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巨大的聲音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憑空的黑衣人,花樓頓時引起一陣騷亂。
“我說,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本少剛來京城可不記得招惹過誰?”
莘撫后退一步背后抵著欄桿。
“將軍府的莘公子可是你!”
莘撫故作鎮定。
“將軍府只接回了一位莘小姐,可沒有什么莘公子啊!”
黑衣人凌厲的盯著她:“你是莘撫?”
莘撫額角滴落一滴冷汗。
見他久久不回答,黑衣人冷笑一聲。
“無論公子還是小姐,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一個!”
語畢黑衣人抬刀。
莘撫反應快立刻向后直直倒去,身體頓時失重掉下樓。
“祁溯!”
莘撫大喊,腰間瞬時出現一雙有力的手。
“公子,在下來遲。”
平安著地,清朗溫潤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起。
莘撫抬頭正對上對方含笑的眸子。
晃神片刻,下個呼吸間,莘浮浮很薄情的將身邊的人推向前方,自己轉身就跑。
“你不是一個人頂十個護衛嗎?拖住他們,本少回去給你找幫手!”
她頭也不回地道。
徒留祁溯一人在原地。
他回頭看著消失的背影,含笑嘆息了聲:“真是個小沒良心。”
這邊,莘浮浮跑了一會,自以為祁溯拖延應該已經是甩掉了黑衣人。
沒想到一回頭牙呲欲裂的瞥見某處黑影。
我去!那祁溯也太遜了,還以為他深藏不露,沒想到竟然和他外表一樣是個柔弱的白面小生!
心中含著滿滿的mmp,莘浮浮一路狂奔向最近人最多的樓閣。
“啪!”
聽到聲音,梳妝臺一身戲服的女子轉身。
未等發聲,一雙手捂住了她的嘴,溫熱的呼吸傾灑在她耳畔。
“得罪了姑娘。”
***
“颯!”
黑衣人破窗而入。
“什……什么人?”
女子抬頭,厚厚的戲妝將容貌遮掩,但還是可以看出她的五官很是精致。
“內臺外人不得擅闖,敢問來著是何人還請速速離去。”
女子看著虛空的某個點輕斥道。
為首的黑衣人注意到女子目無焦點的眼眸。
“你看不到?”
女子皺眉:“是的,如果客人沒事還請離開,我的朋友剛睡下請不要吵醒她。”
黑衣人側身果然看到女子身后的桌子爬著一個人。
同樣的一身戲服與厚重的戲妝。
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
“請姑娘原諒在下的冒犯,在下只是在尋一個人。”
黑衣人偽了一副暗啞的聲音。
“尋人?”
女子黯淡無光的眸子尋聲看去。
“好吧,那先請移步相論,別吵醒了我的朋友。”
“打擾了!”
等女子一出門,黑衣人示意同伴,另兩人立刻閃身進入房中搜索。
為首的黑衣人一直注視著女子,但即使當著她的面無聲進入她房中的兩個人,她的面色依舊沒有什么變化,似乎真的沒有察覺。
“我們在尋一個人,姑娘可曾聽見什么奇怪的動靜?”
女子偏頭回想了一下。
“之前聽到有什么從窗前經過,聽聲音似乎是一個年輕人。”
女子邊說邊回想道。
這邊,黑衣人無聲息地從房間出來對為首的人搖了搖頭。
見此黑衣人繼續問道:“你知道經過的是男還是女嗎?”
女子搖了搖頭:“我只聽到跑步劇烈的喘息聲,聽他的腳步很輕快我只能判定是一個年輕人,是男是女我不知道。”
“他朝哪個方向去了?”
女子抬手大概指了個方向。
“多謝!”
黑衣人立刻帶著人朝女子指的方向前去。
待行至一段路,黑衣人突然反應過來。
“盲人唱戲?!”
一行人立刻折返。
進門那戲服女子已經卸下妝容。
一張精致秀麗的小臉可惜了一雙暗無焦點的雙眼。
“誰?”
女子受驚般回頭。
眸光依舊空洞黯淡。
看清了女子的樣貌,黑衣人這才徹底打消了懷疑,默不作聲地離去。
“多謝姑娘搭救之恩!”
桌上一直爬睡的人緩緩起身謝道。
“不知公子是何人?我剛才聽追你的似乎不下十人。”
“呵~家事罷了。”
莘撫不予正面回答。
“今日之事多謝姑娘,這戲服能否先借本少一用?”
“公子請便,敢問公子貴姓?”
女子問道。
眸光微閃,回答道:“姓莘單名撫,不知姑娘芳名?”
盲眼女子溫婉地行了個禮。
“小女連怡婷是這戲庭的一名普通戲子。”
“如此,本少下次定登門道謝,眼下不宜久留,姑娘我們再會。”
女子頷首:“恕不相送。”
莘撫:“告辭!”
待人走后,女子緩緩抬頭嘴角勾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空洞無焦的眸子準確的望向敞開的窗子。
祁溯一身玄衣斜斜地倚在墻角,湊近皆能嗅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因著玄色的衣服。
遠處的人并看不到有何血跡,只有走進了才發現端倪。
一手忽的伸出將他一路拉到角落單腳踩著他的肩。
抬眉正是還穿著戲服畫著濃妝的莘浮浮。
“小子!你可害得本小姐好苦!”
祁溯依舊含著一塵不變的溫笑,除去他有些發白的唇角以及周身的血腥味全然看不出他已受重傷。
“小姐何處此言?”
莘浮浮瞇眼冷笑從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本小姐初到京城,頭回出門除了你還有誰知道我的蹤跡?雙生子的事除了諸莘爹娘就只有你知道,本小姐來京城世人只知諸銘接了個女兒,為什么那黑衣人口口聲聲喊著莘公子,本小姐試探時他說了一句‘無論公子還是小姐,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一個!’他們分明是知道這兩者皆為一人!”
鋒芒冰冷的刀刃抵了抵他的脖子。
“說!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冰冷地睨著他。
祁溯見此輕輕笑了笑。
“你笑什么!?”
莘浮浮有些煩躁。
“為什么小姐一直對在下抱有很重的敵意?”
莘浮浮眸底的陰郁幽幽,手下的刀刃也近了近尖銳的刀鋒有些劃破了皮膚,殷紅的血液染了上來。
“本小姐在問你!回答本小姐的話!”
對莘浮浮刁蠻狠辣的模樣,祁溯倒是顯得一點也不慌亂。
“在下不過將軍手下的一名幕僚頗得將軍的寵信,僅此而已。”
“幕僚?誰會信任你這么個年輕的幕僚。”
莘浮浮全然不信。
祁溯斂眉輕嘆了一聲。
“小姐有所不知,將軍位高權重,京城暗下已是有許多人忌憚不滿。”
“切!本小姐這么聰明,這點小事豈會不知,眼下本小姐抓的可是你這個小人之一,說說你的背后是誰?還是說你就是主使!?”
以莘浮浮的智慧豈非一般的普通女人,她雖生長在小小的回安城,但有些險惡她還是知道的。
看那群黑衣人來勢洶洶的樣,明眼人都知道是諸銘的仇家。
只是她推斷出這群黑衣人的來源十有八九就是來自眼前的這個少年。
早在回安城一事,她就已經起疑。
一個聰明的手下怎么會偷聽主子的私事。
時刻關注主子的安危?這種話估計也是哄哄她這樣的小姐。
年輕人的忠心是最難以保證的,而這個少年太聰明,還這樣的年輕,如同一只蓄芒的野狼。
她的那個久經沙場的將軍老爹連這種道理也不懂。
她曾暗暗試探過發現以這少年的謀略自闖定能撼動天下,怎么會甘心效忠于一個岌岌可危的老將軍。
說他沒有可圖,誰會信!?
她自小于莘辭夫人為命,對她那個便宜老爹也沒什么感情,不過為了莘辭夫人,她一定要保護將軍府。
不論之前有多少人對諸銘虎視眈眈,既然她來了,那毒瘤也該好好清清了!
“小姐是在懷疑在下的忠誠嗎?”
祁溯一眼看透她心中所想。
“嗯,是啊!那么你想好效命的理由了嗎?”
莘浮浮嘲笑道。
“理由……”
祁溯失笑。
“小姐對在下的誤解果然很深,不過在下坦言,至少再一年,在下對將軍的心定是如一的。”
聞言,莘浮浮眸光寒如冰鋒。
“再一年?你與諸銘有什么文章?”
祁溯溫潤一笑,身子動動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靠在墻上。
“小姐猜的不錯,我的確非甘心一直效忠在將軍麾下。”
莘浮浮瞇眼靜等著他的下文。
“我以效忠五年回報將軍當年救命之恩。”
她眉頭一皺:“報恩?”
“四年前,將軍在雁漁村從野匪刀下救了一條命,我許諾五年的效忠報恩。”
祁溯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莘浮浮從他的話中察覺疑點。
“你不會武功?那你怎么能偷聽本小姐與諸莘爹娘的對話?”
他淡然道:“彼時遭到了人陷害。”
莘浮浮冷嗤一聲:“還有人能陷害你?”
“這些都是在下的真心話,小姐信也好,不信也罷。”
他含笑道。
“呵~好啊!那本小姐就當信了你,不過我再問,遇到諸銘前你原來究竟是什么身份?”
她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