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大清早的，誰招惹您了這是？怎么氣成這樣？”趙緣緣端著杯茶遞到馬校長面前。

正在消氣的馬老爺子接過茶一口喝完，唏噓道：“緣緣啊，老師是不是老了？沒有以前那種霸氣了？現在的小年輕看我居然是一副看……看……”

馬老爺子苦思冥想：“要飯的?。?！”老爺子突然反應過來了，破口大罵：“這龜雖，兔崽子……”

趙緣緣一臉懵，誰啊這是，這么猛，不過嘴上卻說道：“哪有的事，你肯定是看錯了?！?

老爺子吹胡子瞪眼的：“這我能看錯嗎？

想當年，你們師兄妹幾個拜我門下，一個個縮在墻角嚇的跟兔崽子似的，半天崩不出來個屁，那是什么眼神？現在……”

巴拉巴拉……老爺子越說越帶勁，不一會兒，唾沫橫飛，口干舌燥：“緣緣，再給我倒杯茶來。”

趙緣緣額頭上是青筋亂跳，尼瑪，老娘就不該過來！

趙緣緣使勁瞇著嘴唇，讓自己看起來是個笑臉，端著杯子又去倒一杯茶水回來，恭恭敬敬的遞過去。

趙緣緣笑瞇瞇道：“老師，您的茶。”

馬老爺子合著眼點了點頭：“嗯?！比缓笊焓秩ソ樱樱?，拿不過來！

老爺子疑惑抬頭。

趙緣緣柔聲細語：“老師，我的假……”

老爺子一愣，伸手又去拽了拽杯子，嘴上說道：“什么假？”

瞬間，馬老爺子感覺到一股涼氣襲上他的脊椎骨，似乎有道視線死死釘在他身上。

老爺子抬頭，瞬間對上趙緣緣那雙老娘要殺人的目光，他趕忙打個馬虎眼，干巴巴笑兩聲：“哦——對，對！假！我正想告訴你呢。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謝謝老師?！币蛔忠灰а馈?

杯子終于到老爺子手中了，就是準頭不太好，灑了一點，差點喝不上。

馬老爺子搖了搖頭，吸溜一口茶：“年輕人??！”

“噗！”馬老爺子一口水噴出，忙糟糟閃到門口，吼道：

“哎！緣丫頭，回來的時候買些養魂散！錢問你大師兄要！”

遠處：“知——道——了——”

……

李文通盤腿坐在草席上，面前擺著的是他的衣服。

他手中拿著一張照片，剛剛從衣服里發現的，照片出奇的干凈，應該保管的特別好，但是里面的人絲毫沒有印象。

“嚯！好漂亮的女娃娃！小兄弟這幅畫畫的不錯哩！”一道聲音在旁邊響起。

李文通，瞥此人一眼，收起照片：“畫？不是照片嗎？”

此人茫然：“照片是什么？”

“照片不就是……”說到一半李文通茫然：“不知道?！?

此人一臉懵，你是認真的？你怕不是在逗我吧？

李文通突然一臉警惕看向他：“你誰啊？”

此人恢復表情，擺了擺手道：“小兄弟不用擔心，我是這個村子的老師，徐曉鷹?！?

“哪里人？”

徐曉鷹一愣，不過還是回道：“三江官郡人?！?

李文通了然的點了點頭，哦了一聲后，不在說話，繼續沉思起來。

徐曉鷹見李文通不說話便找個話題聊道：“小兄弟叫什么？”

李文通瞥他一眼：“不知道。”

徐曉鷹一臉問號，你是認真的？

“小兄弟真會開玩笑，哪有人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哈哈(?ω?)hiahiahia”徐曉鷹說完還笑了兩聲。

不過看到李文通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他瞬間噎住了。

尼瑪！這還怎么聊？

沉默了一會，徐曉鷹又重回笑臉道：“小兄弟，你這畫不錯，正巧我懂點畫，可不可以再給我看看？”

李文通拿起卡在草席上的照片，抬頭看徐曉鷹一眼：“這個？”

徐曉鷹點點頭，剛伸手準備接過來。

李文通一把又將照片卡了回去：“不可以。”

徐曉鷹：“……”

這時馬老爺子從門外走了進來，往里面看一眼：“呦，小鷹來了啊?！?

徐曉鷹忙走了過去：“老師。”

李文通瞅一眼，見是踹自己的那個老頭，便繼續低頭沉思。

馬老爺子點了點頭，招呼徐曉鷹坐下。

老爺子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一杯，然后沖徐曉鷹揚揚茶壺：“喝茶不？”

徐曉鷹趕忙接過茶壺：“我自己來！自己來！”他可不敢讓老爺子給他倒茶。

倒完后，徐曉鷹將茶壺放下，看李文通那邊一眼，小聲對馬老爺子道：“老師，我看那個小伙子有點古怪??！”

馬老爺子斜睨徐曉鷹一眼：“有病就有病，直說是的。還有點古怪，拐彎抹角的，我就這么教你的?！?

“不是不是！老師，他……這是怎么了？”

“好像，我大致感受了一下，好像靈魂有點損傷吧……”

……

李文通呆了一會，抬頭時發現人都不見了。他想了想，把面前的衣服又穿到身上，下了床。

打開門，一股清幽略甜的香氣扶上面龐。

李文通看了看，房子丑，院子卻挺好看的，里面種了許多花。

李文通數了一下，數到第99種的時候數不下去了，不數了，反正沒認識幾朵，便走出院子。

來到外面的小路上，李文通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石房子，樹房子，木柵欄，和房子一般高的向日葵，跑的特別快的娃娃，娃娃應該只有他半截腿這么高，正在追一只比他還高的大狗，大狗頭上坐著個小女娃娃……

李文通靜靜的看著，他感覺有點說不出來的古怪，但是具體古怪在哪里，他又說不上來。這些他都能認識，也都能描述出來，可是……可是……他搖了搖頭。

周圍站著一些村民，有的在避著太陽織獸皮，有的在切肉塊，有的在剔骨頭。李文通目測一下，說肉塊是抬舉“塊”字了，肉塊的大小都能堆滿一個院子，骨頭粗的比一棵大樹都壯實！

好吧！沒有一顆大樹壯實，李文通仰頭看一眼，這棵樹長的有點高到離譜。

李文通不禁抿了抿嘴，那自己為什么會想到用樹來形容這根骨頭呢？想不通。

不少村民也看到了李文通，掃幾眼又掃了幾眼，然后不在注意，不過一邊有幾個大娘站在一堆對他指指點點說些什么，李文通目光看過去，她們友善的沖李文通笑了笑。

李文通也笑了笑，看了一會，沒想出來個所以然來，李文通繼續往小路的前面走。

李文通經過座樹房子，樹房子門上插有兩根大骨頭，李文通不禁多看幾眼，這時大門突然打開了。

李文通好奇的看過去，只見里面跑出來三個白白凈凈的娃娃，然后后面跟出來兩只大手，大手回收一把抓住三個娃娃。

李文通不禁被逗笑了，這三個娃娃從跑出來到被抓住這一連串的表情太有意思了！

極樂生悲！

李文通也不知道這個詞是什么意思，反正它就直接在腦海里蹦出來了。

接著看到那只抓著兩個娃娃的大手將兩個娃娃往另一只手臂的胳肢窩一甩，夾住，空出來的那只手對著另一只手上的娃娃的屁股就是啪啪啪！

打完，放下，換下一個繼續打！

李文通好奇的湊過去，看著周圍白凈中間一塊通紅的屁股，忍不住戳一下，娃娃瞬間對他怒目而視！

李文通樂了，又戳一下，問道：“叔，揍他們干嘛？”

大漢咧嘴笑了笑：“跟皮猴樣，不打不老實。”

李文通笑呵呵道：“叔，這好辦。你把他們送到幼兒園去，過不了幾天就好了。”

大漢一愣：“幼兒園是什么地方？”

李文通也是一愣，“幼兒園，幼兒園就是……你看名字就知道了，小孩呆的地方?！睉撌前?？李文通微微皺了皺眉頭。

大漢有點可惜的搖了搖頭：“我們村子沒有這個地方?！?

“那真是可惜了?！崩钗耐]由來嘆口氣，然后和大漢告別，也和三個娃娃道別，順帶又在小娃娃屁股上戳了戳，換來好幾個白眼。

李文通也沒有什么目的，走走停停，看到了有人高的雞，身上就三種顏色，神氣的很?？吹搅藭f話的鳥，翅膀背在身后，李文通還和它聊了一會天?？吹搅耍蝗擞酶K子拽著，有幾米長的魚，口一張，噴出水桶粗的水柱。看到了臉盆大的蝦，那一雙蝦螯耍起來虎虎生風，打在漁夫手中的魚叉上，鏘鏘作響。

走著看著，那種古怪的感覺也淡了不少，似乎也沒什么不對的。

李文通朝大漁船上面招了招手，大聲道：“嗨——叔，我能上去看看嗎？”

上面人也招了招手，“后生，這上面可不好玩，臟！”

李文通繼續大聲道：“沒事，我就上去看看?！?

“那行，你上來吧！慢點，梯子滑！”

李文通表示自己知道，便順著梯子爬了上去。

船很大，前后有百余米的樣子，四周都纏著漁網，船上沒有帆，因此讓人上到船里面就會有種特別開闊的感覺。船體在中間開有一個橢圓形的凹槽，有半張漁網那么大，用來放置下水收上來的漁網，凹槽的四周還有好幾個大木桶，是用來分放捕捉到的水產。

這些一部分是李文通自己看的，一部分是聽船夫講的。

船夫姓石，名榮，村子里最大的水產戶，也是這艘船的大主家，所以這里的人也都叫他船長。

李文通上了船就跟在船長的后面，走向注魚槽，也就是橢圓形的凹槽。

到了注魚槽進出口，船長丟給李文通一雙新的靴子：“穿上這個進去?！?

李文通接過靴子看了看，有些為難起來。

船長半天不見李文通進來，回頭一看，見到李文通愣再那兒，便又走回來：“咋了？”

李文通抬了抬腳道：“叔，我這衣服是一體的，換不了你這靴子。我就不進去了。”說著李文通便把靴子遞回去。

船長看一眼，擺了擺手道：“多大點事。你直接套你juē上就行?！?

李文通指了指靴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腳，“套上？”

船長點點頭：“對，套上吧?！?

李文通找個木墩坐下，將兩雙靴子都套上，然后站起身。

船長見他穿好沖他點了點頭：“管。你隨便看看吧?！?

李文通笑著道：“好嘞，叔，你忙！”

注魚槽有一層水，大約是靴子三分之二的高度，主要用來確保里面的魚在不死的情況下也不會有多少勁力。

李文通輕抬腳，輕放腳，一路下去還是引的好幾只大魚魚打挺，翻白肚。

突然，李文通看到在魚群中有一窩特別顯眼，動都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