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倒是不在乎這個，只是你剛才的話，是在暗示我本質是條狗嗎？”

話語間，白澤化作頭生犄角的純白巨犬，血盆大口咬住了蘇緣的腦袋——這般，蘇緣也只是嘆了一口氣：

“不承認自己的過去是不好的吧？話說，你就這么咬著我還好意思說自己不是狗，自欺欺人也該有個限度?！?

——咔嚓——

犬牙崩裂，

總而言之，蘇緣這位宗主大人，頭真的是很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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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后，顧子揚帶著青葉等人上殿，殿中的一切已經安好——擺件整齊，纖塵不染，蘇緣與白澤正襟危坐，態度從容，縱使殿門大開也無人可以置喙。

“師父?！鳖欁訐P向蘇緣致意，隨后退居一側，而蘇緣沒說什么，只是頷首應允。

“見過蘇宗主?！?

青葉摔先打破沉默，上前見禮。

強忍著說出“其實沒見過”的沖動，蘇緣穩妥地回禮：“久仰久仰?！?

隨后，楊廉與蒙面男也上前行禮，說是這么說，雖有楊廉一副老派在前作例，蒙面刺客的動作依舊很不自然，想來他也從沒想過自己還有上了臺面的一天吧。

不過蘇緣也不在意——他為什么要在意一個連臉都不露又沒有話語權的家伙呢？何況還是男人。

而且說到底，最無禮的家伙還在他身邊哩——白澤一臉冰冷的，對堂下幾人不屑一顧，這才叫高姿態啊，幾個最高不過御氣修為的小角色，談完全不放在眼里……

額，蘇緣也有更加可愛一點的解釋——她也可能還是在生悶氣。

“前些日子的爭端想來已經結束了，青門主次來有何貴干？”

蘇緣請幾人入座，盡自己所能地做出一副大宗門宗主的樣子——說實話很難，又沒有榜樣，封云煥？貌似只是個見不得人的玩意兒……

他是隨便找個開篇的借口，可這一段舊事重提，反倒是讓青葉一陣緊張，畢竟她也不是什么有經驗的人。

楊廉見狀，馬上就想替她發言，只是不清楚對方的脾氣愿不愿意與一個非宗主身份的人對話，一時躊躇，卻激發了青葉的危機感。

還在他猶豫之時，青葉慌忙間鼓起勇氣，輕易地做出了承諾：“那個……蘇宗主，那件事是在是我們的錯，我們是愿意盡力補償的。”

蘇緣一陣錯愕，然后，一陣竊喜——都是一個水平就可以好好欺負一下人家小姑娘了，于是他佯裝惱怒：“青門主這話……。”

“蘇宗主，是我們妄言了，”蘇緣還沒下手，楊廉已經看不下去。

——自家宗主各方面還是太稚嫩了，就是冒險也只能先打斷對方的話，不然自己這邊就將徹底陷入不利，

“貴宗強盛，不是我們能比的，此次我們前來，其實是為了和你商討一下未來流云修仙界的格局，不知是否能留我青葉門的一席偏安之所。”

錯失機會，蘇緣頓時有些氣餒，連前面的話也不想多提，他只是無力地問道：“那，你們的考慮呢？”

楊廉瞥了一眼青葉，只見到青葉暗自惱怒中，他停頓幾秒，冷靜道：

“貴宗人才云集，想必收的都是顧小哥這樣的人才吧？我們青葉門不過世俗小門派，不敢妄自尊大，強收弟子浪費了真正有天賦的人，愿意把收徒的優先權交給歸宗，只收留貴宗篩選后的種子……”

說著，楊廉的臉上露出苦笑：“說起來，當年我也是向往著貴宗的美名才來到此地的，事到如今雖已不再心存僥幸，卻也希望貴宗能早日光復往日的威名，讓我們整個流云的修仙界也能共享美譽，如此一來，就算我青葉門只能在角落里喝上一口殘湯，老夫這條殘命，也是死而無憾了……”

——嘛，這老頭還真是有點手段，

看著楊廉的樣子，蘇緣也只能嘆服，好累，白目一點算了：

“你們可以分得更多哦?！?

“什么？”蘇緣突然輕浮的語氣嚇了楊廉一跳。

“嘛，其實我的打算也差不多啦，你們青葉門直接做我們不破宗的外門好了，反正你們也是叫門嘛，名字都不用改，就當是我們宗派外門取了個別致的名字好了，干的事和你剛剛說得也差不多，這下就你情我愿了，青葉門可以共享我不破宗的榮譽，也比你說的偏安一隅，無人知曉要好得多，實在是雙贏……”

——雙贏就有鬼了，做了你們的外門，不是連自己都賣出去了，還能贏什么？

楊廉無語，又不敢吐槽，還想說些什么，卻……

“我們當然也會分享一些功法由你們來傳授弟子，像是你們這樣的門主與長老，更好的功法也可以提供——青門主前途遠大，楊長老也是高壽了，更進一步的想法總是有的吧?！碧K緣補充道。

楊廉，有點心動了。

也不見得只是為了功法，這也是當年伙伴們的夢想啊，加入不破宗，修習真正的仙道法門，雖說經歷這么多的事，難道就能輕易地忘記自己的初衷了嗎？

“這……”

突如其來的建議打得青葉不知所措，然而楊廉卻已經無暇顧及她的反應了：“蘇宗主，我們恐怕不能如此輕易的接受?！?

——不心動是不可能的，只是雖不曾忘，有些本質的東西卻以改變。

楊廉動搖地，卻又堅定地給出自己的回答，面前蘇緣已經完全露出了利爪，他不敢直接拒絕，也是怕對方的雷霆之怒。

“嘖?！卑诐稍谝慌?，不滿地看了這顫巍巍的老頭一眼，空氣幾乎凝滯。

“為什么呢？不是各取所需嘛？”蘇緣制止白澤，無奈地問道。倒是頗有一種“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感覺——雖是老套路，強者來用依舊威懾十足。

“我……”楊廉幾乎進退無路，抬頭，卻發現這時蘇緣已經不再看著他了。

——哈，自己根本不是宗主嘛。

他轉頭望向青葉——這從沒真正在門里做過重大決策，卻突然將要背負整個門派存亡命運的稚嫩宗主，想必她的內心是絕望的吧——要是再多做一些準備就好了，自己也是一時沖動了……

只是，

出乎預料，

“我們答應了。”

青葉的回答爽朗而又果斷甚至略帶一絲激動，全沒有她一開始的緊張——是放棄了嗎？還是成長了呢？都不是吧，那四不像的樣子.

青葉眼中突然閃起的亮光，恍惚間讓楊廉感到一陣不詳，

“只是，有一點小小的要求……”