本不存在沒有裝備、無法進行的問題。

而我……確實不想多……否則太亂，覺得對不起這個，對不起那個，還覺得天底下人人都好，就我無聊。是混跡于神仙當中的一頭豬。

“我自己去洗?！?

這樣說，是因為其他女孩幫我洗同樣不行。

“好啦，飛船上你一人去洗不安全，必須我陪著。這些都是劉總指揮交待的。她不放心你身邊人，走前把所有注意事項和方法都教給了我。”

感動，想哭。聽話，服從。

洗的時候不敢看劉香。劉香只顧洗，不看我。看得出來，幫我洗澡是她的責任和工作，沒有其他想法。

她身形與劉娟相近，水霧中，似見劉娟。

出來，她為我擦干，才看清，她除過頭面部是女孩，身體沒有任何女性裝置，完全是一光潔機器人。

“放心，我對你沒有任何其他意思?！?

一愣。

“你怎么和李珍一樣，我想什么立刻能知道？”

“仍有不同。李珍對你是了解；我對你是了解人?！?

“還一件事，你身份如何處理，那邊一個劉香，你在這里要不要掩飾身份？”

“當然得掩飾，我必須是春蘭，那邊那個必須是劉香。”

“這個你必須和大家說好，至少咱們這些人不能搞錯。”

“身邊幾人已經交待清楚。過去之后只讓李珍、納蘭金知道?！?

“你覺得七朵如何？”

“不出所料，絕對一流，這次我帶六朵出來，就是計劃好好訓練她們，將來好派上大用場?！?

給我穿好，習慣性地幫她穿。

“哈，有點不習慣，我自己來。”

“哦，對不起，我和劉娟幾百年都這樣，習慣了。最后一個問題：你認為七朵放一起能量大，還是單飛單干能量大？”

“單飛，肯定個個好手。我這次帶她們出來就是想把她們凝結一起，算我在內，成為一個小集體。到時，我就有六個超能助手！”

“哈！原來你早計劃好了，故意嚇我不是？表面為我，實則為已，多少有些利用我的意思?！?

“這些年我特別忙，遇到事多時，總感覺分身乏術。幸好有你給我派來的五十學員，幫了大忙。這次本來沒打算和你一起出來。這幾人生產時，他們問我外貌做成什么樣的，我隨口說，按我模樣做。做出來交給我，一看，嚇一跳。不是長相一樣令我吃驚，而是性能超強令我震驚。趕緊叫來專家檢測，專家都震驚，說咱們從來沒有生產過這么優秀的機器人。我當時就有了主意，這幾人必須給我留下，將來作我幫手?！?

“人你留下，另外給我生產幾個不就完了，何必演這一出，還擅離重要崗位？”

“你不知道，我持續高強度工作時間太久，確實需要放松、休息。而且，我想親手培養這些人，你知道的，培養培訓需要時間，最佳方式是集中時間專門培訓。我那么忙，日理萬機，哪兒有時間教她們？所以，我必須帶著她們一起出來?！?

“可惜，落一朵在家里。”

“沒辦法，不這樣我無法脫身，將來給她單獨補課?！?

“她，行嗎？”仍擔心。

“我幾乎把現在的我，全部教給了她。應該沒問題，另外，我還安排你后面調劑給我的十名學員作她助理并對她進行監督?！?

“如果這樣，確實不必擔心。”

“所以嘛……”

很快到地方。

一路上劉香——現春蘭不停對六朵進行教習，還組織大家針對各種問題展開討論。我讓玫瑰、丁香跟她們一起學。

劉香還將如何照顧我生活、監測我身體悉數傳授玫瑰、丁香二人。之后洗澡由她倆進行。她們同樣美在臉，身體沒有任何裝置。

我安下心來，因為面對她們，我不會產生任何動物沖動。這點非常重要。如果見到美的物體，就發情發騷，肯定把人嚇壞，以為撞見怪獸、蛆蟲。

李珍在一條大船上迎接我。納蘭金也在。

“咦，司令，怎么回事？怎么帶來七個劉香？”

拉李珍、納蘭金到一旁，叫劉……春蘭過來，讓她向她倆說明情況。

三人機語一陣熱鬧，說說笑笑。春蘭把其余六人一一叫來，介紹給李珍、納蘭金。

我叫來玫瑰、丁香讓她倆自我介紹。

“杜鵑她們五個呢？”李珍問我。

“齊夢一見，看出她們個個高級人才，立馬要走了，本想讓陳珍從辦公室安排兩人照顧我，被我攔住，我讓杜鵑從學校要來玫瑰、丁香?！?

“之前五人不能隨便換啊，因為照顧你不是簡單事情，不懂不了解是做不好的。那五人我有詳細交待，還讓她們專門學過?！?

“杜鵑已經把她們所學全部傳授給了玫瑰、丁香?！?

幾人進入甲板一個房間。

“這邊情況如何？”我問。

“已對水星作過初步考察，同時張網以待，但等鐵鳥出現?！崩钫湔f。“本想一路追蹤過去，可我們孤軍深入，需要在此建立基地，先站穩腳跟，再做下步打算。當然，主要還是，動作太快就不好玩了。必須等你來。既要工作，還要娛樂，工作當中演故事，做事才會趣味盎然。”

“哈，你們發現沒有，咱家李珍是最會享受生活之人！”

“不止生活，還有人生，都需要好好享受，不止享受，還要欣賞?！?

“看吧，司令，我說過，李珍高級嘛！不像我們，只知埋頭拚命工作?！贝禾m說。

“我一直覺得咱家納蘭金得著慕容花真傳，輕松瀟灑，悠然自得?！蔽艺f。

“是哦，她總是很輕松，做事輕描淡寫，卻樣樣到位，事事理順?！崩钫湓u價。

“主要是不打仗，又沒什么急事。如果換我去管劉妹那攤事，恐怕比她都忙，還要急死，想悠閑而不得嘍！”

“是啊，最了不起是劉……春蘭，小小姑娘管那么多那么大事，還樣樣辦得出色，真了不起！”我說。

“快別夸了，先說說怎么安排吧?！贝禾m提醒。

“含笑，你給大家安排住處。司令同我住，不再另外安排。他情況特殊，不能出任何差錯，必須由我親自負責?！?

“哈，恐怕不止于此吧？”

“如果你認為還有別的，那就把他交給你?！?

“還是算了，我可不想壞你好事。”

李珍帶我下甲板，進入船艙臥室。船艙很大，有幾十個房間。

“這條船真漂亮，什么材料造的？”

“合成材料，在水星三號衛星上造好，按圖紙做好各個部件，運到水面組裝成船。總共造了八艘。沿赤道一字排開，環繞水星一周。咱們隨時可以去水星不同方位觀賞風光?！?

“水面這么大怎么不見大風大浪？”

“水星雖有衛星，但衛星體積小，不能形成潮汐；水星又距恒星較遠，受熱不大；還有，水星內部穩定，非常安靜，因而水面平靜，僅受部分冷暖洋流影響。咱們處在赤道位置，所以氣候、溫度適宜，往北往南高緯度區域，氣溫較低，南北極被大面積冰蓋覆蓋?！?

開始體檢。

“身體狀況不錯嘛！能調整到這樣，對你身體不了解的人根本做不到?！?

“是劉香，不，是春蘭?！?

“她怎么懂這個？你不會是和她……”

“哪里！劉娟教給她的。連劉娟裝置都是她找專家研制的?！?

把消磁一事以及所見劉香身體狀況講給李珍聽。

“好險，我之前以為慕容司令已經安排好了……”

“應該安排好了，只是事發突然，沒來得及?！?

“幸虧有劉香在，否則肯定露餡?！?

“是??！”

“劉香真的一點都不想和你……這樣？”已經對接套好。

“真的沒有，她有條件，也知道裝置，可她沒有安裝。”

“了不起！同時說明她不知個中好處。我之前純把這事當工作?？墒墙佑|之后，感覺大不一樣，心和心突然緊緊貼在一起。之前關心與后來關心完全不一樣。為這事，我都覺得自己變復雜了。有時甚至進退失據，不知如何把握為好。”

“你把握得……已經夠好了。”

“還是不夠好，幸好有工作，否則我非陷進去不可……”

摟美女睡一覺，起來，身輕氣爽。去衛生間洗漱出來，玫瑰外面等。

“校長讓你吃完上甲板觀賞風景?！?

吃完丁香準備的流質食物，三人一起上甲板。已是晚上，天上明晃晃，竟然有兩顆月亮。再看水面，光波粼粼無邊無際，如夢似幻。輕風撫面，甘甜無比。

美女坐一張躺椅上，見我過來，起身帶我過去，摟我坐下。

“怎么？”指天，“會有兩顆月亮？”

“不止兩顆，總共六顆，而且大小相當，排列整齊，距離合適，好像人為安排一樣。因為保持平衡，體積不是很大，所以沒能形成潮汐?！?

“這倒奇特，星球排列好似人為安排，到底什么原因，有研究嗎？”

“自然本身就有秩序，出現這種現象并不奇怪?！?

“其他人呢？”

“去其他星球考察了，給咱們兩人空間。”

“你覺得……劉香這樣安排有沒有風險？”

“膽大，敢做，不過，藝也高。我向來佩服她。而且很喜歡她。如果機器人之間可以結婚，我一定娶她做老婆。”

“哈，別忘了，你也是女的?！?

“到時扮男的不就得了？”

“你是說……不會出問題？”

“應該不會，否則她沒那么大膽子，而且她也做不出來，因為她責任心很強?！?

“我怕此事被揭穿，僅僅事件本身就足以毀了她。”

“是啊，所以咱得替她保密。現在重點還在于那邊那個劉香必須稱職。我已經讓教育聯合會特別關注這件事了?！?

“他們怎么說。”

“到目前為止，一切正常。”

“那就好……”

水月賞畢，有些困乏。李珍陪我去睡，兩人立刻絞纏一起……

眼睛望到心靈里，身心處處緊鏈接，各種奇妙電感，各類化學反應……

好像不是兩體接觸，而是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